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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涼紓手上那塊女士手表的表盤上起了厚厚一層白色的霧,經過這一番折騰,應該是要報廢了。


    本身就不是什麽特別名貴的物件,防水性能也很一般,加上還上了些年歲,經過這樣的摧殘,不壞才怪。


    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手腕,眼前開始積攢起一陣霧氣,鼻頭有些泛酸,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漸漸離她遠去,她聽不見水流聲,也感受不到身旁人如霜的氣息。


    陸瑾笙是個瘋子,從她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踏進陸家,帶著膽怯跟驚惶,就算沒得到所有人的善意相對,可幾乎也沒有人會對她帶有那麽大的敵意,除了陸瑾笙。


    她在陸家睡的第一個晚上,床上出現了一隻死老鼠,她不聲不響,將床單跟死老鼠一起扔了,直接睡的床墊。


    一周後的某個早上,一整瓶墨水傾翻在她書包裏,書包華麗的外殼下所有東西一片狼藉。


    這天上課,她被罰站了整整一天,因為她跟老師說她忘記帶書包了。


    ……


    一路走來,諸如此類的事情涼紓已經不記得發生了多少,甚至有些場合她連自己當時的表情都想不起來了。


    可人啊,哪能一直任由別人欺負。


    陸瑾笙終是放開了她的手,涼紓手指止不住顫抖,對上他依舊陰沉的臉緩緩一笑,抬手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啪——”


    不清楚自己用了幾分力氣,反正右手現在麻木得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外麵有人要用洗手間,但門已經被陸瑾笙給鎖死了。


    涼紓想開門,卻見陸瑾笙眼尾閃著詭譎的笑。


    她現在這個樣子能開門麽?


    這個社會對女性從來就很刻薄,她衣衫不整跟一個男人待在女士洗手間裏,被人看到會有什麽後果不言而喻。


    但陸瑾笙想置身事外卻太容易了。


    涼紓身體往後退,在快要摔倒的前一秒後背抵住門板,衝他慘烈一笑,“陸瑾笙,你有本事就整死我啊,這麽多年了除了耍耍小手段你還能做什麽?血債要血償,命沒了那就拿命去抵,你一直這樣算什麽?”


    涼紓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幾乎都不需要醞釀,挑釁的話語就脫口而出,“我不照樣不死不傷地活的好好的。”


    陸瑾笙死死盯住她,過分俊美的臉上布滿陰霾,太陽穴附近青筋若隱若現,可那雙眼睛卻格外冷沉。


    他上前兩步,緩緩朝她伸手,涼紓躲無可躲,隻能仰頭死死盯著他。


    但陸瑾笙並不看她,而是慢條斯理地替她將禮服整理好,又替她攏了攏長發,才俯身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地道,“活的好好的?”


    涼紓瞳孔瞬間緊縮,半晌卻又釋然一笑,“沒死可不就是活的好好的?”


    說著她又自嘲一笑,“也對,哪那麽容易死,我要是真的死了那陸老板不就得替我還債了麽?就算對於您來講那不過九牛一毛,可替一個仇人還債誰咽的下這口氣?”


    “你哪天要是真的死了,這口氣咽不下也得咽。”陸瑾笙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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