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穆蘭的話語,司徒公卻是忍不住開口道,“當初大帝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又不是他有意為之,當時他已經失去了神誌,隻是無意之舉而已。”


    穆蘭聞言,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忘了自己的兒子,反而把這人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司徒公看著已經近來變化越來越大的穆蘭,卻是微微一歎,沒有再與她爭辯,轉身朝著房門外走去。


    “你去做什麽?”見到司徒公的舉動,穆蘭問道。


    司徒公聞言,腳下步伐也是不停,邊走邊說道,“我去看看如今他的實力!”


    說著,司徒公便是不理會身後的穆蘭,朝著王府外的比武場走去,而在司徒公離開後,這房間中的氣息卻是更加寒冷了幾分。


    ……


    而此時比武場中,張平與那岩覺二人已經對峙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此時兩人可謂是目眥盡裂,雙眼增大,其中血絲密閉。


    要知道修士可與常人不同,他們因為常年有靈力灌溉自身,使得自己的身軀超凡脫俗,別說隻是睜眼一會兒,哪怕是目不轉睛盯著一物個把時辰也是可行的,但此時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便是已經出現如此景象。


    僅以此而已,便可知這兩人之前這般對立是多麽耗費心神了。


    而此時在外觀戰的司徒男和岩軒卻是不由得對視一眼,均是發現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之前他們不過是準備切磋一番,就算岩家兄弟說要將這場戰鬥正式一些,那也不是什麽生死決鬥,雙方自然也不會下殺手。


    可是此時以張平二人的狀態,卻是有些說不準了,以他們此時這般狀態,全部氣機已經鎖定在對方身上,半點心神都沒有多出來的,一旦發現對方的破綻,他們定然會下意識的使出自己的畢生所學,而這個時候,對方那人是否能夠接下這一招,就真的說不定了。


    所以此時司徒男二人皆是擔心待會兒場上的兩人收不住手,弄出個死傷來。


    可是以他們的實力,就算能夠勝下場上兩人,但也不會太過輕鬆,更別說此時這蓄力足足一炷香的石破天驚一擊了。


    就在兩人心憂之時,司徒男耳邊卻是突然聽到一個聲音,“無礙,待會兒我會護著他們。”


    聽到這個聲音,司徒男心頭一動,十幾年的相處,他自然是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隻不過為何此時他還會來到這裏呢?


    一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司徒男的內心中便是湧現一片片的空虛感,那種虛無感讓他極其難受,不過此時他麵上卻是沒有展露絲毫,而是對著身旁的岩軒說道,“岩軒,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


    說著,司徒男用手指了指上方。


    見到司徒男的舉動,岩軒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了然。


    司徒男這個舉動自然是誰上麵有人看著的,而在司徒王國中能夠盯住兩個入室巔峰交手的也就隻有司徒王府中的兩位了,所以此時岩軒也是跟著放下心來。


    心中少了緊張,岩軒也是與司徒男閑談起來,“司徒男,你說他們二人誰能夠勝?”


    由於之前已經算是認識過了,再加上司徒男自己的要求,他們二人倒是沒有像之前一樣,一直稱唿司徒男為甲子了。


    司徒男聞言,笑著說道,“張大哥。”


    “哦?”岩軒聞言,驚訝道,“為何?難道隻是因為他與你熟識嗎?如此判斷豈不失了道理。”


    司徒男搖了搖頭,“不是如此,雖然也是因為我對張大哥要熟悉一些,但我卻是因為知道他擁有一個品質。”


    “什麽品質?”


    “張大哥無論是在什麽境遇中都不會因為焦急之類的事情慌了心神,又或者說哪怕是張大哥此時已經心急如焚,但對於他此時正麵對的這件事情,卻依舊會極其穩妥的做下去。


    就好比現在,哪怕他們二人因為對峙良久,心中已經有了慌亂,但張大哥依舊不會因此影響他的行動,但是我想令弟,卻是無法做到麵如止水吧?”


    岩軒聞言,先是有些不以為然,可緊接著,擂台上的情況卻是突然出現了變化。


    隻見岩覺由於長時間的對峙,此時卻是出現了一絲晃動,雖然之前這種晃動雙方也是存在的,畢竟如同石雕一般矗立如此長的時間卻是一件難事,但問題在於,察覺到自己出現晃動時,岩覺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其實對於這一點,司徒男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但當時岩覺雖然有些表現,但還停留在他自己可以掌握的程度,但此時雙方說是一件精疲力竭也不為過,這個時候岩覺眼中的慌亂,卻是給了張平一個出擊的機會。


    果不其然,張平察覺到對方眼中的慌亂後,立刻身形隨之一動,同時蓄力半響的武技也是傾巢而出,直奔而對方而去。


    察覺到張平抓住了自己的“破綻”,岩覺心中更是慌亂不已,一時間亂了手腳,招架起張平的攻擊都是有些遲鈍。


    正是這一頓,台下的司徒男二人皆是知曉岩覺已經輸了這一場比鬥。


    就在兩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司徒公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擂台上兩人之間,舉手投足間,便是將張平蓄力一炷香的攻擊給擋了下來。


    在擋下兩人攻擊後,司徒公便是再度消失在原地,好似他從未來過一般。


    在司徒公走後,司徒男和岩軒二人立刻踏上擂台,各自來到了自己熟識的人身後,將其關照著,之前這番打鬥,雖然不見拳腳,但兩人卻也已經是精疲力竭。


    此時岩覺先是朝外無人的空出微微鞠了一躬,他雖然有些少年心性,但也是知道之前若不是司徒公出現,在張平那一番攻擊下自己恐怕是要落個身受重創的下場。


    隨後他便是看著張平說道,“我輸了!但是卻不是輸給了你!”


    此時他也是知道,若不是因為自己之前那莫名的慌張,也不會再後來麵對張平攻擊時判斷失誤,當時的他便是應該也發動自己的攻擊,如此以攻對攻,到時候就算是輸,更大可能也是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而不是如此時這般。


    聽到岩覺的話語,張平笑了笑,此時他體內也是空虛的緊,沒有與岩覺爭辯,而岩軒卻是開口道,“輸了便是輸了,哪有那麽多的借口?”


    岩覺聞言,雖然心有不忿,但卻也沒有多說什麽,他自己知曉自己輸了,隻不過他覺得這更多的是因為自己而已。


    在嗬斥了岩覺後,岩軒便是看著司徒男說道,“他們二人想來已經無力再戰了,那麽接下來這一場,便由我們二人來進行了。”


    司徒男聞言,微微頷首,“自然如此。”


    說著,他便是和岩軒將張平二人送下擂台,隨後便是彼此對立。


    就在兩人準備開始戰鬥之前,司徒公的聲音又是響起,“隻管放手為之,我自會為你們看著。”


    聽到司徒公的話語,司徒男二人心中不由得少了一絲顧慮,既然有一位登封境大能在這裏護著,那他們自然能夠隨心所欲的攻擊了。


    一進入戰鬥狀態,司徒男和岩軒都發現自己眼前之人出現了變化,之前看起來有些隨和的人,此時卻如出鞘利劍一般,鋒芒畢露。


    看著擂台上的司徒男,台下的張平此時卻是有些驚訝,之前他也看過司徒男許多場的戰鬥,可也未曾發現過司徒男會出現在戰鬥中氣質大變的現象,但是此時,司徒男卻是突然出現了變化,這又怎麽會不讓他驚訝呢?


    對於張平的疑惑,若是司徒男能夠知曉的話,那麽他一定會誇讚對方觀察仔細,此時的他之所以會如此鋒芒畢露,皆是因為司徒公在此觀戰!


    之前在國戰的時候,司徒男唯恐後有變故,所以在擂台上並沒有展現出所有的實力,但此時卻是沒了這個必要。


    再加上自己的心中所想,此時他對司徒公的態度也是有些複雜,此番如此作為,也說不上是不是了吐一口氣。


    等岩軒準備妥當,司徒男並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而是直接消失在原地,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岩軒的身後。


    “風屬性規則之力?!”


    此時這個詞匯突然出現在了在場幾人心中,與其他人驚訝司徒男竟是掌握了規則之力相比,張平卻是不懂為何司徒男一上來就使用規則之力,這依舊不是司徒男以往的風格。


    不管其他人如何去想,使用規則之力出現在岩軒身後的司徒男可是沒有遲鈍,一手天馬流星拳直奔對方背部而去,由於司徒男行動突然,岩軒自然來不及轉身阻擋,隻能將自己的靈力湧入背後,同時釋放了一個瞬發的防禦武技,勉強阻擋。


    或許是因為司徒男這攻擊武技也是瞬發的緣故,岩軒此時卻覺得這般攻擊威力不是很大。


    如此想法持續了片刻,直到司徒男將這一擊攻擊打完,他才是準備轉過身來應對司徒男接下來的攻擊。


    可麵對岩軒的行為,司徒男卻是目光如炬,也不做應對,而是自顧自的凝聚著自己接下來的攻擊,正是一顆生死球!


    見到司徒男如此舉動,縱使岩軒脾氣不錯也是有些惱了,近乎貼麵的距離,可司徒男卻是在他麵前視若無人的凝聚自己的武技,這是何等輕視?!


    就在岩軒心中惱怒準備給司徒男一個教訓的時候,一股靈力卻是突然在他體內炸開,使得他的舉動為之一滯。


    司徒男也知道此番的對手不同以往,作為玄武帝國皇室成員自然是對於各種技能有所見解,所以司徒男此次湧入對方體內的暗勁並不多,如此才能夠達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不過司徒男的目的也不是想像以前那樣,靠著暗勁帶來的反噬一招製敵,他所求得,本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緩而已。


    在緊急處理掉自己體內突然紊亂的靈力後,岩軒便是準備接著朝司徒男攻擊,可是與之相對的,卻隻有司徒男留下的一顆暗紫色的珠子。


    “轟!”


    隨著一聲巨響,磅礴的能量從那顆不起眼的珠子中炸出,而司徒男早在生死球炸開之前就已經離開。


    察覺到磅礴的能量湧出,司徒公再次出現在擂台之外,隻見他伸手一揮,便是一道能量光幕將這擂台包裹起來,不叫其中的能量外泄。


    可是當司徒男那生死球炸開的能量衝擊到這防禦罩上的時候,司徒公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驚色。


    相比於司徒公的驚訝,作為首當其衝的岩軒此時卻是有些苦不堪言,體內本就隻是暫時壓製的靈力突然受到外力侵襲,勉強維持的平衡立刻便被打破,體內一道道靈力亂竄使得岩軒好不難受。


    除了內在的麻煩,外麵洶湧的靈力也是讓他艱難應對著,雖然此時司徒男釋放的生死球並沒有蓄力到極點,但兩頭攻擊下,還是讓岩軒應對的很是困難。


    不過若是以為如此就是司徒男所能展現的極限,那便是想錯了!


    隻見司徒男在生死球炸開之後,停頓了幾息,或許是在恢複自己消耗的靈力,待生死球釋放形成的能量風暴稍微停息一些後,司徒男便是再次衝至岩軒的身旁,同時隻見他伸手一揮,竟是將岩軒周圍的大多數靈力給掠奪一空!


    本來正在汲取外界靈力為自己恢複狀態的岩軒突然發覺周圍空空如也,一丁點靈力都不剩,不由得心中一驚。


    不僅是他,就連一旁觀戰的張平和司徒公眼中都很是驚訝。


    張平驚訝於他與司徒男也算是相處了半年的時間,可他也依舊不知道司徒男還有如此手段,至於司徒公則是從司徒男的一揮之下,看到了一些登封境的影子。


    這一手其實與之前張平汲取周身的天地能量為自己凝聚出武器有些相似,但相比而言,司徒男這一手顯然要比那霸道的多,他不僅僅是汲取了能量,而且直接將這些能量汲取一空,這是何等的霸氣?


    不過司徒男這一手卻也和司徒公所猜想的有些偏差,司徒男這是憑借自己的四屬性靈力與周圍靈力的親和,才使得他能夠做到如此,其實此時周遭還是有一些土屬性靈力殘留的,隻不過由於在場的人皆是不使用土屬性,所以都沒太在意。


    雖說如此,但若是司徒男能夠再將自己的第五種屬性集齊,那麽他便能夠真正的做到掌控一方空間中的靈力,這也是全屬性修士所擁有的專屬能力,這種能力基本上隻有在麵對與他們同類人時,才會受到一些限製。


    司徒男在將周遭靈力掠奪一空後,臉色卻是變得有些蒼白起來,顯然如此行為他還沒有完全掌控。


    不過對於此,司徒男卻沒有在意,汲取靈力後,司徒男也沒有弄什麽花哨的武技,而是直接將這一團靈力原原本本的朝著岩軒湧去,其中因為蘊含了司徒男的精神力,使得它對岩軒充滿了敵意。


    麵對如此磅礴的靈力,岩軒麵色嚴肅,隨後隻聽他低語一聲,“水之身!”


    話音落下,隻見岩軒整個人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而那一片靈力竟是直接從他的身軀穿了過去,像是根本就未曾觸碰到任何東西一般。


    見到這一幕,周圍幾人倒是沒有什麽驚訝,“水之身”作為玄武帝國皇室特有武技,在大陸上還是偶有出現,所以幾人對於此還是有些了解的。


    作為水屬性頂級防禦性武技,水之身能夠在一瞬間將自己水化,而後利用水的特質,以自己的柔和卸去外來的攻擊。


    雖說如此,但也不代表水之身便是無敵的存在,特別是在岩軒這個修為,不過是堪堪掌握這項武技而言,用來抵抗司徒男的攻擊雖然有用,但卻不代表他就一點損耗都沒有。


    隻見那一團能量從岩軒身體穿過之後,岩軒的身軀再一次的凝實起來,剛一顯現,岩軒便是張口突出了一口鮮血,隨後向後倒退幾步,臉色慘白。


    見到這一幕,擂台下的岩覺很是焦急,唯恐岩軒受了什麽重創,可是司徒男與司徒公卻是察覺到岩軒的舉動後微微頷首。


    以他們二人的見識,自然知道岩軒在使用水之身之後,已經將司徒男的攻擊降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依舊對岩軒有些傷害,但也不至於讓他落得這幅樣子,而岩軒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會是為了示敵以弱,而是為了卸力!


    與之前的水之身卸力不同,岩軒如此行為隻是沒有抑製自己吐出鮮血的舉動,以此來將之前司徒男攻擊中附帶進他體內的靈力給排出,同時後退幾步也是如此。


    若是換作其他的年輕人,或許會因為顧忌自己的臉麵,使得自己強壓傷勢,而不外露出來,可如此在司徒男等人眼中卻是極其愚蠢的,不過岩軒顯然不是個蠢人。


    連番攻擊下,縱使以司徒男的靈力強度也是有些空虛起來,不過縱使如此,因為一些原因,此時司徒男依舊沒有停下自己攻擊的步伐。


    隻見司徒男大踏步朝著岩軒走去,沒有使用身法也沒有利用風屬性規則之力,就那麽一步步向前走去。


    同時他右手微招,天地間重現湧現的靈力再一次的朝著司徒男的右手湧去,隻不過這一次不像他之前那一招那樣,急速湧來,而是如之前張平一般,緩慢行動。


    雖說是緩慢,但比之常人汲取天地靈力還是快了不知多少倍。


    隻見一杆長槍隨著天地靈力的湧入緩慢成形著,其中內部中空,向外卻是金水木火四種屬性依次排列,最終凝聚出一杆長槍的雛形。


    見到司徒男如此行動,與他相對的岩軒臉色嚴峻,同時他也是從自己周身試圖汲取天地之力與司徒男對抗,可當他嚐試一番後卻是發現自己汲取天地之力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司徒男這個入室中期修士!


    沒錯,此時的他才是突然想起來兩人中他才是那個有著修為優勢的入室巔峰,而司徒男隻不過是一個入室中期而已,可對戰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卻是隻能夠勉強招架,甚至就連汲取天地之力這種事情他都比隻不過,此時的他心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無力。


    “這便是甲子與我們這些普通學員的區別嗎?”


    心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正當他準備認輸的時候,司徒男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曾經聽過一句話,如今我送給你。”


    聽到司徒男的話語,岩軒目光注視著司徒男,不知道對方此時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司徒男一邊說著,腳下的步伐卻是沒有停止,依舊朝著岩軒走去,同時他手中的長槍也是在快速成型著。


    “武者對戰,血勇為先!就算不敵,也要堂堂正正一戰!”


    看著眼前的岩軒,司徒男卻是說出了自己之前與人交戰時,聽到過的這句話,此時他已經記不起那人的姓名,但對方說的這句話他卻是一直記於心中。


    岩軒聽到司徒男的話語心神一震,“武者對戰,血勇為先!就算不敵,也要堂堂正正一戰!”這句話在他心中閃過一番,隻聽他大喝一聲。


    “好!”


    話音落下,岩軒此次卻是失去了認輸的念頭,而是一邊努力汲取周遭的天地靈力,同時催動自己體內的靈力急速運轉,此時他竟是不顧之前受司徒男暗勁侵擾而紊亂的靈力,管他三七二十一,全都納為己用。


    就在他將自己所能掌握的靈力匯聚一處之時,司徒男手中的長槍也是徹底凝實,其中寒芒畢露,直指岩軒。


    可麵對如此威懾,岩軒卻是沒有半分畏懼,此時他眼中血芒閃爍,盯著司徒男,同時磅礴的靈力自他體內湧出,與他汲取的那部分天地之力迴合形成一把長弓。


    隨後隻見他將自己凝聚的這把長弓握於手中,然後挽弓如月,直指司徒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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