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得意洋洋,去文德殿見兒子。


    「玄兒,我已經查出來了,全是楊振韋做得好事,他在外麵誣陷阿櫻的表哥,然後把此事告訴楊昭儀,楊昭儀就借此來害阿櫻。」


    秦玄穆大為驚訝,大理寺那邊才剛剛著手調查,這邊太後都說出楊振韋的名字了,他揚眉:「母後沒有說笑吧?」


    「我豈能騙你?我已讓戴鵬把招供的宮女黃門押過來,你交予大理寺便是。」戴鵬查得粗,他們查得細,定能弄得清清楚楚。


    此事是宮內宮外的一場聯手,秦玄穆早已猜到,但沒想到太後如此雷厲風行,他詢問:「母後是如何發現楊昭儀的?」


    這就不便說了,太後道:「你別管我是怎麽發現的,反正這些人都招了,就是可惜楊振韋寫給楊昭儀的密信已被燒掉。不過也沒事,這些宮女都是人證,那個綺雲就是去玉芙宮後院嚇阿櫻的宮女,她說,楊昭儀是存心想讓阿櫻小產。光憑這一條,就不可饒恕!」


    太後避而不談,秦玄穆心裏有數,應該是憑猜測叫戴鵬去拷問,也是運氣好,竟被她發現主謀。


    「多謝母後援手。」不管怎麽說,總是幫了他。


    太後笑一笑,承了兒子的謝,但很快臉色又是一沉:「那個楊昭儀,你一定要解決了,我不想阿櫻跟孩子再遇到危險。」


    秦玄穆當然也是一樣的想法:「等有最終結果,朕自會處理。」


    太後滿意,離開文德殿。


    大理寺聽說有人證,馬上就開始審問那幾個宮女黃門,隨後派人去楊家,將楊振韋以及他的隨從逮捕。


    楊振韋矢口否認,說與他無關。


    然而大理寺的官員已經有理由懷疑是誣陷,密信上的字不說筆走龍蛇,卻也端正流暢,哪裏是馬暹國的細作可以寫出來的,所謂「言者,心聲也;書者,心畫也」,此人一定習過多年書法。他們在楊府進行搜查,很快發現與此信相同的筆跡。此人是一名管事,在被審問之後,承認奉楊振韋之命寫下密信。


    至此,真相大白。


    朝堂百官得知,都對楊振韋唾棄不止,堂堂都察院左都禦史陷害同僚,竟然隻為一個理由——替宮裏的女兒鏟除對手,誰不說聲齷齪?


    都察院向來是以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糾察百官為己任,結果卻有官員營私舞弊。借著眾怒,秦玄穆命大理寺繼續調查,將都察院的貪官肅清一空。至於楊振韋,自然是革職流放。


    棠梨殿的宮女黃門再沒有返迴,楊昭儀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心裏仍存一絲僥幸,但結果盼著盼著,卻盼來了一條白綾。


    楊昭儀的瞳孔一陣收縮,仿佛是不認識此物,而戴鵬宣讀的聖旨,一個字一個字在耳邊響起,她仿佛也沒有聽見。


    她不想聽見!


    楊昭儀忽然站了起來,抓起案幾上的花瓶朝戴鵬扔去。


    「砰」的一聲,花瓶在腳邊裂成碎片,戴鵬皺眉看她一眼:「楊雪瓊,你如今已不是昭儀了,皇上留你全屍,你應該感恩才是!曆來謀害皇子的罪人,哪一個不是要砍頭的?快謝恩吧!」


    謝恩?


    她哪裏謀害皇子了,那個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能不能順利還不一定呢!


    楊昭儀咬牙道:「我是不會謝恩的,你最好也對我客氣一點!」


    戴鵬冷笑:「你難道還指望你父親救你不成?楊雪瓊,你父親已被流放,此時已經離開京都。」


    父親被流放了?楊昭儀身子一顫,倒退數步:「你,你胡說,我父親是左都禦史,怎麽可能會被流放?你胡說!」


    任誰到得這個地步,腦子都會錯亂,戴鵬見多了,他叫黃門把白綾掛在橫梁上:「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楊昭儀用力搖頭:「不,不,我不想死……」憶起當年入宮時的意氣風發,她感覺腳底冒出一股寒氣,瞬間在渾身遊走了一遍,牙齒都忍不住打顫。


    戴鵬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既然有膽子去害淑妃娘娘肚中的龍子,就該有膽子承受後果。」


    若寧櫻的孩子沒了,若寧櫻死了,這結果她可以承受,然而寧櫻什麽事都沒有,她憑什麽要承受?楊昭儀撕聲叫道:「我沒有害她,她不好好的待在玉芙宮嗎,皇上憑什麽賜死我?我要見皇上!」


    戴鵬不再給她鬧騰的機會,朝黃門使了個眼色,他們一左一右架起楊昭儀朝白綾走去。


    事情做完後,戴鵬在棠梨殿的門上加了道大鎖。


    消息傳到玉芙宮,宮女們心裏都覺暢快,這楊昭儀太陰險,若非主子的身子被金太醫調養好了,保不定真會出事。


    幸好楊昭儀被賜死,不然肯定還得出什麽幺蛾子!


    紅桑笑眯眯的給寧櫻端來補湯,並沒有與寧櫻提這件事,生怕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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