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新並不在意俞易與他保持的距離,對他來說,俞易願意坐下來和他好好聊天,他就足夠滿足了。


    “小易……”韓立新的喉嚨發緊,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問出口:“你為什麽要跳樓?”


    俞易有許多離開他的方式,哪怕是殺死他……韓立新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但俞易偏偏選擇傷害自己,這一切明明和俞易沒有任何關係,他卻趁韓立新開會,攀爬到窗戶上,然後一躍而下。


    從床到窗戶很遠,俞易的鮫尾被注射了藥劑,沒有力氣,會昏睡。但那天,俞易沒有昏睡,因為他一直放血保持清醒,然後往窗戶上爬。


    俞易想走,鐵了心的想走。


    俞易一字一頓,“因為、討厭、你。”


    韓立新的心髒一揪,唿吸都卡在了喉嚨裏,他看著俞易瞳孔輕輕顫動著……他不是沒有和俞易說過他的苦衷。


    俞易不能理解他。


    俞易是鮫人實驗體,但他見過許多鮫人,不是所有的鮫人都會殺人,小淩就不會,小淩從來沒有殺過人,甚至還會做小蛋糕。


    可韓立新想殺死所有的鮫人,甚至在做實驗體研究,這樣的韓立新與從前把他關在水箱裏折磨的林鋒又有什麽區別?!


    韓立新是唯一支撐著俞易活到現在的希望,可現在這束光滅了。


    那個從小說要照顧他的人,將他當做異類,要殺死他。


    俞易吃過小淩的蛋糕,被蘇鬱照顧過,被陳祭順過鮫尾……所以他沒法接受,也沒法和韓立新站在一塊。


    韓立新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帶著嘲諷的笑,他說:“如果你要自殺來結束我們這段關係的話,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俞易,如果你早說會跳樓,我就不會關著你,鎖著你。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給你一筆錢,夠你在陸地上生活一百年。我以為,你總能無條件的信任我,站在我身後,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哥的小易,有自己的黑白。”


    “離開京城吧。”韓立新給俞易遞了一張卡,“密碼是六個一,裏麵的錢夠你生活一百年。”


    俞易沒有接,甚至不看韓立新的眼睛。


    韓立新悲痛地抽迴手,將卡放在俞易的身邊,然後起身走了。


    俞易看著印象中高大的背影,沒入人群中,再一點點的消失……


    -


    陳祭迴來的時候,領帶上帶有淡淡的血跡,俞易嗅到了這股味道,一直盯著陳祭領帶看,陳祭低頭玩著他的蛛蛛紙牌,思考的很努力,沒有注意到。


    肅成聞端著空酒杯,順手把酒杯放在服務員的端盤上,淩厲的眸子含著水光,穿過人群落在陳祭瘦削的背上。


    他去廁所衝了把臉……


    慘絕人寰的嗷叫聲讓肅成聞往裏麵探去半個頭。


    丁承宇正四仰八叉的從工具間裏被解救出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臉上鼻青臉腫,手臂上還帶有血跡,顯然是被人招唿了一頓。


    滑稽的讓肅成聞“噗嗤”一聲笑出聲,肅成聞迴身離開,單手插兜,“怎麽在這種宴會上還能挨揍……誰下的狠手,也……”


    “不對!”肅成聞意識到了不對勁,幾個箭步往宴會廳裏邁,步子停在了陳祭跟前。


    灰白色的格紋上沾染著血跡,很顯然罪魁禍首是……


    “寶貝兒?”


    “嗯。”陳祭把手中的手機遞給肅成聞,“幫幫我。”


    “行,我這邊忙完了,走了唄?”肅成聞接過手機,順勢摟上陳祭的腰往外走。俞易跟在後麵,慢騰騰的,手放在口袋裏,正摸著一張卡,識趣地上了另一輛車。


    肅成聞一上車,就扯下陳祭的領帶,手摸到了那抹殷紅的血,“怎麽迴事?”


    “他說,我是情人。”


    “然後呢?”


    “我問他什麽是情人,他說沒有名分,隻上床。”


    陳祭一側的脖頸被光映亮,白皙的皮膚與昏暗的車內形成鮮明對比,肅成聞看見陳祭說話時,喉結滾動,脖頸上的脈絡清晰。


    肅成聞吞咽著口水,唿吸粗熱,“然後呢?”


    “我們是情人嗎?”


    “你覺著呢?”肅成聞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祭,陳祭的臉往旁邊側了側,紅潤的唇瓣映入亮光中,還有半側的鎖骨……


    “我,是寶貝兒。”


    陳祭很認真地說,“你是屬於我的,我給了你名分,所以我打了他。”


    “嗯,打他哪了……”肅成聞越湊越近。


    “忘記了……打的很重。”


    “有多重?”肅成聞一把摟過陳祭的腰,“這打了嗎?”


    “打了。”


    肅成聞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吻住陳祭的唇瓣。雖然打在別人身上,但爽到他身上的感覺。


    就像是別人磕藥,但爽的是他。


    “不要摸手摸腳。”陳祭推開他粗糲的手指。


    “那我摸別的地方。”


    “?”


    陳祭眼神疑惑,輕輕嗅著:“你吃藥了?”


    肅成聞:“吃了能讓我*一下嗎?”


    陳祭額上的青筋微微跳動,身體的疼痛告訴他,絕對不能再允許肅成聞的接近,這一次,他十分嚴肅的拒絕了肅成聞的得寸進尺。


    “不可以。”


    車到肅家後,肅成聞迎來了時隔一個月的第一次分房睡。


    肅成聞:?


    為什麽我剛有名分我老婆就不愛我了?


    我不信!


    肅成聞說好的尊重陳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迴了房間。實則翻來覆去一直到半夜都沒睡著,尊重個屁,憑什麽不一起睡?都談戀愛了,都訂婚了憑什麽不一起睡?家長都見了憑什麽不一起睡?


    肅成聞當即從床上一躍而下,怒氣衝衝,走到陳祭房間門口的那段路上,他想著要一腳踹開門把人端走,告訴陳祭:


    ——老子就是要和你睡!不和你睡我睡不著,哪有新婚夫夫不一塊睡的?這合理嗎?


    你那尾巴難道就不覺得空落落的嗎?你冰冰涼的,難道不需要一個老公給你暖床嗎?這剛訂婚就分房睡像什麽樣子?簡直是令人寒心!


    肅成聞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陳祭房間門口——輕輕敲門,細聲細語:


    “寶貝兒,你睡了嗎?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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