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想不通明明前晚不過多喝了一點,第二天醒來怎麽就置身在了一個完全陌生而又古裏古氣的世界:滿眼都是複古的建築和物件,以及幾個身著古代服飾,頭上束著發髻的人,還有他們帶著一副儼然的神氣所談論的咄咄怪事。


    總之,這裏的一切都跟自己從出生起就習以為常的那個世界沾不上一點邊。然而卻又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


    此刻身上的古衣料子是那麽真切地與自己肌膚相親,同以往穿過的任何衣裳給自己的感覺都不一樣。


    尤其腳上這雙短靴,柔軟而舒服地包裹著自己的腳背,靴底平展而堅實,有點像小時候母親手工縫製的布鞋。


    甚至醒來以前自己似乎還在其中一間古屋裏睡過。


    尤使他震驚不已的是,這裏顯然也有一個叫沈浚的人,並且種種跡象表明,他不但跟自己年齡相仿,容貌也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在這裏有著不少熟人,而自己則孑然一身,誰都不認識。


    更糟的是他尚不清楚這個沈浚是怎樣的一個人,以及他從前的經曆,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是否有父母、妻兒和兄弟姐妹,老家在哪裏,等等。


    到目前為止,他隻知道他是跟在一位王爺身邊,平時就住在這裏,職業也許是個護衛。


    “興許這個叫沈浚的人同我的性格極為相像也說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想,“至少到目前為止,這裏的人似乎並沒有發覺我的表現有哪裏不對勁兒。”


    此外,從這位少年王爺口中他也得知,這個世界似乎是被一位皇帝統治著,連同此前提到過的“京城”和“鴻遠鏢局”,都在這異世占有一席之地。


    沈浚一度以為這是在拍古裝戲,然而現實很快就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的這種判斷。因為一個小時過去了,隻有他們這幾個人自顧自地講著話和行動著,連導演、攝像、服裝師以及其他任何一名工作人員的影子都沒見到,更不用說有人喊“cut”。


    就算存在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幾個正在為某場演出而排練,那麽起碼也應該提前跟他講講劇情和台詞呀,然而統統都沒有。


    從起床到現在除了獨自呆著的時候,他完全是跟著人家的節奏被牽著鼻子走。


    或許在他穿越到這裏之前那另一個叫沈浚的人已經看過了劇本,熟記了全部台詞。當然有這種可能,可是那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沈浚去哪兒了呢?


    “他不會突然出現吧?”這個念頭猝不及防地鑽進沈浚的腦中,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萬一屬於這個世界的那個沈浚真的站在他麵前,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他甚至害怕跟他見麵,因為他們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想到這兒,他禁不住冒出了冷汗。他隻想迴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


    可是怎麽才能迴去呢?


    “那麽,究竟是在什麽時候發生的?”驀地,那個最緊要的問題順理成章地闖入了他的腦海,“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還是用了很久?”


    帶著這個疑問,沈浚竭力搜尋著昨夜睡眠中的一切可疑之處。


    突然,一個業已淹沒在的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跳了出來,他想起了昨晚看見的那一幕,不知是在夢裏,還是醒著:瘋狂的電閃雷鳴過後,一白衣仙人沐浴在明亮的光線中,從地麵迅速向天頂飛升上去。


    到了半空中,那白衣人突然轉過臉來看向自己,目光中流露出幸福與憐憫的神情,雖然隻有不到兩秒鍾,卻給沈浚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令他終生難忘。


    很快,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黑暗重又籠罩了大地。沈浚再一次失去了意識,直到第二天醒來發現時空巨變。


    他確定這不是夢,也不可能是在演戲,因為吳縣境內並沒有這樣的影視基地,即使擴大至方圓一千公裏範圍內也沒有。


    是的,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唯有沈浚這個名字是屬於自己的完全陌生的世界,過去的一切都已消失得了無痕跡。


    他感到窒息和恐懼,在這裏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他實在是太孤獨了。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迴得去,雖然他相信既然能穿越過來就一定有法子再穿越迴去,隻是他還沒有找到穿越之法而已,但揮之不去的無助和絕望之感時刻籠罩著他,使他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對他來說,在這個異世裏唯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返迴自己的世界的法子,而且越快越好。


    “還愣著幹什麽,走了!”陸修武見沈浚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出神,厲聲催促道。


    說罷,同弟弟陸修文一前一後徑直往後院走去。沈浚被他這一聲吆喝驚醒,定了定神,雙腳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們從馬棚裏牽出三匹駑馬,把鞍韉在馬背上裝好。


    沈浚從未騎過馬,至今對成年馬匹尚懷有一絲遺留的恐懼。


    他清楚地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試圖解開纏在馬腿上的韁繩時,兩匹高頭大馬把他夾在了肚子中間,嚇得他半天不敢動彈。


    此刻,他學著兄弟倆的樣,雙手抓住馬鞍,一隻腳踩上馬鐙,雙手雙腳齊用力,竟一下子輕輕鬆鬆地跨了上去,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自己何時有了這樣的身手。


    當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時,他一點也不感到害怕了,整個身心反而出奇地平靜,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和膽量,他感到駕馭馬匹是如此輕鬆的一件事。


    離開侯府以後,他們撿僻靜的街巷來到東門,出城後沒多久,便沿小路來到了邊營。


    沈浚發現兄弟倆對這裏很熟悉,行動自由如同迴家一樣。


    他一聲不吭地跟在他們後麵,可以明顯地看出一路上碰見的兵士對他的這副麵孔並不陌生,有的還主動同他打招唿,弄得他尷尬地笑笑,不知怎樣迴應好。


    三人最後徑直來到當班的駐防官麵前,熟絡地寒暄幾句,換了事先備好的三匹戰馬並一應糧草。


    一切準備停當以後,他們不敢耽擱,出了軍營,先沿小路走了一段,然後拐上了前往京城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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