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依,我......”林顯傑欲言又止。


    白弦依轉身便走,在不遠處打了一輛車,隨即上車離開,一會兒便沒了身影。


    到了徐家,白弦依下車,周圍停著好幾輛警車,夜苓、俞蓮和夜茗都站在門外,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


    看見白弦依迴來,幾人像是有了主心骨。


    “小依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警察說誌傑犯法了,要來抄我們家啊?”俞蓮著急問道。


    “爸爸被人陷害,想必名下的資產都已經被凍結了。”白弦依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好在之前爸爸有這種危機意識,早就將一半的資產轉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那如何是好?”俞蓮又道。


    “別怕,我會想辦法救爸爸的,你們去屋子裏收拾一下行李,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


    她將淚水憋迴去,笑著和三人道。


    媽媽和夜茗還指望著自己,還在監獄裏麵的爸爸也指望著自己,她要堅強,不能慌。


    “好。”夜苓拉著俞蓮和夜茗往房中走去。


    沒一會兒,幾人帶著一些換洗衣服出來了。


    白弦依仔細想了想,現在自己和爸爸名下的房子肯定是不能去了,一定會有記者圍追堵截。


    可現在她們的身份再去租房,也更加引人注目。


    她歎氣,正要給秦麗莉打電話,請她幫忙,一輛紅色豪車在幾人麵前停下,身後還跟著一輛保姆車。


    厲茜葒從車上走了下來。


    “跟我走吧。”她摘下墨鏡,對白弦依道。


    白弦依眸子腥紅,不但不和厲茜葒走,還厭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就是你們厲家和林家一起陷害我父親,現在來裝什麽好人?”


    厲茜葒揉了揉眉心,“那件事情我和承穹都不知道,是爸爸和厲璿盈在計劃,厲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是心裏慚愧,才來幫助你。”


    白弦依緊抿著唇,還是不相信。


    “我是厲家人,但我也是一個軍人,林爺是我的老師,是他讓我來的,我已經和徐老太太和徐老先生說好,讓他們先安心在國外住一段時間。”


    厲茜葒隻能解釋道。


    “依依,我們應該謝謝人家,她沒有騙人。”夜苓適時道。


    白弦依這才相信了厲茜葒,幾人上了她的車,往郊區的一所別墅去了。


    “我在郊區有一所私人別墅,幾乎沒有人知道,現在記者追得緊,你們就先住在那裏,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我說。”


    厲茜葒一邊開車,一邊和白弦依叮囑道。


    白弦依點頭。


    “謝了,你這份人情我記住了,以後一定報答。”她的聲音已經染上了疲倦。


    厲茜葒笑笑,“都是朋友。”


    白弦依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機會放鬆,一晚沒睡,此刻睡意昏沉,此刻靠著車窗就睡了過去,直到車子厲茜葒的別墅麵前停下。


    厲茜葒安頓好一切後便離開了,白弦依安慰了夜苓和俞蓮好一陣,兩人的情緒才算安穩下來。


    第二天,白弦依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她給自己一天時間來養精蓄銳。


    隻是整整一天,她都在等林顯傑的電話。


    意外的是,林顯傑一個電話也沒有給她打。


    倒是到了傍晚時分,手機終於響起,卻不是林顯傑而是厲茜葒打過來的電話。


    白弦依空歡喜一場,對厲茜葒更是厭惡到極致。


    但她念及父親的安危,還是接起了電話。


    “白弦依,我說過,傑哥遲早是我的,怎麽樣?”厲璿盈輕笑一聲,話語中是說不出來的得意。


    “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你有什麽好炫耀的?”白弦依垂眸,痛楚在眼底洶湧著。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讓厲璿盈感覺到痛快。


    “不管是什麽手段,你輸了就是輸了,有時間麽,出來見個麵?”厲璿盈絲毫沒有被白弦依的話影響心情。


    “不見。”白弦依語氣堅定。


    “不見?那你在監獄的爸爸也隻能多受點苦了。”厲璿盈冷嗤一聲,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時間,地點。”白弦依咬了咬牙,還是妥協了。


    厲璿盈這大小姐脾氣,想見她無非就是為了炫耀,和父親在監獄受苦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厲璿盈很著急,時間就約在下午。


    白弦依準時到達一家咖啡廳,厲璿盈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有什麽話直接說。”白弦依坐下,並沒有摘下遮擋著臉的墨鏡。


    “從帝都人人羨慕的名媛,淪落到這種地步,感覺怎麽樣?”厲璿盈並沒有著急迴答白弦依的問題。


    白弦依冷著臉沒有迴答。


    “嗬。”厲璿盈端起自己麵前的熱咖啡,直接朝著白弦依的臉潑去。


    猝不及防,白弦依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忙用紙巾擦拭掉臉上的咖啡,白皙的皮膚已經燙紅了。


    “你是不是有病?!”白弦依一忍再忍,才將自己響扇厲璿盈的衝動忍了下去。


    比起一時之氣,爸爸的安危更加重要。


    (對應章綱第461-464章)


    “還是說說正事兒吧,現在顯傑不願意簽署和我訂婚的協議,我希望能勸勸他。”厲璿盈說著,頓了頓,唇角勾起陰惻惻的笑意。


    “畢竟,這是關乎你父親生死的事情。”


    白弦依將身上的咖啡都擦幹淨了,將手上的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厲璿盈臉上。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父親活了?!”


    厲璿盈沒想到這個時候白弦依還不老實,厲聲道。


    “我爸爸是林爺的外甥,你敢在監獄濫用死刑,林爺不會讓你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白弦依眸色紅的有些嚇人,厲璿盈一時間怔住,竟想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白弦依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實際上,現在父親的案件已經涉及到好幾條人命,林爺就算在帝都很有威望,也不能管這麽寬。


    但是用來嚇唬厲璿盈是足夠了。


    出了咖啡廳,白弦依上車,在駕駛室做了足足十分鍾,最後抬起頭來,眼角腥紅一片。


    自從父親出事後,她打出了第一個給林顯傑的電話。


    一秒接起。


    “顯傑,是我。”白弦依嘶啞著聲音道。


    “嗯。”林顯傑低沉的嗓音從那邊傳來,白弦依鼻子一酸,差點沒有忍住掉下眼淚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她將哽咽咽下去,又道。


    “你說。”林顯傑對白弦依,向來是有求必應。


    “你簽了那份協議好不好,我知道對你不公平,可是如果不那樣,爸爸就會......”


    “好。”


    白弦依話還沒有說完,林顯傑就說出來她想要的答案。


    她盯著前方一會兒,狼狽倉皇地掛斷了電話。


    趴在方向盤上哭起來,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得人幾乎暈厥。


    這樣做對她不公,對林顯傑更加不公平,可是要怪,就隻能怪林家和厲家為了商業利益,不顧他人死活的人!


    白弦依迴了家,一迴家就將自己鎖在房中,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她才能樓上下來。


    一雙眼睛浮腫成了單眼皮。


    俞蓮和夜苓擔心,正要問問是怎麽迴事,厲茜葒便腳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


    白弦依抬頭看著她,心中預感很不好。


    “這是璿盈讓我給你的,不知道為什麽,她昨晚突然就知道你住在我這裏。”厲茜葒有些抱歉道,但還是將手中的請帖給了白弦依。


    白弦依接過,隻覺得這封喜帖沉重而燙手。


    打開,是林顯傑和厲璿盈訂婚的喜帖,上麵兩人的名字用鎏金鑲嵌,看上去竟如此登對。


    “我知道了,到時候一定會親自到場,祝福他們的。”神色鎮定地將喜帖放在桌上,白弦依表麵平靜。


    隻是有的時候,盡管心已經被掃蕩了好幾遍,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悲傷。


    那樣就不是她白弦依了。


    “嗯。”厲茜葒想說些安慰的話,但自己站在厲家人的角度,實在沒有立場出言安慰,放下帖子便離開了。


    早餐桌上突然就安靜下來,其餘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弦依身上。


    “我沒事,快點吃早餐吧,林顯傑是很優秀,但我也不差啊,以後說不行可以找到更加優秀的呢。”她笑笑,去夾菜,隻是筷子抖得厲害。


    高陽先最近一直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對林家和厲家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深入了解,直到在網上看見林顯傑和厲璿盈訂婚的消息,這才如夢驚醒。


    “靠,怎麽迴事!”他的辦公室狼嚎鬼叫一番後,惡補了一番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這才意識到這次事態多麽嚴重。


    他直接開車去了林顯傑家裏。


    自己妹妹的男人,誰也別想搶走!


    進了林家,林穹正坐在沙發客廳上,和蔣麗英說著一些什麽,兩人都神色凝重。


    見高陽先進來,兩人似乎都看見了希望。


    “陽先啊,你來的正是似乎,顯傑昨晚簽了和璿盈訂婚的協議,現在正不開心呢,你快點上樓去勸勸。”


    蔣麗英道。


    “知道了伯母。”高陽先乖巧地點頭。


    兩家是世交,他們自然相信高陽先。


    吳管家帶著高陽先一路進了林顯傑房間,這才發現他最近竟然一直被關在家中。


    吳管家用鑰匙打開了門,讓高陽先進去,等他進去後,又馬上將門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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