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山每個月都能遇到怪奇葩的車,但金主們給了錢,再奇葩帶隊司機也隻能……先忍一忍,實在忍不了了——


    組團一起背地裏畫圈圈。


    林霽予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正是領隊們組團畫圈圈的時候,遲緒笑著把煙盒遞出去,跑到一旁去接電話,“霽予,怎麽了?”


    “緒緒,你這次帶隊去的是我們之前去過的攬月穀嗎?”


    林霽予大約又是跑到什麽過道裏打的電話,聲音聽起來空空的,還帶著迴音。


    遲緒含笑點頭:“對,就是攬月穀,你寫字的那個地方,我準備一會兒去找找你寫了什麽字,你要不要提前給我揭揭秘?”


    林霽予:……


    腳尖在地上笨拙的劃來劃去,“你……你不要找。”她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讓遲緒忘記這件事。


    可另一方麵,林霽予又在自我安慰,寫了縮寫,叫cx的人也不少,那塊石頭上的字那麽多……


    “我是說,我寫了林霽予到此一遊,石頭上一定很多字,你不要找了,”林霽予試圖拿著安慰自己的話去哄遲緒,殊不知她寫什麽早就被遲緒看了個一清二楚。


    “為什麽不找,沒準我心情好,在林霽予三個字邊上寫個遲緒也到此一遊呢?”遲緒忍著笑,“鯽魚寶寶,怎麽感覺你怕怕的,是不好意思了嗎?”


    林霽予:……


    遲緒又開始肆無忌憚地逗人,林霽予抿了抿唇,“緒緒……”


    “好啦好啦,我不去看。”


    林霽予才鬆一口氣,就聽遲緒又來一句:“要不然去看見鯽魚寶寶偷偷罵我,鯽魚寶寶可怎麽辦呀。”


    林霽予:……


    “沒有罵你。”


    “幸虧你打了這個電話,”遲緒不提關於石頭上刻字的事,轉頭說起了另一茬,“我都不知道高山上哪兒拉的弱智集訓營,話都聽不懂的,跟他講三他給我搞四,你晚打半小時我就快受不了要去削他去了。”


    林霽予巴不得遲緒有事情同她分享,一時也顧不上現在是不是上班時間,追問道:“他怎麽了?”


    “我們正常下坡的時候,方向盤稍微打一把,底盤基本都沒事,叫他打方向盤他哦哦哦了半天給我直愣愣下來,然後非要去三陡坡那晃,”提起這個,遲緒的吐槽簡直無窮無盡,“駕校裏是教右腳管兩個踏板,但是越野上陡坡有時候要一腳一個來調整的,喊他左腳踩把刹車帶一帶方向,跟我理論這腳法不合規定。”


    遲緒:????


    “我同他講現在不是大馬路上開車,這個坡就得這麽上,要不然一隻腳你換不過來,油門踩死一口氣也上不來的,然後他又跟我講這個習慣不好。”


    林霽予大約能腦補出遲緒被那人無語到又礙於是給錢的金主,一時半會兒有氣沒處撒有話沒處罵的模樣,她輕聲笑著,“後來呢?”


    “後來我在上頭看著他動力不足的時候,直接開拉,硬拉上來的,當時想著不行就算了,實在不想費這個腦子了,姚哥還在邊上負責給他拍視頻,假裝他獨自挑戰三陡坡成功,這個工錢賺得堪比從馬桶裏撈出來的一樣,難受。”


    說完,手機卻震了一下,遲緒好奇看了一眼,卻見林霽予給她轉了一筆888的賬。


    “怎麽突然給我轉錢?”


    “我的錢賺的比你好受一些,分享給你。”轉賬這樣嚴肅的事,從林霽予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是“我的快樂多一點所以我把快樂傳給你”一樣簡單。


    遲緒笑彎了眼眸,“你以前也是這麽給羅一冰轉賬的嗎?”


    “她會問我要,要了我就會轉,”現在迴想起來,林霽予還真沒什麽機會主動給羅一冰轉賬,逢年過節節假日,羅一冰幾乎能掐準每一個時間點第一時間來拐彎抹角,“但她要的不多,現金都是五百二,會叫我備注自願贈與。”


    林霽予說完,遲緒又去看了一眼轉賬,發現上頭還真有自願贈與的備注,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選擇了退迴。


    “緒緒,你……你不要嗎?”


    “要啊,我怎麽不要?”遲緒坦坦然然,“你重新轉一次,把備注刪了,我不喜歡這個備注。”


    林霽予聞言,當真迴去把備注刪了,重新轉了一次賬。


    “霽予,以後不要用這個備注了哦,哪怕人家叫你備注一下,也不要用,記住了嗎?”簡簡單單一個備注,遲緒就仿佛看見了羅一冰對林霽予無窮無盡的算計,還有——


    看不起。


    她把林霽予當成一個傻瓜笨蛋,連一點點付出都不願意付出。


    怪叫人生氣的。


    “我記住了,以後不會用,”林霽予默默把這一條也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看見遲緒收了轉賬,這才鬆了一口氣,輕鬆感化作笑意掛上眉梢,“緒緒,謝謝你。”


    遲緒:……


    “你真的是好笨的一個人啊,”這一聲謝讓遲緒原地抓狂,“給人家錢還要說謝謝,啊啊啊啊啊。”


    好久沒見這樣暴躁的遲緒,盡管……


    她們隻是打一通電話,林霽予還是感受到了遲緒強烈的情緒,“緒緒,是心意,你願意收下我的心意,我很感激。”


    或許是林霽予的話實在太真摯,遲緒嫌棄的話到了嘴邊就再也說不出口,她看著賬戶裏多出來的八百多塊錢,小聲開口:“你一個月全勤也才一千多。”


    為了這個全勤,林霽予還兢兢業業去打卡,之前她還笑話她,一個單子提成少說一萬,就這個樣還在意全勤這點零頭。


    林霽予嗯了下,“我的單子提成高,不怕的。”


    遲緒:“……這不是我和你說的話嗎?林設計師,你們這行不是最尊重原創了嗎?”


    “那我……我再付你一筆版權費?”


    林霽予像是轉賬上癮了,話音落下,遲緒又收到一筆轉賬。


    遲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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