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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雅宜臉上血色盡褪,她幾乎快將自己的唇咬出血來了。


    她還是有些不爭氣,眼淚包在眼眶裏,她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也不過是忍著不讓那淚水滾下來。


    “顧先生,是她先挑釁的,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尤其是對你惡語……”


    “所以你就打她了?”男人冷聲打斷她的話。


    陶雅宜怔住,美麗的臉蛋上還帶著不可置信跟錯愕。


    緊接著就聽男人岑冷的嗓音徐徐傳進她耳朵,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紮在她心上:“陶雅宜,你是哪裏來的膽子覺得自己可以傷害她?我說不得罵不得兇不得的人卻在你這裏挨了一巴掌,你說說我應該拿你怎麽辦?”


    說不得罵不得兇不得……


    陶雅宜眨了眨眼睛,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滾落。


    她是明白了。


    就算顧寒生已經很明確地聽到了那女人說的詆毀他的話,他也不在乎。


    可是那個女人她憑什麽……


    走到這一步,陶雅宜已經沒什麽好迴頭的了。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這裏算是完了。


    於是好像也沒什麽可以藏著掖著的,她暗戀了這麽多年,也努力了這麽多年,也該為這段無疾而終的單相思劃上一個句號。


    顧寒生這男人狠啊。


    從前就沒好好地看過她一眼,而如今就算她走到這個位置,他依舊是這樣。


    陶雅宜抬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隨後定定地盯著坐在自己對麵渾身都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她眼睫稍微顫動了兩下,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正常。


    她說:“顧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了你整整六年,從二十歲開始。”


    幾乎是在她話落的瞬間,男人眼角滑過一抹冷淡的嘲諷。


    陶雅宜心髒莫名一疼,她抿了抿唇,“我能知道原因麽?這個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的女人,她留在你身邊的原因。”頓了頓,陶雅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難道是因為她長得像你的前妻?”


    “倒是沒想到顧先生是個癡情的人,你前妻都死了那麽多年了,你竟還對她念念不忘,甚至到如今了還不惜找一個帶著私生女的替身——”


    “啪。”


    她的話被這一著著實實的巴掌聲給打斷了。


    這一巴掌毫無疑問出自顧寒生。


    跟她打涼紓那一巴掌的力道比起來,這一巴掌顯然重了好幾倍。


    陶雅宜原本是端正地坐著的,卻直接被這一巴掌給掀翻整個人趴伏在沙發裏,原本一絲不苟的長發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得淩亂。


    她還沒反應過來。


    或者說,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高高在上視所有人為無物的男人竟會屈尊打一個女人。


    所有感官都以飛快的速度退卻。


    她隻覺得耳邊嗡嗡聲不斷,嘴角有血流下,半張臉都麻木了。


    陶雅宜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整個人恐懼到極致。


    男人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陰森森的,他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比上次在顧家宅子裏的他要可怕很多倍。


    陶雅宜整個人朝沙發裏縮去,卻也無法逃離這烏雲密布的空間。


    稍傾,隻聽他用極淡地語道:“陶小姐,你活膩了還不夠,還要拉上你父母,拉上如今事業蒸蒸日上的陶家。”


    他俯下身,眼神溫溫涼涼地落在陶雅宜臉上,“真是不討喜。”


    短短一段話,不僅宣示了她的結局,更宣示了整個陶家的結局。


    ……


    陶雅宜被公館的警衛員請出去後,顧寒生先是去洗手間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手,隨後帶著玖玖去院子裏轉了大約半個小時。


    這一切做完,心情似乎平靜下來不少。


    他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臉上戾氣沒那麽重了,這才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朝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光線格外明亮。


    而原本窩在窗邊單人沙發裏的女人此刻卻在床上。


    她朝裏麵側躺著,閉著眼睛,略蓬鬆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男子眸子微微眯了下,隨後抬腳朝床邊走了過去。


    站了大概半分鍾,他單手插在褲袋裏轉頭看著窗邊那張圓桌上的托盤裏還整整齊齊地放著好幾個冰袋,最上麵那個仿佛是被人隨手扔在了上麵。


    顧寒生走上前,手指探上去,依舊冰涼如初,一看就是沒怎麽被人用過的樣子。


    他眸子暗了暗,幾步繞到她所在的這一側,低頭靜靜地看著女人的睡顏。


    不多時,涼紓腰身附近的床褥有隱隱塌陷的痕跡。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將她臉上的發絲給撥開,露出涼紓那張明顯紅腫的臉。


    眸子裏的心疼快要溢出來了。


    他又不動聲色地伸手去掀她的裙子,將裙子撩到膝蓋上方,隨後眉頭都擰緊了。


    她的左邊膝蓋上依舊是青紫的一大塊,就顏色上看起來,好像比昨天還要更加嚴重了些。


    昨天給她上的藥好像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他心裏閃過不少複雜的情緒,起身出去拿了一直藥膏進來。


    涼紓是被一陣冰冰涼涼的癢意給弄醒的。


    睜開眸子,就見到那張放大版的俊臉。


    他硬挺的五官,深邃的眸子以及那張抿的緊緊的菲薄的唇。


    她似乎有被嚇到,眨了眨眼睛就跟著就要往後縮。


    但男人大掌按在她纖細的腰上,用了力道不讓她逃離,頭頂傳來他的氣息和話語,“別動,你這臉要是再不及時處理,我保證下午就沒法兒見人了。”


    說著,男人頓了頓,繼續不輕不淺地開口,“這都還是其次,疼還是你自己疼。”


    涼紓乖乖地不動了。


    主要是她動也沒什麽用,他總會用自己的方法讓她被迫妥協。


    他擠了藥膏在指腹,那帶著溫度的指腹又在她皮膚之下遊走,像是一場遊戲。


    不知道過了多少分鍾。


    涼紓警惕的心都放下了不少,卻在某一個打盹間突然醒過來,隨後盯著他,“夠了。”


    “還不夠,很多地方都沒塗到。”他也不看她,隻是低頭垂眸專注地看著她的臉。


    涼紓閉了閉眼,臉色有些冷。


    她就半張臉受傷了,塗個藥能塗十幾二十分鍾?


    正當要發作的時候,男人卻立馬收了手。


    他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紙,然後起身,“你繼續睡。”


    隨後便去浴室裏洗手。


    她這下想睡也睡不著了,本來早上就醒得有些遲,剛剛也不過是覺得坐在日頭底下整個人軟綿綿的,本來隻想到床上躺一躺的,卻沒想到能直接睡了過去。


    他的“未婚妻”下手的確重,現在她大半張臉都在火辣辣地痛。


    尤其是被他上過藥之後。


    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涼紓起身,抬起手一邊梳理自己的長發一邊朝窗邊走去。


    不過剛剛走到落地窗前,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涼紓手指掐著柔軟的沙發靠背轉身,對上男人那雙平靜無波的眸。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徑自朝她走過來,“不是要睡覺麽?”


    “顧寒生。”


    在男人離她還有大概一步之遙時,涼紓忽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站著不動,低頭靜靜地看著她。管家


    女人目光足夠直白,一點也不閃躲,同時,她臉上的紅腫也跟著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男人的視線裏。


    他扯了扯唇,眼底男的有一抹溫柔,“你說,我都聽著。”


    涼紓眯了眯眼,沉默了一陣,方才不緊不慢用她慣有的語調開口:“也沒什麽,就是告訴你,等會兒我就要帶玖玖離開這裏。”


    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隻垂下眼皮,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不動聲色地拒絕,“玖玖很喜歡這裏,她不會想要離開。”


    “我的女兒我最清楚,我在哪裏她就在哪裏,更何況,我說過了,她不是你的啊。”


    顧寒生看著她那張好的時候顯得絕色受傷的時候顯得可憐的臉蛋,心裏有些涼幽幽的。


    他挑了挑眉,“她是你的就足夠了。”


    “你如今是又要當強盜了麽?逼著一個已經不愛你的女人,這難道不會顯得你顧寒生很格調?”


    他看著她,也知道她是在用激將法,雖然是有被她刺到,但跟失去她和她離開他比起來,她態度再惡劣顧寒生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又朝前一步,腳尖堪堪抵著她的,迴來這麽久了,他連鞋子都忘記了換,腳上還是一雙黑色的手工高定。


    男人說:“也沒差,我愛你就行。”


    涼紓往後退了一步,落在她身上的陽光終於有了溫度,她掀唇嫋嫋地道:“但這會成為我的負擔啊,而且麽——”


    “我是怎麽都沒想到的,我快有很多年沒挨過巴掌了,甚至已經忘記被人扇巴掌是什麽感覺了,如今我倒還得感謝顧先生,住到你家的第一天就幫我迴憶起來了。”


    說到這裏,女人眸子眸底轉冷,她靜默地微微仰頭看著他。


    顧寒生很高,而涼紓瘦得身上沒幾兩肉,跟他比起來,她的身形就過於地瘦了。


    他喉結滾了滾,隨後道:“是我不好,我保證沒有下次,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涼紓像是並沒有聽進去他的話。


    隻是嘲諷一笑,“虞城那麽多喜歡顧先生的女人,你又能怎麽保證的了呢?我今天被你的什麽‘未婚妻’扇巴掌,明天說不定就能被你的什麽‘女朋友’吐口水,你要我怎樣?”


    他不喜歡她這樣講話。


    顧寒生去拉她的手,但是還沒碰到就被涼紓給避開了,她眼角閃過一些嫌棄,“我是沒興趣跟你身邊這些鶯鶯燕燕周旋,顧寒生,我曾經好好地跟你說好聚好散,你不聽,如今你逼我迴來在前,毀掉約定在後,我沒必要再對你客氣。”


    涼紓手指掐了下手心,又勾了勾唇,“你非要纏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顧寒生,你是真的被鬼迷了心竅麽?”


    男人安安靜靜地聽她把一段話都說完了。


    下一瞬,他緩緩一笑。


    修長的指撫上她幹淨白嫩的另外半張臉,顧寒生說,“阿紓,你明知道我不會放過你,你要離開我更是不可能,所以你又何必親自挨一巴掌,不痛麽?”


    菲薄的唇微微勾勒出點點弧度,他繼續道:“今天是個意外,我沒有女朋友,更沒有什麽未婚妻,她打了你她會受到十倍幾十倍的懲罰,但阿紓,別試圖覺得你因為我挨了打受了傷我就會放過你,不可能。”


    涼紓眨了眨眼。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的事,她怎麽覺得這盛夏的暖陽也如此令人心裏生寒呢?


    顧寒生將她打橫抱起來,“你膝蓋上的傷好像更嚴重了些,我再給你擦擦藥,等會兒下午我再帶你到醫院去看一看,嗯?”


    他將她放到床上,單膝跪在床上,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腳踝,將她的裙子撩起來。


    涼紓怔怔地望著自己膝蓋上的青紫,一動不動。


    顧寒生拿完藥迴來,就發現原本坐在床上的女人此刻正坐在床角的地毯上,她曲起雙腿,整張臉都埋在其中,濃密的長發在肩頭披散開來。


    他放下藥,幾步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又放到床上去。


    “別碰我。”她啞著嗓子說。


    但他不聽,仍舊固執地將抱著她。


    很快,涼紓抬手就扇了他一個巴掌。


    她雖說沒什麽力氣,但好歹也是一個成年女人。


    涼紓盯著他,眼底開始有了明顯的恨意。


    顧寒生倏地就撩唇笑了,他握著她剛剛用過力氣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搓,語氣也十分溫柔,“要是還不解氣,那就繼續打,打到解氣為止。”


    她將手從他手心抽出來,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


    溫明庭還以為顧寒生會過來吃中飯,她還滿心歡喜地以為他會帶著陶雅宜一起過來。


    誰知道,最後沒等到他的人,連電話都沒有一通。


    她給顧寒生打電話時,零號公館剛剛開飯。


    涼紓心情比上午平息了許多,興許是妥協了,又興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餐桌上,玖玖鬧著要吃紅燒獅子頭,小丫頭吵吵鬧鬧的聲音讓這原本安靜的餐廳終是多了一絲人氣兒。


    電話裏,溫明庭皺眉道:“怎麽有小孩子的聲音?”


    顧寒生沒正麵迴答她,而是說,“午飯您自己用吧,我就不過來了。”


    然後再沒有多的言語,他率先掐了電話。


    有涼紓在這裏,他也不想到外頭去接電話。


    索性就三言兩語將溫明庭給打發了。


    曾經倒還無所謂,他沒什麽寄托,能不能活下去都還不一定,所以可以仍有溫明庭前後張羅,但現在不一樣了。


    顧寒生夾了一個獅子頭到玖玖碗中。


    玖玖看著他,又脆生生地說,“媽媽被人打了,臉都腫了,也需要安慰,顧叔叔也夾一個給媽媽。”


    他看著玖玖笑笑,正準備動筷子的時候涼紓卻說,“媽媽不愛吃。”


    但很快,一個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獅子頭就被放進她的盤子裏。


    同時,他還夾了一些很有營養的蔬菜,幾乎把所有有營養對她身體好的東西都夾了一遍,他才放下筷子,看著她,“吃吧。”


    涼紓低頭看了眼盤子裏的食物,沒吃,而是看著他說,“午飯後我就帶玖玖離開。”


    氣氛有瞬間的冷凝。


    玖玖在兩人之間來來迴迴地看。


    涼紓還是怕對於玖玖來講有些突然,她轉頭看著還一臉懵的小姑娘,溫聲說:“隻是因為咱們家昨晚停電了所以咱們才在顧叔叔家住一晚,現在天晴了,我們也要迴去了,媽媽是不是說過一直打擾別人這很不對,是不是?”


    小姑娘點點頭,有些苦惱地點頭,“是不對。”


    “那我們離……”


    “阿紓。”對麵,顧寒生出聲打斷了她。


    涼紓擰眉,抬頭看向他。


    顧寒生壓抑著心裏那股複雜的情緒,語氣淡淡的道:“下午我們都沒有空。”


    “你是大忙人,你忙你的,我帶著玖玖離開。”


    他倏地一聲放下筷子,看著她勾了勾唇,“咱們不是說好了下午去醫院看看你的腿嗎?”


    涼紓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我的腿是什麽情況我自己知道,我能走能跳也沒有別的反應,我為什麽要去醫院?”


    “不去我不放心。”


    玖玖知道涼紓腿上有一塊很嚇人的傷,她伸出小手扯了扯涼紓的衣袖,嘟著嘴說:“阿紓,你的腿受傷了,就聽顧叔叔的吧。”


    “……”


    於是下午的時候,她還真就沒辦法跟著他一起折騰去了醫院。


    檢查了骨頭,沒什麽大礙,就是撞得有些重了,淤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礙於是顧寒生的身份,醫生還是象征性地開了一些藥,噴的抹的樣樣都有。


    走出醫院,涼紓明顯帶著氣。


    他在身後拿著藥幾步追了上來,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低頭盯著她,“特別恨我?”


    她低著頭,也不去看他。


    顧寒生手指往下,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跟自己十指相扣,他像是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如果你想,我把五年前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講給你聽。”


    涼紓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呢?咱們就能迴到五年前嗎?就能當那些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他繃著臉,唇翕動兩下,似乎是想說什麽。


    過了會兒,涼紓閉了閉眼,“我知道這五年你肯定不好過,但誰又好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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