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木提了提屬於自己的“錢包”,發現裏麵的銀子起碼有八十多兩。


    這麽說來,他手中的幾副藥才值二十幾兩銀子。


    因為以他對胡木的了解——他多半會自己支付一半的藥錢。


    若真是這樣的話,裏麵有他想要的人參才怪!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一株百年人參豈是能隨便入藥的?


    許是對於他來說,這種東西太過容易得到,反而忘了它的珍貴性。


    楚惜木自我反思。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多多注意這些細節,不能用自己的判斷行事。


    畢竟這種擁有希望卻失望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唉,可惜了!這迴春堂有錢都不會賺。


    哪怕知道整株人參一起賣更值錢,楚惜木還是忍不住發牢騷。


    看來他得另做打算。


    要不然他自己再去找一根人參?


    還是算了,就怕這些藥裏連幾年的人參都沒有。他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畢竟他是想要把自己隱身的——可不希望有人把目光轉到他身上。


    楚惜木在心裏否定這個想法,最終決定不要做得太多。


    他看看手中的藥,認為既然是迴春堂大夫開的,那麽效果好也不是說不過去。


    楚惜木準備按計劃行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麻煩待在身邊。


    看著麵前恨不得馬上離開的胡木,楚惜木感激地笑笑。


    “胡大哥,真是謝謝你了!你給我節約了這麽多銀子,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為好?”


    “真的?我還以為你不會要了呢!”


    “那怎麽可能!這可是小弟我好不容易賺的。要不是怕胡大哥你不肯收,我也不會裝作一副錢多的模樣。要是我真這麽有錢的話,我還住這房子?”


    聽了這話,胡木懂了。


    恐怕這一百兩就是楚兄弟的全部家當——如果不是怕自己不收,他也不會那麽說了。


    (雖然他也疑惑楚惜木有這一百兩為何不給自己建個好房子,亦或者是換個地方住。)


    想著楚兄弟花這麽大的代價和自己救幾個與他無關緊要的人,胡木就感動得一塌糊塗。


    還好他沒有被一百兩銀票晃花了眼,自己明智地決定藥錢一人一半,不然楚兄弟可就真是冤大頭了。


    不過想到自己,胡木覺得他也有點冤大頭。


    要不是他拿著昨日的意外之財心有不安,他也不會花這麽多銀子。


    那可是十幾兩啊!就算自己不打獵,不種地,也夠他們一家舒舒服服過三四年了。


    胡木現在不知道怎麽給自家媳婦交代。


    今早媳婦的囑托他曆曆在目。


    可自己不僅上山沒有打到獵物證明自己,還帶迴幾個累贅倒花家裏的錢。


    胡木覺得現在迴去應該給媳婦好好道個歉。


    就算媳婦沒有生氣,他也要有個態度。


    畢竟一個家需要每個人的共同努力才會紅紅火火。


    他不能因為自己是個漢子而忽略媳婦對家的付出——媳婦有權知道銀子用在哪兒,免得她發現錢少了而擔心。


    ——


    見不是自己忘了什麽東西,胡木可算是能夠離開了。


    看著他趕車的背影,楚惜木收好自己的“錢包”,提著傷患的藥,大步跨入文若家的院門。


    他還是記得要照看傷患的承諾的,打算今晚就在文兄弟家待著,等明早再迴去。


    “胡大哥不進來看看麽?”


    在院中擼小狼崽的文若一聽到開門聲就知道楚惜木完事了,於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怕是他今天累壞了,想早點迴去休息。再說了,人就在這裏,又不會出事,他時刻看著做什麽?”


    “對了,你家有專門煎藥的鍋嗎?我想現在開始煎藥。”


    楚惜木邊答邊走進灶房,準備將這些藥馬上熬好給那幾人端過去。


    文若一聽這話,連忙放開楚楚讓它自己玩,自己跟著楚惜木的聲音走了過去。


    “專門煮藥的?這倒沒有。不過我這裏有燒熱水的小爐子,你可以用它來煎藥。”


    聞言,楚惜木停了下來。他環顧灶房,很容易地找到文若所說的東西。


    楚惜木走了過去,打算就用它來熬藥。


    許是文若看不見的緣故,他家的灶房很是簡單,什麽東西都可以輕易找到。


    就連常見的調味料文若都放在固定的地方,且有規律地擺放成一排——隻要文若按照順序摸,不用嚐或者聞,就能知道裏麵是什麽。


    這極大地方便了文若自己在家做飯的速率。


    其實文若這麽做倒不是真的想做飯——他隻有楚惜木在家時才會裝模作樣地燒火。若是楚惜木沒有親眼看見,他都懶得在鍋裏放東西。


    反正他又不想吃。


    燒火隻不過是想用炊煙確定這裏有人生活罷了。


    文若在這裏獨自生活的日子,唯有楚惜木來自己家裏做客時才是真的煮了飯的。


    往日裏都隻是在鍋加一鍋水,自己隨便生了個火。都不需要文若的照看,就可以營造一副有人做飯的假象。


    至於為何沒有飯香飄來——他一個瞎子能做出什麽“好飯”。能把飯做得能吃就可以了,難不成還要要求他像大廚那樣做出飄香十裏的美食麽?


    這可太為難他了。


    當然,文若也不擔心他這麽做會被別人發現。


    他這裏本來就很少有人來,就算有人看見也隻會認為他是想要燒熱水做什麽。這又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也不會有人會為了看他究竟要幹什麽而一直不離開。


    而他那個燒水的小爐子,不過是他順手買的。


    就是為了擺著好看,給家裏多添一些東西,不然房子太空曠了。


    文若這個別人眼中色瞎子也不好亂買東西放在家裏擋道,於是就買了一些實用的器具放在家中——想著萬一有機會用呢!


    看著楚惜木拿著爐子清洗,文若覺得自己的病秧子人設貌似沒有維持好。


    就他那樣,說是不吃藥都沒人信。


    他扮演瞎子太投入,倒是忘了給自己配副藥煮煮。


    好在楚惜木沒有問過他為什麽沒有見過自己喝藥的問題,不然他隻能用自己湊巧在他出去時才喝藥的事來搪塞他了。


    想來楚惜木也不會這麽閑——非要來驗證他說話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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