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心頭一跳:「妾以為皇上不來呢。」


    「朕不是跟你說過,以後都住在玉芙宮?」他讓張嬤嬤把兒子抱走,「此時是不早了,歇著。」


    說是歇著,又哪裏是真的歇著,寧櫻感覺到一股壓力從頭籠罩下來,不由將手抵在他胸口。


    秦玄穆沒有再俯身,用一隻手肘撐著,側躺下來問:「難道今兒不便?」是指小日子。


    「不是,」寧櫻道,「妾是想昨日皇上才……皇上應該多保重身體吧?」


    秦玄穆笑出聲:「不用,朕習過武,這算不得什麽。」


    夜夜如此,還算不得什麽嗎?寧櫻忽然就想起太後說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太傻了,她怎麽會以為秦玄穆節製?他忍了一年,能節製才怪呢。可即便如此,也該緩一緩吧,他們又不是難得在一起:「皇上日日都要早朝,總歸不好,再者,妾也不曾習過武。」


    原來她是受不住。


    是不是昨晚上……


    寧櫻一直都很嬌弱,雖說被金太醫調理好身子,仍是遠遠比不上他的。最近也確實太過放縱,秦玄穆將她攬在懷裏:「那今日就算了。」


    也不是非得如此,他隻是因為喜歡寧櫻,才願意這樣與她親昵。


    二人在一起說閑話。


    寧櫻問:「皇上是才看完奏疏嗎?」


    「下午就看好了,晚上突然想起震天雷,與齊萬嶽交代了些事情。」


    「震天雷?」寧櫻好奇,「怎麽了?」


    「朕在讓兵部照著做一批出來。」大燕如此強國,這方麵竟不如馬暹國,甚至是呂國,他不想落後,一定要兵部鑽研出此種製法,結果隻說有些眉目,不定年底能成,秦玄穆冷著臉,「實在叫朕失望。」


    「他們肯定已經盡力了,可能隻是欠缺此類人才,」寧櫻想起父親的辦法,建議道,「不若皇上寫道聖旨,讓了解者入兵部任職。無需科舉,隻要自薦於吏部,或經他人舉薦,考核通過後就行,皇上看如何?」


    隻是提了一下,寧櫻居然就能想出對策,秦玄穆極為驚訝。


    「其實就跟張嬤嬤擅長按揉一樣,術業有專攻。未必精通火藥之人也會念書,故而科舉雖好,卻難免會將一些特殊人才拒之門外。」


    真是獨到的見解,秦玄穆更喜歡寧櫻了。


    後來幾日,他每日都會抽出一點空教寧櫻騎馬。


    寧櫻聰明,學會竅門後,不再要秦玄穆陪同,自己單獨練習,等到六月底已經能禦馬奔馳。


    又到七夕節。


    秦玄穆來永安宮,見太後忙著吩咐宮女準備過節,就道:「母後不用管玉芙宮的事,朕打算帶阿櫻出去一趟。」


    太後愣住:「去何處?」


    「永輝河。」


    「放河燈?」七夕節為讓牛郎與織女順利見麵,許多年輕人會去永輝河放河燈,讓光照到天上。


    秦玄穆一笑:「是,也隻能帶她去近處玩玩,遠的地方怕來不及趕迴。」上次說不帶她出宮,寧櫻急得要命,可見她心裏仍是想去遊玩的,他是為滿足她。


    「好,那你們去吧,阿昀我會看著的。」太後說話時目光落在秦玄穆的腰間,他天天戴著那隻香囊。


    要說鍾情,隻怕這兒子對寧櫻的情誼更深一些。


    應該很快就要封後了吧?還與她一同出去,往前他怎麽肯?


    「讓阿櫻給阿昀喂完再走,這樣多耽擱會兒也無事。」


    秦玄穆答應。


    等天黑之後,他去找寧櫻。


    聽說要出去玩,寧櫻愣住了。


    「不想去嗎?」他欲轉身,「那朕讓他們不要備車。」


    寧櫻一把拉住他:「去去去。」


    秦玄穆笑了,看看她:「換身衣服。」


    「嗯。」寧櫻馬上就要去,但又頓住了,先給阿昀喂奶,點點他鼻子,「我要跟皇上去放河燈了,等迴來再抱你。」


    阿昀沒有哭鬧,還咯咯一笑。


    為讓這孩子沒那麽粘自己,惹得秦玄穆不滿,寧櫻每日都會讓阿昀與張嬤嬤,還有太後多待一會兒,所以阿昀與這二人也很相熟,寧櫻才能放心離開。


    太後果然也來了。


    寧櫻換好裙衫出來,看到太後行了一禮。


    太後笑著道:「既然去了就玩個高興,在永輝河一定要坐畫舫,到時候周圍全是河燈,非常漂亮……你不如把‘九霄’也帶去,在河上彈一曲給玄兒聽。」


    確實許久沒聽寧櫻彈琴,但秦玄穆不喜歡她彈給別人聽,說道:「也用不著去外麵彈吧。」


    走過去拉著寧櫻告辭:「母後,阿昀就交給你了。」


    二人坐上馬車。


    普通的馬車,從宮裏出去後很快就與別的車混在一起,誰也不知裏麵坐著當今天子與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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