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親不管了,那好。喜鵲,去通知張娘子,關了。”


    “站住,你虎啊你,來人,快攔下她。”


    喜鵲一陣豬突猛進,差點就跑出了葳蕤軒。


    盛紘的貼身小廝冬榮帶著幾個嬤嬤媽媽還有女使,在院子門口合夥攔住了她。


    盛紘跑到房門外,看人被攔住了,用袖子擦了把冷汗。


    哪來的憨憨,力氣還怪大的。


    “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去院子外麵守著。冬榮,把人看的牢牢的。”


    “是。”


    盛紘轉身進了屋子,他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盞,對著吹了一會兒。


    石韞懶得看他裝腔作勢,站起身告辭。


    “父親母親,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站住。”


    石韞腳步不停,理都沒理。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朝你爹我摔摔打打的,我說你兩句還不行了,既沒罰你,也沒打你的,你還想怎麽樣?真想拖著全家一起去流放才甘心。”


    盛紘服軟了,臉色有點不好看,他一家之主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石韞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下次在外麵受了什麽氣,別憋著迴家發,更別朝我發。要麽你在外麵把氣發完再迴來,要麽你就憋著,爹都能考上進士,理解我說的話應該不難吧。”


    “行了行了,這點小事鬧這麽大。”


    他心知這事是他不對,但他不會道歉,哪有長輩跟小輩道歉的。


    “誰能比得上你啊,沒事找事,真是好日子過慣了。娘,你就是太慣著我爹了。”


    撂下一句話,石韞就離開了。


    屋裏王若弗若有所思,盛紘看著她的表情急了,“你看看你把如兒慣成什麽樣了?你還真聽她一個黃毛丫頭的話,都是當婆婆的人了,能不能長點心。”


    王若弗白了他一眼,轉身迴裏屋去,她準備好好琢磨琢磨女兒的話。


    真是越想越有道理啊。


    石韞打開門,看見外麵站了整整齊齊的一排人,喜鵲被兩個嬤嬤夾在中間。


    “喜鵲,迴陶然館。”


    “是。”


    迴去的路上,喜鵲還問道:“姑娘,仙顏閣還關不關了?”


    “先不關了,以後再說吧。”


    “哦。”


    喜鵲也不問為什麽,反正姑娘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到了陶然館門口。


    “嘖,喜娟,叫秋木去套馬車,我要出門。”


    “喜枝,你去暮蒼齋問問明蘭要不要去,再去問問大嫂。”


    石韞吩咐完,進屋子裏拿出一盒銀票,她今天要消費,狠狠的消費。


    長柏的院子裏,海氏身為新婦,入門這些天,都在了解盛家的一切。如今,丈夫的嫡親妹妹叫她一起出門遊玩,海氏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除了我,五妹妹可還邀請了其他人?”


    喜枝迴道:“還有六姑娘。”


    海氏笑著讓她退下,“沒有四姑娘,看來之前打聽的沒錯,林棲閣裏的那位以前是寵妾,鬧的家宅不寧。”


    海氏的陪嫁嬤嬤說道:“不過林棲閣的後來毀容了,可見大娘子還是有些手段的。”


    海朝雲點點頭。海家的規矩是男子四十無後方可納妾,這一規矩導致海家的男子娶親易,女子結親難。不少人家衝著這條規矩,都想將女兒嫁到海家,不過敢娶海家姑娘的人家卻少。


    想起新婚夜盛長柏跟她的保證,海朝雲笑的一臉甜蜜。


    “五妹妹,六妹妹。”


    “大嫂。”


    在側門聚集,三人登上馬車,一人一輛,馬車往禦街行駛。


    禦街是汴京城裏最繁華的地方,樊樓也在此處。來往此地的人都是達官貴人,平頭百姓可不敢往這裏走,街上的每一家鋪子就沒有便宜的。其他地方是用銅錢做單位,這裏是用銀子。


    下了馬車,車夫駕著車去別的地方等候,三人身後跟著一個貼身女使和幾個小廝。


    石韞特意帶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待會兒拎東西。


    她左手邊是明蘭,右手邊是海朝雲。


    “大嫂,六妹妹,今日想買什麽買什麽,全部開銷我包了。咱們呢,先去其他店裏逛著,晚膳就在樊樓用。我讓秋木去訂了位置。”


    不等兩人說什麽,石韞就一手一個拉著她們走。


    “走吧走吧,我們先去錦繡閣。”


    錦繡閣既賣布料,也賣繡品,還接受私人定製服務。靠著一手好繡活,在汴京城裏也是排的上號的。


    對麵的綺衣樓繡品比不上錦繡閣,但是布料卻比錦繡閣好,也更齊全,兩家各有千秋。


    “同行是冤家,這兩家為什麽門對門的開著?”明蘭疑惑問道。


    海朝雲一笑,小聲的解釋道:“這兩家背後是同一個主家,汴京城裏知道的人不多。”


    這種套路石韞以前還真聽過,“這兩家不會時常針鋒相對,然後客人不是去了這家,就是去了那家?”


    “五妹妹慧眼。這兩家幾乎包攬了整條禦街的生意。”


    包攬了整條禦街的生意,不就相當於包攬了汴京城裏十有八九的高門大戶的生意。


    “瞧瞧人家,這才是真的賺錢,我那點小打小鬧算什麽。真應該讓我爹來看看,免得一點小事都要說三道四的,惹人煩。”


    海朝雲跟明蘭緊閉著嘴沒接話,她們知道今天葳蕤軒裏摔摔打打的,鬧出不小的動靜,院子外麵把守的那叫一個嚴實。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們沒打探出來,現在一聽,怕是跟五妹妹\/五姐姐有關。


    “錦繡閣新來了一位南邊的繡娘,會繡雙麵繡,要不我們看看她的繡品?”


    海朝雲轉移話題,揭過剛剛的話茬。


    “好啊。”


    明蘭應和著,兩人一左一右夾著石韞走進錦繡閣。


    上了二樓,在一個夥計的帶領下,三人直奔海朝雲之前說的雙麵繡,魚戲蓮葉的屏風,兩麵都欣賞了一遍,活靈活現。


    “幾位客人,這魚戲蓮葉圖整整耗費了繡娘三年的時間才繡成,那位繡娘原是不想賣的,想留著給兒女傳家,奈何孩子病了需要銀子,這才放在小店寄賣的。”


    石韞不住的點頭,“不錯。”


    “大嫂,六妹妹,你們怎麽樣?”


    海朝雲誇了句繡娘手藝高超,明蘭比較直白。


    “好看,真好看,這魚跟活的一樣。”


    見她們喜歡,店裏的夥計開始推銷道:“繡娘用的是頂頂好的絲線,嘔心瀝血,三年才繡了這麽一副作品,現在她家中急著用錢,隻要兩千兩銀子。”


    “我買了。”


    “當然,客人要是嫌貴,我們也可以私底下跟繡娘再商量商量,稍微……哈?客人剛剛說了什麽?”


    店夥計正要進入討價還價的老環節,發現對麵不按套路出牌。


    “喜鵲,付錢。”


    銀票都伸到眼前了,店夥計哆嗦著接過,好幹脆的一筆生意,但心裏怎麽就這麽不得勁呢。


    在樓上侍立的其他夥計,有眼力勁的已經下去通知掌櫃的過來。


    “幾位貴客蒞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


    葉娘子很快就上來了,笑眯眯的接過店夥計手上的銀票,塞進懷裏,“我這就讓人把這架屏風給客人包起來。幾位客人可以留下地址,小店幫客人送上門去。”


    “我們再看看,等會兒一起吧。”


    石韞這話聽的葉娘子心花怒放。


    還要買,好啊好啊,大客戶。


    她熱情的上前給石韞等人介紹,舌燦蓮花,被她一說,原本不想買的明蘭和海朝雲也忍不住出手買了幾個荷包、幾條帕子、一把扇子。


    石韞出手更是大方,但凡她多看了兩眼,喜鵲就心領神會的讓人包起來,幾個店夥計就排隊跟在喜鵲後麵拎東西,拿不下了就跟後麵的人換個位置,然後拎著東西去下麵算錢。


    錦繡閣的掌櫃——葉娘子,臉都笑歪了。


    “前兩日從南邊來了一批上好的時興布料,客人要不要去看看?雖說小店的布料不如對麵的齊全,但是論新意還是略勝一籌,對麵也隻能拾人牙慧。”


    石韞一聽,悟了,這是給對麵打廣告來了,拐著彎提醒她這個大客戶去對麵轉轉。


    最後石韞又在葉娘子的推銷下把布料全部買下,留下喜鵲付錢,然後轉身去了對麵。


    盛家,王若弗看著院子裏的東西,摸不著頭腦。


    “這,這些東西是?”


    “是盛姑娘在錦繡樓買的,這是單子。東西全都送到,小的先告退了。”


    王若弗看了眼單子上的價錢,大叫一聲,“什麽屏風要花兩千兩銀子,搶錢啊他。”


    扯開包裹緊實的油布,露出屏風,欣賞了會兒,王若弗又釋然了。


    “這個就算了,如兒買這麽多布是要做什麽,改行開布莊?”


    “海朝雲不也跟著一起去了嗎?她這個當嫂子的也不勸勸如兒。”


    劉媽媽安撫道:“大娘子,五姑娘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主意正著呢,旁人的勸她哪兒聽的進去。”


    “橫豎五姑娘也是個有本事的,花點銀子換個好心情不打緊。”


    王若弗氣唿唿的坐下,“都怪官人,迴來就衝著人發脾氣,別說如兒了,我心裏也不舒服。”


    “罷了,由著她出門散心吧,反正這錢也是她賺的,愛怎麽花怎麽花。”


    話剛說完,前頭有個女使進來稟報,“大娘子,門房的小廝說,綺衣樓的夥計運了好幾輛車的貨,在門口等著卸貨。”


    王若弗茫然的看了劉媽媽一眼,然後衝著女使說道:“開門,讓他們搬進來,你找幾個人搭把手。”


    “是。”


    來來迴迴的搬了幾趟,搬完後,綺衣樓的夥計說了一通好話,把貨物單子交給王若弗,然後告辭離開。


    院子堆滿了貨物,王若弗看了眼單子,又看了眼滿院子的貨,心裏頭納悶。


    “這是把布莊搬家裏頭了。”


    劉媽媽不慌不忙的問道:“大娘子,這些東西要怎麽處置?總不能就這麽堆在院子裏頭。”


    “找人全部搬去陶然館,等如兒迴來讓她自己處理。”


    好不容易院子裏的貨物全部轉移到了陶然館,王若弗還沒歇口氣,那個女使又來稟報,“大娘子,外頭又有人送來了一堆東西,好像是金玉閣的夥計。”


    “讓人搬進來。”


    王若弗徹底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迴轉悠。


    等金玉閣的夥計離開,她看了眼手上的單子,最後那一行的金額,刺的她眼睛生疼。


    “天老爺,三萬兩銀子,她這是買了什麽了?”


    三個大箱子,裏麵裝了大大小小的盒子。王若弗隨機打開一個,是支白玉簪子。


    “劉媽媽,你瞧瞧,這質地這手感這雕工,真好看。”


    她拿出單子對了一下,一秒變臉。


    “什麽破簪子敢賣八百兩?”


    “大娘子。”


    看到再次出現在她麵前的眼熟的女使,王若弗捂著胸口,擺手道:“你等會兒說,我先坐下,又是哪家的鋪子過來送貨?”


    “是百味軒的夥計,姑娘買了一堆蜜餞還有糕點。”


    百味軒的夥計離開後,王若弗氣的不行,“她這是想幹什麽?她有幾張嘴幾個胃,吃得完嗎她?”


    “這……”


    劉媽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樊樓,包間裏。


    明蘭跟海朝雲坐立不安。


    “五姐姐,你買這麽多東西也用不完,豈不是浪費了。”


    “用不完怎麽了,我高興,我樂意。”


    “爹他……”


    “啪”的一聲,筷子拍在桌上,石韞看著明蘭不耐煩的說道:“六妹妹,出來玩就要開心,別提那些掃興的人。”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吧你。”


    明蘭不敢勸了,老老實實低頭吃飯。海朝雲更不敢勸,她一個剛過門的新婦,何苦去惹小姑子,給自己平添煩惱。


    至於小姑子嘴裏大逆不道的言論,她全當沒聽見。


    三人迴去後,天已經黑了,盛家燈火通明。


    老太太、盛紘、大娘子還有盛長柏都在前廳坐著,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臉色沉沉的等著她們迴來。


    三人一進門,盛紘起手就摔了一個茶盞,碎片滑行到石韞的腳邊。


    “你們三個還知道迴來。”


    他氣的站起身,“現在好了,怕是全汴京城都要傳遍,盛家姑娘兒媳奢侈無度。你們讓我明日怎麽麵對同僚,怎麽麵對官家?我以後還怎麽在朝堂上立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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