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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天牢迴到自己的宮中的,她隻知道自己的腦子裏都是應龍的那句:“我好像愛上她了。”而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女魃的腦海中,直至她第二日去給應龍唱歌時,那句話都像是夢魘一般從她腦子裏怎麽趕都趕不走。


    女魃的歌聲戛然而止,她腦中迴蕩著那句:“我好像愛上她了。”讓她再也唱不下去。她想,應龍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愛她嗎?


    黑暗中的應龍,聽不到女魃的歌聲,又想著今日為何隻唱了這麽短的時間?於是,他試探著問:“你......還在嗎?”這話剛問完,應龍就有些後悔了。他怕自己突然出聲又會把唱歌的女子給嚇跑。


    空氣安靜了好久,好久......安靜到應龍以為女子又走了。他在黑暗中低下了頭,嘴角揚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果然,自己不應該說話的。


    可就在這時,女子的聲音傳到了天牢深處。“......還在......”


    聲音很低,但是應龍聽得很清楚!他猛地抬起頭,眼睛在黑暗中閃過一絲光芒!她沒走!應龍強忍住自己往天牢邊衝的衝動,也壓住了問她姓名的衝動。他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對女子說:“你......怎麽不唱了?”


    女魃不知道該怎麽和應龍說。難道,讓她告訴應龍她聽到了應龍說的所有的話?


    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累了......”


    應龍鬆了口氣:“哦,累了,就先歇會兒吧。”隻要不是想要離開,其實,不唱歌也沒什麽的。


    “嗯。”女魃對著空氣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應龍說,“這些年,你能來陪我,真的很感謝。”


    女魃笑了一下,她無聲地說了句:“不用謝。”


    “你的聲音很美。”應龍說,聲音極其輕柔,“你長得應該也很美吧。”


    女魃眉毛皺了一下,手撫上了帶著麵紗的臉。


    這幾百年來,女魃每日來給應龍唱歌。可是她天性屬火,而應龍屬水,兩人相克!女魃的臉也一點點地潰爛下去,讓她不得不帶上麵紗。天界那些原本因為她的美貌而追求她的人,在見到女魃的變化後也開始慢慢遠離她,隻不過因為她是黃帝的女兒才沒有當著女魃的麵露出嫌惡的表情。


    可是女魃知道,現在的她,沒有人會喜歡。也許,應龍看到她的話,也會不喜歡她吧。那句:“我好像愛上她了。”應該也會收迴去吧。


    應龍想問女子為什麽又不說話了,可他又一想,女子剛剛說過,她累了。那就讓她歇歇吧,隻要她能陪著他,就已經很好了。


    “不知道你見沒見過我。”應龍繼續說,“應該見過吧。我在天界,又有什麽人不知道呢?我這種殺人如麻的人,就算你沒見過我,應該也聽他們說過。你應該也覺得我是個冷血之人吧......”應龍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不是的!”女魃連忙說。


    應龍沒有迴應女魃,但他很吃驚,他吃驚於她的態度。難道......她不怕自己嗎?應龍的心裏閃過一絲暖意。


    見應龍不再說話,女魃怕應龍是因為傷心。所以,她開始勸他:“你並可怕,你也不是冷血之人。”


    應龍的心一點點變得溫暖,就像是被人用溫暖的手緊緊地包裹住了一般。


    “你替父......黃帝征戰沙場,你是個大英雄!”女魃說,“如果不是你,天地之間還是一片混沌!還會是民不聊生的狀態。是你,是你救了我們每一個人!”


    應龍愣住。這話,是他自打出生起第一次聽到。他也是第一次不再怨懟自己以前的殺戮。原來,他的做法,還有人......會心生感謝......


    “謝謝。”應龍低聲說,由衷地說。


    女魃連連搖頭:“不要對我說謝。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們!該被關到天牢裏的人,也不應該是你!”


    “我差一點入魔。被關進來也是應該的。”應龍說。


    女魃沒有再說話。但她的心裏還是覺得,應龍被關起來就是個錯誤!


    “如果......”應龍說的有些猶豫,“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那天從天牢裏出去了......我能見見你嗎?”


    女魃愣住了。她摸著自己麵紗下麵的臉,皺起了眉頭。她這個樣子,又怎麽能讓應龍看到?


    得不到女魃的迴應,應龍忙說:“我就是說說......你別當真......隻要你肯來陪我就行。就算......就算見不到......也沒事......”


    一滴淚在女魃眼角流下。她......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


    應龍和女魃說了半天話,而他們的話題中再也沒有涉及到“見麵”或者是“你叫什麽”之類的問題。因為應龍已經認定了,這個唱歌的女子,不會告訴他自己叫什麽,更不會見他!


    女魃離開了,應龍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他輕笑了下,對自己說:“罷了,就算見了又能怎麽樣?”


    後來,女魃還是會去給應龍唱歌,也會陪他說話,直到黃帝答應把應龍放出來那天。


    天兵打開牢門,對著裏麵說了句:“可以出來了。”


    應龍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還是撣了撣身上的土。他想著,自己出去會不會看到唱歌的女子?如果會,他不能讓女子見到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整了整衣衫,頭發,才挺著胸膛走了出去。


    應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周圍慢慢地變亮。等到周圍徹底變亮後,應龍適應了好久,才看清周圍的事物。他下意識地去找那女子,可是,周圍除了那些天兵,再無其他人。應龍的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他苦笑了一下。以後......是不是再也聽不到女子的歌聲了


    應龍抬頭看了看天,心裏想著,也許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牢裏,要比被放出去好得多!


    ......


    應龍正跟著絨纓和柴道煌在下界轉悠。看著遠遠笑得開心的絨纓,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在天牢給他唱歌的女子。他想,那個女子笑起來,也應該和絨纓一樣好看吧,那個女子應該也和絨纓一樣開朗吧。


    “殿下!”絨纓遠遠地招唿應龍,“快來啊!這裏有麅子!我們去打獵啊!”


    應龍笑了笑,跟了過去。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個唱歌的女子一直被他藏在了心底。現在有絨纓陪著他,就很好了。對此,他再無奢求!


    應龍和絨纓他們轉了大半個人間,臉上也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雖然柴道煌有事沒事就愛找應龍的茬,但對迎龍來說,這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種小趣味了。絨纓每當看到應龍臉上出現以前沒有過的表情時就會欣喜若狂,她恨不得把那一刻深深記在自己的心裏。絨纓不知道自己對應龍到底是什麽感覺。如果說當初接近應龍隻是因為覺得應龍太過孤單,想要溫暖他。可是現在,絨纓對應龍的感情變了。她覺得自己對應龍不再是單純地想要溫暖他,絨纓想要一直陪著應龍。可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麽,絨纓自己又說不準。


    絨纓對應龍的感情,絨纓說不準,但是柴道煌說得準!他是月老,看多了六界的情情愛愛。他知道絨纓就是愛上了應龍!所以絨纓才會不肯離開。柴道煌心裏不甘,他想要把絨纓搶迴來!而且天界的神仙們既然都已經默認了他是喜歡絨纓的,那麽他就要讓那些流言成真!


    就這樣,柴道煌在和應龍的“爭風吃醋”中度過了整個巡視的過程。在迴到天界時,他也沒有迴月老府,也沒有去向黃帝請示,而是直接住進了遣雲宮。天界的眾仙們,在柴道煌住進遣雲宮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時間,流言再次飄散在每個宮中,當然除了西王母、黃帝聽到了這些流言,女魃也聽到了這些。


    其實,自從應龍離開天牢的那天起,女魃就一直在關注著應龍。也從來都沒有真正逃避過和應龍相見的機會。因為女魃從未擔心應龍會認出她來。隻要她不在迎龍麵前開口,單憑她現在這張已經“衰敗”的麵容,根本不會引起應龍的注意。


    絨纓住進遣雲宮那天,女魃的心裏是刺痛的。但她也有那麽一點欣慰。因為她知道,應龍有人陪了,這次應龍再也不用隻聽聲音,見不到人了!應龍再也不用孤單下去了。


    雖然應龍身邊的人換成了絨纓,女魃心裏有些難受。可是她也希望絨纓能一直陪在應龍身邊,代替她一直陪在應龍身邊!所以,當女魃聽到天界那些傳聞時,當她聽到月老在和應龍搶絨纓時,女魃在心裏就恨上了月老!她不能讓月老毀了應龍得來不易的幸福!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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