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後來便是蘇言終日去顧寒生所在的大樓下守著,這給顧寒生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隻是再後來,兩人的關係才漸漸熟絡了些。


    蘇言不是那種急於求成的人,她明事理知進退。


    倒也把兩人的關係親疏把握得剛剛好。


    盡管顧寒生很清楚她心裏的意思,但蘇言不捅破那層窗戶紙兩人之間便一直這樣。


    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蘇言深知自己跟顧寒生的差距,這道鴻溝在她還有足夠優秀的時候是跨不過的。


    不管顧寒生是出於兩人都是同一種膚色的人也好,還是其他原因,蘇言覺得,能保持現狀就好。


    ……


    蘇言在畢業前夕,終於有機會見霍景薔一麵。


    這位從小就資助自己的善良的企業家,蘇言對她抱有莫大的好感。


    霍景薔已是有好多年不曾來過盛頓城了。


    她在霍家的地位已經穩了,而這時,她也已經將公司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了兒子霍起庭。


    這一年,霍景薔早已年過四十。


    人一閑下來是會發生很多可能性的。


    霍景薔花了十年之久都沒能忘掉一個男人,卻在整個人放鬆下來之際,邂逅了愛情。


    對方是一位施工圖設計師。


    那個時候,他已經跟霍景薔約定好,在虞城跟完最後一個地產項目就過來找霍景薔,並且定居洲域。


    可惜,命運弄人。


    這位施工圖設計師剛好就服務於顧氏,他在工地視察時被頭頂落下的鋼筋砸中,當場死亡。


    這世上的意外太多了。


    但這一年是金融風暴剛剛過去的關鍵時期,顧氏靠著自身的發展很快就可以躋身虞城前三大家族集團。


    這種工程意外對一個龐大的集團來講,是致命的。


    試問,一個公司連員工最基本的安全問題都不能保障,還怎麽在這個社會建立公信力?


    在這場金融風暴中,顧氏是抓住了機會迎難而上,但也並非一帆風順。


    經營公司跟經營家族來講本質上沒有多大的區別。


    當外部有威脅時,大家都會暫時放下內部的矛盾,一致對外。


    顧氏也不例外。


    而金融風暴過去,內部又恢複原本的動蕩,總有一些當年跟著齊金的舊部妄想掀起一些血雨腥風。


    但顧宏當權,各方麵都擺在眾人眼前,這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這些人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但這位施工圖設計師的意外死亡卻讓大家措手不及。


    輿論跟內部爭鬥他們都承受不起。


    這件事的影響如果擴大,後果顧宏承擔不起。


    這位施工圖設計師的死亡事件被壓了下來,隻在虞城某小眾報紙上占據了很小的一隅,幾乎不會被人察覺到。


    受害者家屬數次來顧氏討說法,吃的全是閉門羹。


    顧宏花了很多錢,最終用錢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


    死的人是霍景薔的愛人。


    是將她從這麽多年的渾渾噩噩中拉出來的愛人。


    這件事將霍景薔心裏的怨恨不甘全都釋放了出來。


    十多年的時間,她努力克製,好好生活,無奈命運弄人。


    某種程度上,對霍景薔來講,顧宏是先後毀了她兩個人生的人。


    她已經決定迴虞城了。


    虞城發生的事,霍起庭是知道的。


    但霍起庭不知道霍景薔抱著怎樣的心思去看待這個事,所以也隻是默默地關注霍景薔的精神狀態,並沒有直接在霍景薔跟前將這件事給挑明。


    霍景薔迴虞城之前,去了一趟盛頓城。


    見了蘇言。


    蘇言從霍景薔這裏得知了她有迴虞城的打算,她近期正好因為有個考察需要迴國,想著這正是一個能好好跟霍景薔相處的機會。


    她的想法很單純,她隻剩下想要報答,沒有別的意思。


    霍景薔隻說考慮考慮,沒有立馬答應。


    後來霍景薔還是同意蘇言隨行。


    她這時已經是將生死拋之腦後的人了,不能將這種情緒說給霍沁或者霍起庭知道,但蘇言如果能讓她在趟行程中快樂一些,那算是老天迴饋給她做善事的福報。


    ……


    蘇言跟顧寒生說了她近期迴虞城的打算。


    顧寒生之前曾經跟她透露過他是虞城人,但已是多年未曾迴過家鄉。


    她詢問他是否有迴去的打算。


    顧寒生表示拒絕。


    對於這個結果,是在蘇言的意料之中。


    她隻是覺得有些遺憾,於是又問顧寒生:“你很久都沒有迴去看看了,你父母都在虞城,要不要我這次迴去替你探望探望他們?”


    在這個通訊都不是發達的年代,越洋電話也不是很好打的。


    當然,顧寒生還是拒絕。


    至此,蘇言不再說什麽。


    ……


    蘇言怎麽都沒有想到,這趟歸國行程改變了她整個人生。


    她眼中的霍景薔,是一位睿智優秀的女企業家。


    但這隻是她想象中的霍景薔,亦或這隻是在那位施工圖設計師離世之前的霍景薔。


    如今的霍景薔,不過是一個亡命之徒罷了。


    她騙過了霍起庭獨自踏上迴虞城的路。


    霍沁粘她粘的緊,於是霍景薔忍痛不惜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下藥,讓霍起庭沒辦法抽開身隻能照顧霍沁而不能去管其他的事。


    迴去的路上,蘇言發現霍景薔其實挺憔悴的。


    她在心裏默默地感歎,原來名利雙收的企業家也有自己的煩心事。


    是了,世間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與皎潔。


    她陪著霍景薔逛了好幾個虞城的景點。


    有一天下午,霍景薔帶著她來到了碼頭。


    那時候是黃昏。


    蘇言眼看著夕陽從海麵慢慢落下,突然生出了一種如果顧寒生跟她一同迴國麵對此刻的景象,那應該是很迷人的吧。


    她拍了照片,用彩信給顧寒生傳過去。


    那邊卻沒有任何迴應。


    蘇言有些沮喪。


    她想她迴盛頓城去就要跟顧寒生告白了。


    身邊的外國朋友們基本都很開放,她們會勇敢地追求真愛,那她也可以。


    她想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這天傍晚,霍景薔在碼頭露出了自己最脆肉的一麵。


    她跟蘇言並肩坐在一塊礁石上。


    霍景薔看著腳下黑漆漆的海麵,浪潮翻湧,不時有鹹濕的風灌進她們鼻息。


    腳底翻湧的海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能吞噬一切。


    霍景薔說:“當年我就是在這裏跳海自殺的,都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是有什麽勇氣才能跳進這深不見底的海裏去。”


    話音剛落,蘇言倒是一驚,“您……”


    霍景薔笑笑,她覺得眼角有些濕潤,於是抬眸看著天空,這種情況並沒有改善,所以又伸手按了按。


    “很驚訝吧?我年輕的時候幹了很多蠢事,但好在上天給了我修正的機會。他在這裏救了我,將我從吃人的海裏拖了出來,在此後長達十年的時間裏,他都給予了我最大的愛跟包容。”


    蘇言感歎,“您一定很愛他。”


    “是啊,巴不得下輩子還能跟他續前緣。”


    其實蘇言心裏有很多疑問。


    她從搜索引擎上了解到的霍景薔,是沒有結過婚的,隻有一個兒子。


    而關於這個兒子,外界也是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她從前跟男人跑了懷上的私生子,後來對方不要她了,她就把這孩子帶迴了霍家。


    也有人說,是她領養的。


    而如今看霍景薔的狀態,怕是她心裏有一個很重要的人。


    可見,外界的那些傳言未必都是真的。


    蘇言覺得霍景薔今天晚上有些反常,但具體她又說不上來。


    迴酒店的路上霍景薔告訴蘇言,她已經跟給她訂好了明天早上飛盛頓城的機票,讓她千萬別錯過了。


    蘇言很是不解。


    霍景薔看著她:“謝謝你陪我這一趟,早些迴去吧,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我會幫你也因為我的小女兒,總想做點兒什麽希望以後能有福報迴饋到她身上。等你工作以後,咱們這種關係就會到此為止,以後找一個深愛的人好好生活,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誰曾想,我活了四十幾歲,真正快樂的時光就隻有那短短十年呢。”


    這十年是哪十年,霍景薔沒有細說。


    事關過往,蘇言自然不會再問。


    她突然覺得很感動。


    從小生活在蘇家,蘇家父母雖不是親生,卻對她也是足夠的好。


    但蘇言卻是在生平頭一次,在霍景薔身上感受到了母愛。


    她想,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霍景薔。


    霍景薔所做的並不是用錢資助她那麽簡單,她還暗中為蘇家父母行了方便,否則憑蘇家那樣不起眼的家庭,為什麽能在商界有一定地位呢?


    所以她的妹妹蘇秦才會頻繁地去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還有了暗戀的對象。


    ……


    第二天蘇言起來的很早。


    她今天要趕飛機迴盛頓城。


    但是很不巧,給顧寒生帶的禮物她忘記拿了,一本他一直都想看的古文書。


    事情得分輕重緩急。


    蘇言衡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將機票順延,先返迴去拿禮物。


    右眼皮從起來開始,就一直跳。


    迴到酒店,蘇言有些心慌,她想再跟霍景薔道個別。


    正巧有人從霍景薔的房間出來,蘇言攔住了這個人。


    他手上是一個優盤,是霍景薔的東西,蘇言前兩天見過。


    蘇言攔下了這個優盤,因為對方無法證明霍景薔跟他有關係。


    她給霍景薔打電話,對方沒有接。


    後來蘇言看了優盤裏麵的內容,是一份音頻文件。


    聲源的主人來自霍景薔。


    蘇言聽完已經是渾身冷汗,大腦一白,有一瞬間甚至覺得無法唿吸。


    嚴格來講,這是一份“遺書”。


    也是一份“罪證”。


    這裏麵提到了很多人,蘇言都不認識。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霍景薔孤注一擲,要殺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顧宏。


    彼時,蘇言常年生活在國外,學的也不是金融,不了解金融方麵的任何東西,自然也就不認識虞城顧氏集團的顧宏是誰。


    酒店前台,蘇言正在跟工作人員溝通霍景薔離開酒店的時間。


    她很怕。


    很快,她就看到了酒店電視屏幕上的插播新聞。


    蘇言心髒一抽,盡管畫麵被做了模糊處理,但她還是看到了慘烈的車禍現場。


    隻是當她趕到那個地方時,一切都沒了。


    她站在人群外圍,看著現場堆滿了巡捕和醫護人員。


    周圍警笛聲跟救護聲不絕於耳。


    她聽著旁邊有人在搖頭歎息:“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聽說死的還是一位集團董事長。”


    “是啊,據說就是顧氏的那位。”


    蘇言腦子嗡嗡在響,她抓著旁邊那個人的胳膊就問:“還有呢?還有人受傷嗎?”


    這人道:“不是很清楚,隻聽說顧氏的董事長跟司機都當場身亡,現場可慘了。我們來的也晚,剛剛走了一輛救護車,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活著。”


    說著這人又將話題繞了迴去,“我兒子就在顧氏上班,聽他說顧氏內部不穩定,就靠顧董事長撐著,如果真的他發生了意外,這……從來也沒見過顧董事的子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這以後顧氏的命運可怎麽辦……”


    後麵的話蘇言就聽不進去了。


    她跟隨在這場車禍裏受傷比較嚴重的患者到了醫院,幾經輾轉也沒有打聽到霍景薔的消息。


    等她得到霍景薔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霍景薔撿迴來一條命,隻是人還在危險期。


    她住在icu裏,命懸一線。


    後來霍家的人也來了,蘇言隻能遠遠地看著。


    護士說,霍景薔傷到了腦神經,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有醒來的可能,不過還是得看奇跡。


    半夜,蘇言站在病房外,通過透明的玻璃看著裏麵躺著的人,心裏竟說不上是什麽感受。


    她沒什麽情緒,甚至好像覺得這隻是她做的一個夢,僅僅隻是一個夢而已。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直到這場車禍被警方通報,蘇言才有了一些真實感。


    死亡兩人,幾人重傷,其中一人接近腦死亡,剩下一些都是輕傷。


    死的人是顧氏現如今的執行總裁跟他的司機。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虞城商界唏噓嘩然。


    直到這時,蘇言才明白過來,霍景薔這個行為是在謀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若離去最相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晚來風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晚來風急並收藏你若離去最相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