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一發下去,昌寧苑的宮人都對程玉越發感恩了。


    他們殿下受寵了以後沒有對他們趾高氣揚,反而對他們越發的好。


    幾個小宮女小太監都躲在角落裏抹眼淚。


    嗚嗚嗚,他們殿下是世界上最好的殿下了。


    接到了父皇的賞賜,程玉養好了身體,自然也要去給皇上請安道謝。


    禾嬤嬤和小六子一起跟著程玉換了身幹淨的新衣裳,一起去見皇上。


    程玉這算是第一次見皇上。


    禾嬤嬤一直安撫程玉不要緊張,可她攥緊了手裏的帕子,明顯的要比程玉還緊張。


    小六子更是腿都有些打哆嗦。


    程玉看到覺得好笑。


    若是以前的程玉,怕是會害怕不安,可是現在的程玉對於這些皇權製度並沒有覺得什麽。


    也不害怕麵對這所謂的父皇。


    “禾嬤嬤,我不緊張,你也不用緊張。”程玉笑著,安撫著麵前的禾嬤嬤。


    禾嬤嬤見程玉是真的不緊張,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尤其是看到離皇上的養心殿越來越近,她怕六殿下去了後會不被皇上所喜歡。


    畢竟這麽多年,皇上對程玉是不聞不問的,就好像宮裏沒有程玉這位六皇子一樣。


    雖說他們這次是得到了陛下的賞賜,可都是看在攝政王的麵子上。


    禾嬤嬤正在心裏想著,幾個人也到了養心殿外。


    遠遠的禾嬤嬤就看到了追風站在養心殿外。


    江德福和江正歸也站在門口候著。


    看到他們後,江正歸忙迎了上來。


    “奴才見過殿下,給殿下請安。”


    “江公公不必多禮。”程玉看著麵前的江正歸,微微一笑。


    江正歸見程玉態度這麽好,心下不由得高看了程玉一眼。


    他是個人精,自然是能看出來這程玉的態度是很誠懇的,和那些裝的不一樣。


    於是,江正歸彎腰衝著程玉行禮。


    “六殿下,陛下和王爺已經等著了,六殿下隨奴才來吧,殿下請。”


    聽到江正歸的話,程玉有些意外。


    不過也明白了江正歸這是在提醒自己。


    謝知衡也在。


    想到這,程玉衝著江正歸感激一笑道:“有勞江公公了。”


    他跟著江德福和江正歸進了養心殿。


    入目便是奢侈貴氣的裝潢,晃得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程玉倒是沒有過於緊張,而是恭敬的跟著江德福和江正歸一起行禮。


    舉手投足間,都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反而都做的完美。


    宗德帝靠著靠枕半坐在榻上。


    謝知衡坐在一旁。


    謝知衡看到程玉進來,衝著程玉微微點頭示意。


    程玉也乖巧的衝著謝知衡行禮。


    “見過皇叔。”


    宗德帝讓江德福和江正歸先退了出去。


    “起來吧,坐。”


    宗德帝緩緩開口,衝著程玉道。


    程玉謝了恩後站起來,並沒有坐下,而是就站在一旁。


    “倒是個乖巧懂事的,知衡啊,要不是你,朕還就錯過了這麽好的一個孩子呢。”


    宗德帝打量著程玉,見程玉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倒是有了幾分滿意。


    模樣長得好,性格也不錯,雖說看起來乖巧,可是宗德帝能看的出來,程玉眼底的那股子勁。


    並非看起來這麽簡單。


    “是陛下福澤深厚,膝下幾位皇子都是人中龍鳳。”


    謝知衡淡淡道。


    聽到謝知衡這麽說,宗德帝哈哈笑起來,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程玉看到皇上心情這麽好,心裏那一絲絲的緊張不安也散去了。


    “這些年,可曾怪過朕?”


    宗德帝目光平靜的看著程玉,突然開口問道。


    程玉聽到宗德帝這麽說,略微一沉思,然後跪在了地上。


    “兒臣是怪過父皇,心裏有怨氣的。”


    程玉這話一出,宗德帝臉色就變了。


    一旁的謝知衡倒是目光平靜,聽到程玉的話後,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程玉。


    也不擔心宗德帝聽到程玉的話會生氣。


    “是嗎?”宗德帝見謝知衡麵無表情的樣子,收起了自己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冷冷道。


    “可那也隻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父愛的渴求而已,兒臣幼時幻想著父皇的疼愛,後來大了,就,就明白了自己的存在並不被人喜歡……”


    程玉低頭,聲音越來越小。


    他知道,自己說這些或許會讓宗德帝不高興。


    可是他隻是把原主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宗德帝聽到程玉的話後,很是意外。


    他詫異的看著麵前的少年,低著頭身子微微發抖的樣子。


    他知道,這些年這孩子過的是什麽日子。


    昌寧苑比起冷宮都要不如,被宮女太監欺負,什麽人都能踩昌寧苑的人一腳。


    原因就是他不喜程玉。


    本以為這孩子熬不過幾日,可沒成想,他能好好的長大到現在。


    而且還長得這麽出色。


    倒是他當初看走眼了。


    許是他老了,見過了身邊太多人的阿諛奉承,如今聽著這孩子的話,是能感覺到這孩子把他當成一位父親,一位爹爹來看待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


    “起來吧。”


    宗德帝歎了口氣,緩緩道。


    程玉聞言,這才站了起來。


    他看著宗德帝,乖巧一笑。


    這笑容讓宗德帝心裏軟了一下。


    “多謝父皇。”


    程玉看著宗德帝,軟軟開口。


    說完後,又衝著宗德帝道:“父皇,我可以叫您爹嗎?”


    “小六子和兒臣說過,他的爹爹是很好的爹爹……幼時兒臣就是聽著小六子說起來他爹娘的事情,才……”


    程玉哽咽道。


    宗德帝聽到程玉這麽說,目光複雜的看著程玉,沉默了一會後,便緩緩道:“可以,坐下吧,同爹爹說說,小六子的爹爹是什麽樣的?”


    如今的宗德帝病著,這段時間心也軟了不少,主要是看到程玉這孩子後,也覺得合他的眼緣。


    對待程玉倒是溫柔慈祥了不少。


    謝知衡在一旁溫柔的聽著,時不時的幫程玉說幾句好話。


    兩個人倒是一明一暗的,把程玉給哄得開心。


    等程玉從養心殿出來後,宗德帝就下了聖旨。


    又賜給昌寧苑許多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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