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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水,晚風瑟瑟。


    靜樂郡主悄悄跟在雲汐主仆身後,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她甚至半途中脫去了一雙繡鞋,以防止腳下的任何聲響使得自己前功盡棄。


    錦鯉湖榭宴上她就察覺到了異樣。


    在九叔華南赫起座離席後不久,景陽宮的那隻狐狸精居然也退場了。


    女孩心中疑雲頓生。


    看樣子,他們兩人該是又躲到什麽地方,偷偷幽會去了。


    強壓內心如火燒灼般綿綿不絕的痛,靜樂一路尾隨顧雲汐,想要查出個究竟。


    踏著夜色在宮道上走了一刻,靜樂發現前麵那婢子突然蹲身之後,和她主子拐入了左側的小徑。


    那是通往如意畫館的路吧?


    靜樂稍稍頓步,隻眨眼的功夫再向前端看去,就見月色下的石板小路上獨剩了雲妃一人,正頭裹湘蜜色挑花靈紋披風的兜帽,靜靜優雅的走著。


    哈,自己去做壞事前還不忘打發了仆人!


    靜樂兩拳緊握,氣得咬牙,忍住想要立刻撲將上去一番拳打腳踢的衝動,耐著性子繼續跟隨了一段路。


    砰然炸裂聲從背後響得毫無征兆,數多煙火在女孩背後的半空中層層盛放,姹紫嫣紅,五光十色,照得大地亮如白晝。


    第二輪煙火表演,開始了。


    靜樂郡主的全部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前麵的目標身上,冷不丁就被猝然怒放的煙火嚇得身形一顫,目現空盲。


    萬千鱗光閃耀,鋪天及地的光芒為靜樂照亮了視野前方林立的高牆。


    而雲妃,不知何時竟不見了蹤影。


    就這麽跟丟了?不可能吧……


    女孩猜疑著,帶著滿心的懊惱加快了腳步。


    走到牆根下她才辨認出來,這段宮牆乃如意畫館的後身。向右繞去再過一壁,就是正門了。


    如意畫館是為曆屆貢女畫像,進獻皇帝的場所。


    雲妃入宮後得仁憲皇帝隆寵,後宮兩年間未有新屆貢女充入,如今的如意畫館和半荒差不了太多。


    難不成,狐狸精與九叔,約在如意館偷情?


    事不宜遲,靜樂郡主一手提著繡鞋,疾步繞過兩段高牆,來到了畫館的正門。


    描金百蝠紋朱漆木門果然敞開了一半。


    靜樂側身進入,貓身穿過小院,直奔對麵黑漆漆的正堂。


    未摸到廊下,就聽得那緊閉的門窗後麵,女人的吟喘和男人的唿吸,伴隨陣陣富有韻律的衝擊盡數傾了出來。


    女孩驚得一手壓上唇瓣,及時掩住唿之欲出的喊嚷聲,倒退了數步才勉強定住雙腳。


    心跳虛虛,驚怒的一張臉在明滅斑斕的煙火下越發顯得蒼白,五味陳雜的感覺憋得胸口兩肋隱痛漲懣。


    果然、果然……他們兩個,背叛了皇帝哥哥。


    眼角有晶瑩的冰冷滑落,靜樂無力的轉身,而後跌跌撞撞跑出了小院。


    顧雲汐自如意畫對麵的柳樹後現出身形,默然目送靜樂郡主踉蹌著跑遠,悠悠抬手落下兜帽,水灩灩的眸中迸出兩道精芒。


    ……


    靜樂唿哧帶喘迴到禦花園,跑進錦鯉湖榭亭時華南信正倚在椅上,鬱鬱寡歡的觀望源倉大將軍和九皇叔推杯換盞。


    方才二輪煙火起,未見顧雲汐換妝迴來,帝君感覺甚是無趣。


    靜樂瞬間怔住,呆呆的看著那瀛人身邊談笑風生的銀發男子,感覺極端難以置信。


    怪了,他不是……正在如意畫館裏和雲妃偷情嗎?


    怎麽會……


    看他一身寶藍桂枝交疊雲雷紋長袍與剛出亭時的不同,女孩還是很難相信,他真的隻是為去某處更換外袍。


    可是,從禦花園到如意畫館的路途不算近,就算飛簷走壁,彼時還沉浸在溫柔鄉裏的他,也絕不可能比她提早迴到晚宴上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與雲妃偷情的男子,另有其人。


    這樣異想天開,女孩突然間心裏樂開了花。


    好啊,那隻臊狐狸真是作到頭了啊。


    一個二嫁的不知廉恥,先是勾引皇帝哥哥,入宮為妃了還不滿足,居然還敢勾搭九皇叔。


    等兩個男人都到手了,現下又在其他男子身上打起主意來。


    等我迴了皇帝哥哥,正好九叔在場,等會兒去拿那隻狐狸精,也叫他好好認識認識她的醜惡嘴臉。


    席間眾人看到靜樂儀態不恭的闖進榭亭,還把腳穿的繡鞋提在手上,全都驚得停下正在做的事,瞪著大眼幹瞅著她。


    源倉大將軍“哈哈”大笑了幾聲,手指女孩對上首的華南信說了幾句。


    諮客聽了,也笑得擠眉弄眼:


    “皇帝陛下,大將軍在問這個舞娘預備獻上什麽舞蹈,需要脫鞋光腳不可?”


    華南信臉色頓紅,尬然看了看源倉,將隱怒鐵青的臉孔轉向了靜樂,沉聲道:


    “胡鬧!瑩兒,你這是要做什麽?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是個郡主!”


    “皇上贖罪,瑩兒、瑩兒有十分要緊的事情告訴你。”


    女孩閃轉粲然的琥珀眸子,看過銀發男子一眼,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斂迴眸光,蹲身自顧自的穿好繡鞋。


    華南信心煩皺眉,對她懨懨的揮手:


    “你吃飽的話就到別處去玩,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


    “不行,這事關乎到你的寵妃!”


    女孩起身後脫出一句,態度堅決。


    “雲汐?”


    華南信俊方的白臉上掠過遲疑的神色,目光化作一縷寒煙輕飄飄的瞄向下首第一席的男子。


    對方神色如常,坦然喝酒夾菜,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誠然叫人挑不出什麽毛病。


    見帝君不發話,靜樂細步至禦案前,湊到他的耳畔小聲嘀咕起來。


    現場寂靜無聲,眾人麵麵相覷,滿臉的驚奇疑惑。


    “怎麽迴事啊?”


    “是雲妃出事了。”


    宮妃席上逐漸起了竊竊私議聲,這群長舌婦本就喜好談論是非,而今聽聞事情有關景陽宮的雲妃,更不可能輕易放過這麽優質的談資。


    “哎,你說她會出什麽事啊,出去都有二十人的儀仗貼身護著,難不成還能掉到井裏去啊?”


    “噓,你們看,皇上的臉色不大好……”


    經一人提示,眾妃引頸,果然看到聆聽狀態裏的帝君臉色瞬息萬變,緊接著驟然圓睜了黑爍爍的眸,眸底凝起氤氳陰冷的光澤。


    狠狠推開靜樂,眸光似劍射向源倉夫人一旁空落落的席位,華南信倦倦的閉了兩眼。


    再睜開時,他輕聲喚來梁縝:


    “去,讓月西樓帶十名錦衣衛亭外侯著。”


    換上一副笑麵環看下首眾人,帝君開口,嗓音如碎玉投珠:


    “各位先行自便,朕有事去去就來。”


    銀發男子裝模作樣的站起,滿眼都是虛偽的關切:


    “皇上,不要緊吧,可要微臣跟隨。”


    帝君負手大步而出,口吻幽冷:


    “不必,你與汪燦陪好使臣。”


    ——


    皇宮另一端,典書閣二樓僻靜的房間裏,長案邊兩道相依親密的身影被側入窗欞的清明月光投在青磚地上,拖出墨青的痕跡。


    幾度翻覆的抵死纏綿過後,雲汐急促的氣吐幽蘭,緋紅灼灼的麵上滿載甜蜜與愉悅。


    華南赫身心滿足,將嬌軟的小女人打橫抱離桌案,和他一起坐到玫瑰椅上。


    歇息一刻,他手捋女人汗津津的青絲,感歎道:


    “真是不公,你分明是我華南赫明媒正娶的妻,如今你我見麵卻搞得好像偷情。”


    雲汐坐在夫君的腿上,享受著他親手為她綰發,逐的勸慰他道:


    “眼下華南信登基不過兩年,雖說他喜奢揮霍無度,然朝野之中也有不少為之效力的能人,想要背後動他們也不容易。赫,看來我們真要再辛苦幾年了。”


    攏出一個精美的發髻,華南赫覆了雲汐的葇荑,深深看著她柔聲細語:


    “好,這次我都聽你的,以後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有一絲懷疑。”


    雲汐頭靠他的肩頭,知他這話是指靜樂郡主下藥華南信一事,輕輕擁了他,十指貼在他汗水黏_膩的脊背上恬婉一笑:


    “別急,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出宮,眼下還缺時機。那時候,我們便可相依相伴,共圖大舉。


    我哥哥已經傳迴音訊,他正遍走大羿集結道宗的餘部,初步成立了‘紅焰教’,華兒也在為我們暗中運作。


    赫,你要盡快聯絡到江淮安,讓他為我們拉攏到汪燦此人。”


    “明白。”


    華南赫內心振奮,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神情又添幾分幽幽:


    “雲汐啊,苦了你了。從東廠走到現在,這些年你跟著我並沒享過什麽福。”


    雲汐微笑著擰起他的一寸銀發:


    “我們夫妻一體,說這些做什麽。”


    抬眼望向窗格,雲汐歎道:


    “時候差不多了,赫,你先走,出宮務要小心。我還要迴去找華南信,驗看那邊的成果。”


    “哎,你也小心。”


    華南赫起身穿好衣袍,托住雲汐的小臉與她深深纏吻過,眸光溫軟現出一絲不舍。


    “主子。”


    待華南赫離開,知棋進房打開手中的包袱,從裏麵掏出嶄新的衣裙配飾。


    月色下為雲汐裝扮好,主仆兩個一前一後走下樓梯,在夜色的宮道上揚長而去。


    造景石後有黑影一閃,慢慢接近了典書閣。


    登上二樓,逐一房間看過,他終於在把角的小間裏嗅到滿室情靡的氣息。


    劍眉玩謔的挑起,他雙臂環抱在胸前,唇角抿起邪肆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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