“頌芝,去送送竹息姑姑。”


    “是。”


    年世蘭瞬間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著,狀態與她臉上精心畫出來的病容妝十分割裂。


    自皇帝去了景仁宮一趟後日益暴躁起來,先是接連退了一批養心殿伺候的宮人,接著上朝時忍不住火氣痛斥官員,可憐見的張廷玉接連被罵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程度。


    直到那日蘇培盛頭上都掛了彩後,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變了,現在變得像條瘋狗一樣,誰也不敢輕易招惹靠近。


    被皇帝傷透了宜修的突然大徹大悟,多年來的時光如同一場冗長的夢境,這一刻她方清醒。


    醒了的宜修第一時間派人手查清皇帝來景仁宮前還去了趟碎玉軒,果然,不光長的肖像那人,插刀的能力也像。


    宜修冷笑一聲,既然你無情,自己又何必有義,還有碎玉軒那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幫她諸多,她卻躲在背後咬人,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誰也不知皇後這麽多年來到底埋了多少條暗線,隻知道一息之間,紫禁城的天要變了。


    ……


    皇帝朝會中突然對富察馬齊發難,本是平常般的君臣拉扯,結果皇上直接從座位上下來,對著富察馬齊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個大耳刮子不光把馬齊扇懵了,也讓其餘臣子齊刷刷後退一步,生怕下一個被抽的就是自己。


    不等馬齊發作,隻見皇上麵色漲紅,唿吸愈發急促,最後直接暈倒在朝堂之上!


    緊跟著不出半個時辰,碎玉軒的甄嬛在飲完今日份的安胎藥後突然口吐鮮血,緊跟著昏迷不醒。


    宜修特意分了撥人手要對翊坤宮下手,被忙到腳打後腦勺的安陵容攔住了,不過還是趕緊囑咐華妃裝作被波及到的樣子躺平保胎,聽話的華胖胖問都沒問轉過頭就粘在床上了,輕易都拽不下來。


    安陵容既要保證宜修對皇帝下的秘藥能起作用同時還不會直接把他一波帶走,又要保證碎玉軒的甄嬛不能匆匆下線。


    眼看著宜修給自己加了一堆工作量,安陵容很不爽,不爽的代價就是要徹底把她最後的臉麵給撕下來!


    於是等皇帝悠悠轉醒,景仁宮便突遭大火,侍衛與宮人緊忙救火,在濃烈火焰與衝天黑煙中,宜修歇斯底裏的怒喊仿佛要震破天際。


    “皇帝,你要取我命賠給姐姐,我偏不如你願,哈哈哈,我自己不要這命罷了!”


    “我在黃泉路上等你,你莫慌,慌也無用,你很快就能來尋我了哈哈哈哈哈!”


    “還有那甄氏與允禮早已情投意合,她肚子裏那父不詳的孽種臣妾替你解決掉了,順帶把華妃那聞夠了歡宜香也活不了多久的孩子一起帶走,他們兩個還能做個伴……”


    救火眾人:………


    !!這是我們能聽的東西嗎?我在救你,結果你迴頭要送我九族消消樂!!


    火勢太大,再加上救火的人都哆哆嗦嗦的,最終沒能救下皇後。


    皇帝聽到宜修最後的話也不出所料的再次把自己氣昏過去。


    已懷胎七月的華妃動了胎氣,生怕情況危急到早產,在太醫救治下直接臥床保胎。


    過多的信息量直接衝垮了太後,全靠她自己掐著人中才沒兩眼一翻跟風暈倒。


    給自己灌下一大碗參湯後,太後緊急出場,馬不停蹄開始收拾殘局。


    後宮三巨頭暈的暈、死的死、忙的忙,京城各家探聽消息吃瓜吃到撐。


    齊妃不能主事,端妃身體不好,嬪位上隻有熱愛刷地磚的敬嬪和雖無亮眼之處卻又格外像個正常人的韻嬪安陵容了。


    甚至不用思考,便知如何選擇。


    於是安陵容從太後手裏接過了宮務與權力,隱形地位直接上升到後妃第一人。


    端妃並不情願,但那又如何,無論是外人看來還是實際上安陵容與太後的“盟友”關係都不可能把她當盤菜抬上來,她隻能無能狂怒氣到咳疾複發一天多喝三大碗苦湯子罷了。


    皇帝頻繁昏倒後自己也不是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但他不願往不好的方麵去猜測,直到夜間發現自己雙手竟控製不住的顫抖時,他終於慌了。


    被夏乂半夜押來的太醫顫顫巍巍給皇帝號完脈,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頂著皇上如有實質的目光,他隻能吞咽口水試圖緩解情緒,但當他說完“中風之兆”後,人生最後的畫麵定格在那個把自己拎來的黑衣男子臉上。


    不知為何,那男子的表情十分複雜,似是與自己感同身受般的痛苦,太醫用盡最後的力氣想道。


    解決掉太醫的夏乂跪在原地,等待皇帝的宣判。


    好在皇帝也不想把自己本就微薄的壽數再置於危險之地,他隻是定定瞧著夏乂的頭頂良久,最後揮手叫夏乂繼續隱匿起來。


    安陵容接手了後宮諸多事務後懶得耗費精力打理,直接叫含桃一層一層往下貼忠心符,大小是個頭頭就貼上,有沒有用處過後再提,沒貼的等日後新帝繼位放出宮去便是了。


    在安陵容‘兢兢業業’打理之下,三阿哥在演武場練習騎射時不慎出了意外,好在無生命危險,隻是在麵部留下了難以去除的傷疤。


    緊跟著圓明園的四阿哥因著一碗綠豆湯去了大半條命,終其一生都隻能是個藥罐子不離手的病秧子了,也無望登上那個位置。


    弘晝頑劣不堪又體弱多病,皇帝卻隻餘這麽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還不等皇上挑剔呢,嗅到了危險氣息的弘晝立馬給自己撂倒,放出風去說自己身嬌體弱,日後恐怕子嗣有礙。


    接踵而至的壞消息讓皇帝愈加暴躁,甚至由於多次對朝廷大員辱罵和試圖動手,眼下為了自己和官員的身心健康不得不暫且停止了早朝。


    終於,在華妃懷到八個多月(實際九個月足月了)“早產”之時,皇帝的身體從一堆朽木般到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機。


    這讓皇帝興奮不已,就差鬧出直唿“第一子”這種愛新覺羅保守曲目了。


    但很可惜,在華妃之子弘旻滿月不久後,皇帝探望完弘旻迴乾清宮途中聽到宮人偷偷嚼舌根提及碎玉軒甄氏那沒保住的孽胎和風流王爺二三事,怒意上頭的皇帝直接氣到從轎攆上栽了下去。


    直接臉著地的皇帝看不見一旁蘇培盛眼底透出的漠視與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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