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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子,你給那小哥診完病沒有?有點事要用他一下!”秋穗禾毫不客氣喊裏屋那兩人出來做苦力。


    其實林睿並沒有秋穗禾喊的那麽老,他們兩夫妻實際比顧晏大還不到十歲,也隻有三十多,他們因為長年行醫,深諳保養之道,所以看上去跟顧晏差不多。


    隻是他們總愛喊對方老頭子老婆子,他們生活波折千萬,所以在他們看來,他們就如生活了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顧晏走出去看到洛瀟兩手腕已經包紮好了,林旭端來的藥卻無從下手,琉珠拿了藥,卻怎麽也喂不了給洛瀟,洛瀟潛意識在拒絕這苦不堪言的中藥,尤其這種情況,更是不敢鬆開咬緊的牙齒,那眉頭皺的繞是誰都看得累。


    顧晏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走上前讓琉珠先把藥端下去溫熱著,因為他聽到秋穗禾說先行針再進藥也無妨。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洛瀟的手指,斷裂的指甲參差不齊,有些生生紮入肉裏,十指痛連心,洛瀟也實在太能忍了,就林睿那句話的,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這小兩口都是些什麽人呐。


    琉珠一個人壓不住洛瀟,林旭一個外人不好幫忙,靈見也是如此。


    “可要把人給箍的穩穩的,這很疼,得下手極快才能少些痛苦,還有,她身上還有舊傷,如今又添新傷,如若不好好將養,怕是會落下病根,日後會不斷有病痛折磨,將來年歲大了,更是難得長久。”


    秋穗禾句句揪心,她看著顧晏那波瀾不驚的模樣,也懶得再次提醒,隻讓人將洛瀟扶起抱在懷裏。


    顧晏把人圈在懷裏,讓洛瀟的頭枕在自己的脖頸處,那微弱的唿吸如羽毛一下一下掃著顧晏的脖子,癢癢的,顧晏原本冰冷的臉一下子也緩了下去,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溫柔被林睿兩夫妻捉摸到了,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知他們將來是福還是禍。


    洛瀟左手被牽起,避開了手腕的傷口,將掌心朝下,秋穗禾將手掌捏緊,別出拇指和食指,一手拿捏著一把夾子,二話不說直接拔起斷甲。


    洛瀟悶哼了一聲,縱是疼的狠了,差點就把手抽迴去,差些就磕碰到了,隻是血流不斷,林睿搗鼓的藥連忙送過去敷上,也隻是勉強止住了血,紗布才裹上指尖少頃,血色透過層層紗布,琉珠看到都嚇得眼淚不停在眼眶裏打轉。


    這還剩下拇指,洛瀟光是一根手指就疼的就連在昏迷都難受不已,隻是還有些克製,可是再來一次,怕是連顧晏都壓製不住人了。


    洛瀟疼的迷糊,可是她再有本領,也怎麽都掙不開懷抱住自己的人,疼得狠了,約摸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心裏算是安穩,也沒有多大掙紮。


    隻是第二根手指被抓起來的時候,洛瀟下意識想把手抽迴來,隻是沒能如願,這夾子還沒下去,秋穗禾突然聽到顧晏一聲嘶氣,抬頭一看,也覺得自己脖子一涼。


    ——好像見血了吧。


    ——應該見血了。


    那兩人眼神交流,秋穗禾手下也沒個手軟的,二話不說把斷甲連根拔起,然後再把細碎紮在肉裏的刺給挑出來。


    顧晏心想,這狠勁兒,要是再狠些,怕是直接命脈都被咬斷,當場血流不止。


    洛瀟疼得厲害,疼得醒了幾迴,可又沒能撐住多久又暈過去,鼻尖縈繞著顧晏身上清淡的味兒,隻是旁的沒看到洛瀟的狀況,原以為抽手是無意識的,實則是洛瀟實在是怕了,。


    當初洛瀟心急如焚,人也一直繃緊一根神經,怎麽也不覺得疼,如今鬆了一口氣,才想起十指連心,疼得她死去活來,這樣的痛她不想再來一次了。


    隻是洛瀟咬上去的那一口,著實是昏過去真迷糊了,也不知自己咬的到底是什麽,隻覺得手指倏而一疼,便咬的更是發狠。


    “好了,你脖子給我看看。”秋穗禾看到顧晏自己將洛瀟的頭別了過去,她也就順便看了眼顧晏脖子上的咬痕,是見了血,這血好像有些多了,顧晏接過她隨意遞過來的染血的紗布,擦拭了一下脖頸上的血跡。


    “怕是會留疤,需要內子也給你配些藥嗎?”林睿掃了一眼,打趣道。


    顧晏白了他一眼,讓他們趕緊繼續。


    “把人帶去裏屋,其他人都別跟著,老頭子去燒水,等會給他們衝個熱水澡,暖和一下,順便收拾一下偏房。”


    顧晏抱著洛瀟跟在秋穗禾身後,裏屋油燈中燈芯炸了一下,跳出點點火星。


    秋穗禾指揮著人將洛瀟放在床上,褪去外裳留下中衣,秋穗禾讓他把那層衣服也褪去一半,對顧晏道:“繼續抱著讓她背對著我還是找幾床厚被子墊著。”說完還若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顧晏還滲著血絲的脖子。


    “抱著。”


    顧晏尋了個位置,讓洛瀟額頭枕著他的鎖骨,靠著他的時候不會不舒服。


    屋裏頭炭火正好燃起來,屋裏溫度也沒先前那麽冷,秋穗禾找來了兩根蠟燭,點亮放在床頭。


    秋穗禾在洛瀟的肩膀和後背先是輕輕一捏,對顧晏說了句麻煩,在洛瀟胸前按壓一輪,大概知道什麽情況,然後取出銀針,在洛瀟的後背摸了兩下感覺了一下位置,而後才將銀針緩緩紮入,感覺到洛瀟的顫抖才停下繼續往下紮的動作。


    下一根銀針拿出來,順著那個穴道往下走,連連紮進去五根才把視線落在洛瀟的肩膀上——


    接連在她肩膀上在三個地方紮了好些個小洞,滲出點點血絲,秋穗禾拿了三個琉璃罐子,一個個按著順序在蠟燭上烤了一會就直接按在洛瀟那些針口上方吸住。


    不一會兒,琉璃罐子裏不僅布滿水汽,甚至還有血被吮吸出來,一點點往罐子裏填滿,那些血跡都是紅中帶黑的,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洛瀟皮膚薄,原本要等一刻鍾的罐子沒多久就被拔下來,先前準備好的毛巾此刻正將那流下來的血擦掉,可是盡管早就拔下罐子,還是把她的肩膀灼傷,起了好些個水泡,迫不得已隻能用針挑去,上完藥之後吩咐讓他們三日內別沾水。


    半個時辰過去了,針被取了下來,秋穗禾再給洛瀟把了一次脈,神色有些嚴峻,對顧晏說了一句話,顧晏沉吟一陣子答應。


    一些處理完了,顧晏給洛瀟把衣服穿好,讓琉珠把藥拿過來。


    怎麽哄都沒能撬開洛瀟的嘴,顧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喝了半口,嘴對嘴地給洛瀟把藥灌下去。


    顧晏把空了的藥碗遞給琉珠,他輕輕抹去洛瀟嘴角遺留的藥漬,柔和地看著這個要強的女子,算著時間到了才將人帶去沐浴。


    沒有讓琉珠進來伺候,洛瀟的雙手被他搭在木桶邊緣,手上沾了點皂角,輕輕的給洛瀟洗著那頭秀發,顧晏的動作很溫柔,一點也沒有扯到洛瀟的頭皮,沒有驚動到那個還在睡著的人兒,拿起木瓢給洛瀟衝去頭上的泡沫,那水一點也沒沾到後背,緊接著才給她迅速洗幹淨身子,然後抱起人,把身上的水抹幹,換上一身新淨的衣裳,然後替她擦幹頭發,帶人去歇息。


    等顧晏自己也收拾完了,他在沐浴的時候透過水的倒影,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那已經結痂的咬痕,心想難道洛瀟屬狗的?


    顧晏迴去房裏的時候看到琉珠在給洛瀟的脖子敷著熱雞蛋,他見如今天色已晚,便讓琉珠先下去休息,他自己來。


    一開始沒個輕重,直接將剛煮好還滾燙的雞蛋按了下去,聽到洛瀟一聲哼哼,他拿起雞蛋,看到洛瀟的脖子沒有留下燙傷的印子才繼續輕手給敷著熱雞蛋。


    洛瀟右手被他抓了起來,琉珠趁方才他去沐浴的時候給洛瀟把剩下的一片指甲修好,磨平了尖刺,幸好這手指沒什麽事,隻是光是如今,洛瀟也很難熬。


    最後給洛瀟敷了藥裹上紗布,顧晏也累的直接顧不得其他,躺在洛瀟身側,摟著她,閉目歇息,忙活了一日,如今都快四更天了,顧晏也睡不了多久,權當閉目養神。


    洛瀟這一睡,沒有像上次那樣半夜發起高熱,隻是這次虧損嚴重,怕是要好好補幾個月才能補的迴來。


    顧晏躺下沒多久,靈見便敲門來找人了,隻是靈見在外頭等了片刻都沒等到顧晏的聲音,裏麵也沒有其他動靜,他也不便再打擾,隻好先行離去,反正要給顧晏說的也都還是先前在村莊的後續,要看看顧晏接下來怎麽做,他也好去安排。


    顧晏這次是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有美人在側,雖然是個病美人,但聊勝於無,他還要照顧病人,沒精神怎麽照顧,隻是想著想著,他也睡下了,鼻尖還縈繞著洛瀟頭發上的皂角味和渾身不淡不重的藥香,睡得也難得安穩。


    這一夜,顧晏做了個夢,夢裏漆黑一片,他伸手不見五指,隻能確認自己還活著,還在這裏,他挪動了幾步,浸過小腿的水寒冷刺骨,要不是那水聲,他都懷疑自己是走在雪地裏。忽然間,他聽到了一句阿晏,可是分辨不出方向也看不清是誰,兩把聲音響徹在他耳邊。一陣狂風吹起,他看到兩個女子一個即將被水淹沒,一個在懸崖邊拉著棵搖搖欲墜的枯木沒有其他著力點。顧晏猶豫了,可是最後還是隻救了快要被淹沒的女子,但是他心裏一直在唿喊錯了,不是她!而人才拉上來,他耳邊忽然幽幽地響起一句歎息:“如今,還省了寫和離書了……”這歎息更像是解脫……


    顧晏直接被驚醒,連忙看那個還沒清醒的女子,唿吸雖然微弱但還是很平穩,這個時候,顧晏才唿出一口氣,可是他手抖了,甚至不敢觸摸洛瀟的臉,逃似的牽了外衣離開了這讓他鬱悶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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