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蹦蹦噠噠的走進了別國使臣的客棧。


    “你是來做什麽的?”


    那門口自有守衛看著,看著麵前還沒有他半大的孩子低頭詢問,絲毫沒把這孩子放在眼裏。


    “這是一個姐姐叫我交給你們的。”


    那孩子兜裏揣著錢,手裏把紙條遞過去。


    守衛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那胖乎乎的小手上邊的紙條。


    孩子見任務完成了,一轉身就跑了。


    臨近夜晚的時候江淮林反常的沒有早早歇下,而是像在等著什麽一樣坐在窗邊。


    阿莓已經把金幼離的信息全都透露給別國的使臣了,想著今晚應該就會動手。


    他們不可能再去等著的,已經在子虛國耽擱這麽長時間了,早就沒有耐心,當然是動手越早越好。


    在這裏耽擱下去於他們也沒有什麽意義。


    許是到了半夜的時候,江淮林聽見外邊傳來慌亂的尖叫聲,原本想要打個盹兒的困意立馬煙消雲散,金幼離這下怕是跑不了了。


    而她的院子離他們那邊可是有千丈遠,她也不擔心那刺客會跑到她這來,不過是多此一舉。


    她離金幼離院子那麽遠,都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打鬥聲,別提會有多激烈了。


    江淮林好心情的等著第二天聽到金幼離被刺客暗殺的消息,但這願望終究是會落空的。莫易曲留著金幼離有用,當然不會讓他這樣輕易的死掉。


    且他的院子離金幼離的比較近,更是派了全府的守衛保護金幼離。


    金幼離慌然無措的待在自己的屋子裏麵不敢出去,門口全都是離三層外三層保護他的室外,她隻聽見外邊乒乒乓乓的。刀劍碰撞的聲音。


    “榮雁,我害怕。”


    金幼離聲音帶著顫,縮進榮雁的身後。


    這一舉動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罷了,若是那些刺客真的能闖進來的話,就算前麵擋著十個榮雁,那她也難逃一死。


    “公主別怕,奴婢護著您。”


    榮雁就像老鷹抓小雞裏麵的雞媽媽護著雞仔一樣,堅定不移地護著她。


    可是那些刺客本就打的太子府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金幼離之前叫去那些人在攝政王府都全軍覆沒,如今能看著金幼離的人,根本就沒有多少,聽見外麵打鬥的聲音愈來愈近,金幼離也抖得像篩子一樣。


    終於在一聲破門而入的聲音當中,金幼離瞧見了外邊的刀光劍影。


    更是驚叫一聲,那刺客問聲看過來,麵露兇光,手中的劍刺向金幼離,抱的更是必殺的決心。


    金幼離整個人都害怕極了,緊緊的閉著眼睛,動也不動,這也不怪她,她們就縮在角落裏麵,這被人抓了個甕中捉鱉,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逃。


    可她忘了自己的身前還有一個榮雁,榮雁毅然決然的擋在金幼離麵前,一聲利劍刺入皮肉當中的聲音,金幼離驚恐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榮雁背後刺穿的劍刃。


    “榮雁…”


    金幼離驚慌的忘記了該做什麽動作,隻輕輕的喚了一聲。


    甚至連她麵前的那個刺客也被她無視,她的眼中隻剩下榮雁帶著血的背影。


    榮雁好穿素色的衣裳,更是長年以來都沒有變過。金幼離隻見她的衣裳上麵沾了血跡,暈染開來的一抹豔色把一身素色衣裳染成了血衣。


    “公主不要報仇了,迴去吧。”


    說完這一句話,榮雁就斷了氣。


    榮雁在金幼離心中的地位同別人不一樣的,榮雁從小就陪著她,臨終前留下的這一句話,金幼離隻管點頭。


    而現實麵前,她哪有時間在為榮雁悲傷春秋,那刺客也等不及她。


    一下沒刺中就來第二下。金幼離根本躲不開,她絕望的想著自己該是要死了吧,利劍刺入胸膛,冰冷刺痛的感覺讓金幼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低頭那劍卻刺歪了。


    並不是那刺客的問題,他隻刺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金幼離向前方看去那刺客的身上,逐漸蔓延出血,而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身白衣飄飄的莫易曲。


    金幼離臨昏迷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就是,莫易曲麵無表情的把劍刃從那刺客身上拔出來,又朝著自己走過來。


    不緊不慢的步伐,她最後一個想法竟是,莫易曲果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莫易曲手中的劍還滴著血,血跡順著劍聲滴落在地,莫易曲看著麵前倒地不醒的女子並不慌。


    他剛才在背後襲擊那個刺客,不然金幼離今日可是命中心髒,在也難活。


    “去把太子妃抱迴去,再請個太醫過來。”


    莫易曲眼中帶著一抹幾不可查的嫌棄,讓身後的下人把他抱迴榻上。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江淮林就迫不及待的打聽金幼離如今的狀況,聽著金幼離沒有死,江淮林冷哼一聲,還真是命大。


    “不過太子妃受重傷昏迷了。”


    “叫什麽太子妃?”


    阿莓低聲匯報,江淮林斥責了一句。


    金幼離能不能嫁進來還是一說,連自己身邊的人也開始叫太子妃了?


    江淮林現在一聽到別人叫金幼離太子妃就無端的開始生氣,在她眼中看來能配得上莫易曲的太子妃,隻有自己一人。


    隻有她才會一直不離不棄的跟在莫易曲身後,還能幫助到他。


    到了晚間的時候,江淮林就後悔自己今早說金幼離命大,那些人分明是抱著讓金幼離必死的決心。


    昨夜的那些刺客,今晨她看著可是一車一車的把人屍體拉走的,今晚又來這些。


    但太子府早有防範,那些人又豈會再度得手?


    就這樣接連幾日。依舊每日都有刺客前仆後繼的趕來,金幼離不知有沒有事,反倒是江淮林每日擔驚受怕的,一到了晚點就不敢出房間一步,生怕哪個刺客找錯了人。


    “側妃,太子把金耀國公主送去皇宮了。”


    自從上次江淮林斥責過她那件事情之後,阿莓就再也沒那樣稱唿過金幼離。


    這幾日宮中的太醫,皇宮和太子府來迴的跑著,而金幼離的傷勢卻絲毫不見起色,這裏離太醫院又遠的很,做什麽都不太方便,於是今早的時候莫易曲把人帶進了皇宮。


    莫易曲把人帶進宮中之後先去稟報了皇帝。


    “父皇,幼離遭到刺客暗殺,重傷昏迷不醒,兒臣想把幼離留在宮中醫治。”


    偌大的金鑾殿內,隻有皇帝和莫易曲二人,這幾日皇帝正因為江默希小產莫顧離沒有孩子的事情而開心,這邊金幼離又出了事情。


    “怎麽迴事?”


    皇帝看向台下的兒子,皺著眉。


    他前幾日叫太醫去散布消息之後,就聽見江默希得知孩子沒了之後傷心欲絕,這幾日都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錯。


    “兒臣還在查是哪裏派來的刺客,這幾日到了夜裏都會有人來暗殺幼離。”


    莫易曲的話裏聽不出來是喜是怒,隻是金幼離如果真出了點什麽事情的話,那倒是不好辦。


    “留在宮中醫治也方便些,那就留在這裏吧。”


    從始至終皇帝都沒有過問一句刺客的事情,隻是同意了金幼離留在皇宮。


    皇帝自然是知道是誰派刺客去刺殺金幼離的,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做了之後對誰最有利,那就是誰。


    留在京城的別國來使也待了許久了吧。


    “多謝父皇。”


    莫易曲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也沒注意這麽多的細節,謝完恩之後就轉身離開。


    把金幼離留在皇宮裏麵,他可省心不少,那刺客再有本事也不能來皇宮裏麵刺殺金幼離。


    而且她的傷勢也不用自己多操心分神去照顧。


    另一頭的攝政王府裏,江默希這幾日的心情還是沒有起色,莫顧離有時悄悄進來瞧一瞧,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每日直直愣愣的坐在那裏。


    也因為江默希不想與人見麵,莫顧離也搬去了書房去睡,隻是每日必須強迫江默希吃一些東西,不然她的身體剛剛小產,怎麽受得住?


    江默希這樣不僅是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他。


    這一日江默希忽然被外邊嘈雜的聲音吸引的看了一眼,那窗子是司青臨走之前特意給她開的,怕她每日這樣悶在房裏悶著,悶出點什麽病來。


    可是看過去也隻能聽見外邊有聲音,卻什麽都看不見,江默希原也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這下什麽都看不見,視線也轉迴來。


    依舊是像往常幾日那樣坐著。


    偶爾恍惚之間還會輕輕撫著肚子,假裝孩子還在,但冷靜過後就是空蕩蕩的寂寞。


    她的孩子啊,就這樣沒了。


    江默希緩緩的把頭貼在支起的膝蓋上麵,偏著頭,雙手環抱膝蓋。


    那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動作。


    她不是不想開心,也不是不想迴到以前,隻是她真的沒有那個精力了。


    想著又落下幾滴眼淚,這幾日她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姐姐!”


    隻聽身邊好像有人喊了她一聲,但江默希還是沒有反應,誰會叫她姐姐呢?她又哪有什麽弟弟。


    而且。這幾日除了必要的給她送飯,基本上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她。


    隻覺得是自己幻聽罷了。


    那來的人見江默希沒有反應,好似急切了一些,又喚了一聲,湊到人旁邊。


    “姐姐是我啊。”


    聲音由遠及近,江默希有了些許真實感,目光聚焦看向床榻旁的少年。


    那來人能是誰呀,可不就是前一陣子消失的江南嗎。


    “姐姐,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東西。”


    少年好似看不見江默希臉上的難過一樣,自顧自的把手中的東西舉起來給江默希看。


    江默希愣了愣,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這人是她的弟弟。


    是弟弟嗎?可江南已經死了。


    留下來的人隻有一個鬱笙。


    “是什麽?”


    或許是當真想念他想念的緊了,江默希心中對鬱笙雖然還是有氣的,本想著若是這孩子再出現自己麵前一定要冷他一段日子,可人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口了。


    江南自然看得出來江默希的難過,他也聽說了江默希小產,這才迴來的。


    他看得出來,但他不說,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讓江默希快點走出來。


    他連前幾日姐姐懷孕的消息都還沒有知道,再聽說的時候就已經小產了。


    “這個呀,這是我給姐姐帶迴來的特產。”


    江南咧著嘴笑道,他這次是偷跑迴來的,因為他知道江默希難過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才不能忍心放任自己,明明知道她小產,傷心欲絕卻不迴來看她。


    所以縱然是冒著再大的風險偷跑迴來,他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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