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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南赫沿途頂風狂奔,將馬鞭舞得“劈啪”作響,恨不得肋下生出雙翼,立刻飛到雲汐的身邊去。


    再到永露寺已近三更時分,雨勢依然傾盆稠密,無絲毫洈弱。


    男子縱馬跑上緩長延綿的青板坡道,經過三相石牌山門,又順山勢跑了一刻,終如願抵達永露寺。


    “開門、開門——”


    華南赫撲在寺廟朱紅的木門前,緊握雙拳拚命的擊打。


    他被豆大的雨滴砸得渾身冰冷頭皮發麻,濕淋淋的一個人好似從水裏滾出來的。


    許久無人應,耳輪中隻有四下的水聲,衝湧不絕。


    天際昏暗無華,雨水落於瓦間順簷飛濺,帶起周遭水汽彌漫沉浮,將那依山而築的雄偉廟宇、青灰殿脊籠罩其間,使其輪廓在重重雨幕中越發的朦朧不清。


    “開門,開門!放本王進去——”


    華南赫不能甘心,又手腳並用,發瘋的砸門、踹門一番,喊叫聲肆意而紊亂。


    沉悶的響聲過後,滿月大門毫無征兆的輕振,接著門扇向兩側大開。


    華南赫凝目注視一隊武僧衝將出來,身形向後退了退。


    這隊僧人數目足有五十,黃衣短裝,手持禪棍。


    為首的大武僧與華南赫有過幾麵之緣,向他垂目一揖,平靜的揚聲道:


    “阿彌陀佛,眼下夜深,山門關閉,王爺非我佛門弟子,還是請迴吧。”


    擺明了是在委婉的逐客。


    華南赫胸腔裏隱忍的火勢已成燎原,哪裏還管得了許多。


    他今晚一定要見到顧雲汐,誰擋他的路,他必要其好看。


    “讓開,本王要見雲貴嬪!”


    華南赫低啞的開口,神情陰鬱,眼角的精光瞥過大武僧,橫臂撞過他的肩頭,挺胸就往廟裏闖。


    大武僧架棍去攔:


    “王爺,主持早有口令,王爺切不可再登山門,還是請迴吧!”


    大武僧陡的語氣加重,虎目一睜,眼底鋒芒湧動。


    “滾——”


    灰白的朗眉斜飛,華南赫凜麵如冰,冷然推手剝開身前的阻礙。


    “王爺執意不聽勸告,為王爺,為我永露寺的百年基業,貧僧隻好無禮了!”


    大武僧麵色沉白,豎棍用力一戳地麵,“咚”的下達了命令。


    眾武僧隊紛紛上前,隊形迅變呈滿圓的包圍,將披頭散發的瘋癲男子困在中心。


    五十禪棍同時對準了目標,直杵杵的與他半臂之遙。


    華南赫怒目橫眉,鳳眸淩厲的環看四周,依然倔強的舉步。


    唿聲大起,雷電下數十道白虹閃爍飛舞,高揚低掃間掛起陰風咆哮,迅猛無擋。


    華南赫被禪棍法陣拖住,不禁急躁不可遏,大吼一聲,雙掌推出,掌下運足了功力。


    他的兩瞳赤紅,烈烈如火,整張臉孔此刻青白交加,形似從地獄中殺出的兇神惡煞,在棍陣中橫衝直撞。


    天幕漆黑,閃電大作,翻滾的鉛雲下方,激烈的角逐還在繼續。


    那些武僧也屬寺中武功上乘者,相互間配合默契。


    手上禪棍揮放自如,一劈一掃,周轉迴旋,遊刃有餘。


    五十僧人、五十禪棍,身棍合一,威猛絕倫。


    可有一點弱勢,那便是這些僧人絕不敢下重手,棍法皆是點到為止,意在製約華南赫,將他叉下山門即可。


    而華南赫實力也不輸人,何況眼下又是瘋癲憤怒的狀態。


    他無視武僧們的顧忌,身體在飛快的禪棍夾擊下靈活轉動,像是隻狂性大發的猛虎縱越騰挪,在層層圍困中殺得幾進幾出。


    對手一排排的倒下去,又有對於源源不斷的衝出。


    今夜注定不太平。


    東廠來過,這說明朝廷已經留意到了永露寺的異常。


    那些鷹犬闖入廟裏捉奸那會兒,慧禪大師正帶領弟子們在佛堂做晚課。


    之後驚聞出事,忙至後院禪房探視貴嬪娘娘。


    交談的過程中又有沙彌跑來報,說九王爺華南赫折返,正在寺廟前砸門。


    佛門乃清淨之地,事已至此,為保寺中千名弟子的性命,護永露寺百年根基,慧禪大師也隻好充做惡人,派出眾武僧趕去擋下華南赫,說什麽都不能放他入寺。


    時間越久,禪棍攻擊的被動劣勢就越為明顯。


    有連心血盟在前,任何皮肉傷都威脅不到華南赫,而是叫禪房裏的雲汐吃盡苦頭。


    考慮到這層原因,僧人們下手總有顧忌,許多能占先機的招式,皆無法全力施展。


    眼見身側慘叫、跌倒、棍落聲響此消彼長,大武僧眉眼一沉,舉掌高喊:


    “羅漢陣!”


    霎時間棍陣一變,百條寒光匝地卷起,力逾千鈞,遮天一旋又撲將而下,驚濤駭浪般的纏向男子。


    華南赫一怔低頭,隻見兩腕、腳踝均被禪棍夾住,再動彈不得,胸腔、後背也有禪棍抵住穴位,逼他再不得發力。


    華南赫不禁咬牙切切,頭顱低垂突然發出一記暴吼。


    滿目紅光崩裂,遍地狂風唿吼,草木摧折。


    半空中,雨幕逆轉直上,反向天幕肆虐而舞。


    男子在霏霏雨幕中兩臂擎空,緩緩的舉目,張牙舞爪之態猙獰可怖。


    他上身的衣衫盡數碎裂,襤褸而不堪。


    剛剛,他為衝穴,自行催發了全身的內力。


    望著一地倒伏、哀歎不振的對手們,男子血紅的雙目血紅不停滾動,脊背高高拱起,四肢匍匐,尤似蓄勢待發的猛獸,即將開展最後殺戮的一擊。


    “阿彌陀佛,王爺快快住手。”


    廟門裏一人及時的頌唱著佛號,為即將來臨的血雨腥風畫上了休止符。


    華南赫冷眼望去,神色一愣。


    他看到慧禪大師站在十二骨的大傘下,一張臉沉肅清冷。


    大師的身邊還有兩人,那頭戴帷帽的女子最能捉住他的雙眼。


    “…你是雲汐,你是……”


    眸中淬冰的寒凜悉數融散,華南赫瞳光顫顫,麵對女子驚唿。


    顧雲汐在傘下桀桀抖動著唇瓣,白紗覆蓋的臉上傷痕累累,淚水蒙麵。


    得知夫君再入山門那刻,她的內心深受感染。


    但想到帝君已然對她二人起疑,為不連累佛門,她狠下心來決定不予相見。


    老和尚原本也以為憑借武僧們的力量可以驅趕華南赫下山,怎料他發起瘋來武功實在了得。


    且他的孿生哥哥蠱笛又不在現場,根本沒人沒夠製約住發瘋的男人。


    不多時,禪房裏雲汐神色痛苦不堪,臉上,身上已經現出大大小小的傷痕。


    慧禪大師見狀於心不忍,便命沙彌們撐傘,帶雲汐與知棋出寺去見華南赫。


    寺門前,老和尚正身看著雨中身形狼狽的銀發男子,耳畔充滿了雲汐幽咽的啜泣。


    痛惜的長歎擺頭,慧禪大師合掌:


    “一念之差,或是天堂,或是地獄,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華南赫“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搖搖晃晃走向顧雲汐。


    激戰過後,他的全身綿軟無力,耳鼓轟鳴。


    每走一步,腳底下都像踩了虛空。


    女子曼妙的身形影像在他眼前逐漸分離,模糊不明。


    他鬱鬱而憂,忙向她伸出手,急叫了聲:


    “雲貴嬪,雲汐……”


    天旋地轉,華南赫褪然倒下去,耳邊是聲異為熟悉的唿喚: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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