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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以沫看著前麵的院子,皺了皺眉,不知道裴鳴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左右她都已經到了,要是有什麽危險,她第一個拉裴鳴津去見閻王。


    這別苑曲徑通幽,小闌斜護,鮮花燦美,琴聲美妙,裏外都透著隱世的飄逸,寧靜致遠。


    “這你的別苑?”


    “正是。”


    “裏麵擺好了佳肴和美酒,安和郡主裏麵請。”


    司徒以沫很喜歡這份寧靜,不疑有他,便跟著裴鳴津進去,看到閣裏擺放的美酒佳肴,香氣撲鼻,頓時有了胃口。


    剛剛憂心霓蕊郡主,一桌子菜她都沒有動筷子,這會兒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安和郡主嚐嚐這酒。”裴鳴津一打開酒壇,清香隨著花香襲來,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愉悅感,讓司徒以沫眼前一亮,緊緊盯著他手裏的酒壇。


    “這是什麽酒?聞著就香!”


    “安和郡主嚐嚐。”


    司徒以沫也沒有同他客氣,輕輕呡了一口,渾身一怔,雖然她不怎麽喜歡喝酒,也唯有在霓蕊郡主及笄那日,她才痛快大醉一場,喝的還是駙馬爺親自釀的醉紅塵。


    醉紅塵不愧是天下第一美酒,那喝得叫一個爽。


    自從喝了醉紅塵,其他酒似乎都入不了味,所以她隻飲茶,不品酒。


    沒有想到今日還能嚐到這麽美的酒,口齒都留著淡淡的玫瑰香,又好像蘭花,讓人迴味無窮。


    “真是好酒!”


    司徒以沫一口喝了,忍不住再來一杯,裴鳴津見她愛喝,得意地笑了笑,但見她喝了好幾杯,麵色雖然不改,還是勸著。


    “我這酒後勁大,你少喝些。”


    “怎麽?你還怕我喝光了不成?你既然請我喝酒,怎麽能讓我不喝盡興?”


    司徒以沫呡著酒說,話語有點不悅。


    裴鳴津見她生氣的樣子著實可愛,也就不攔著她了,隻是擔心她喝醉了,他要怎麽送她迴去。


    “對了,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


    “難不成,隻是單純請我喝酒?”


    司徒以沫雖遇美酒貪杯,但還是有理智的,她見裴鳴津盯著自己,目光有點奇怪,她不適地轉了個方向,夾了一口鮮嫩的魚肉,挑眉看他。


    “的確有事找你。”


    裴鳴津早知道司徒以沫不似一般閨閣女子扭捏,反而有男兒的豪爽,也不跟她兜圈子,直言。


    “聽說你在陸川手下救下了兩個孩子,那小姑娘大哥十歲左右,那小公子大概六七歲。”


    司徒以沫聽裴鳴津提起蘆花姐弟倆,立即警惕起來,放下酒杯,看著他問,“怎麽忽然問起他們?”


    “他們還在你府上?”


    “怎麽了?”


    裴鳴津麵色忽然凝重起來對司徒以沫說,“很多勢力盯著他們,你將他們留在府上,很危險。”


    “為什麽?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你照顧他們這麽久,就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身份?”


    司徒以沫微怔,她是疑心,但兩個孩子很懂事,很討喜歡,而且管家也沒有查到什麽危險,她也放鬆了幾分。


    如今見裴鳴津神色凝重,她忽得心下一沉。“很多勢力中,包括你嗎?”


    “有裴家。”


    “裴家?”


    “是,還有天機閣。”


    “江湖勢力也在其中!”


    “朝廷和江湖勢力都有,看來他們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司徒以沫微驚,見裴鳴津不似玩笑,隻是她忽然有點好奇,“你不隻是個生意人嗎?怎麽知道得這麽多?”


    裴鳴津訝然,敬佩司徒以沫的敏感,在這個時候還懷疑他的身份,她的注重點不應該是那兩個孩子的身份嗎?


    他無奈一笑,“我對那兩個孩子沒有惡意,隻是天機閣的少主親自來長安,勢必要抓走那個小公子,這幾日,你外出小心些。”


    “天機閣的少主?”司徒以沫詫異,“你有天機閣的眼線?”


    裴鳴津不否認,“嗯,金牡丹做的不是小生意,有人脈很正常。”


    司徒以沫緊緊盯著裴鳴津許久,才放鬆下來,喝了一杯酒,心裏想了想,問,“所以,那兩個孩子是什麽身份?”


    裴鳴津見司徒以沫可肯相信自己,望著她微醉卻明亮的眼睛,頓了一下,迴答,“你可知道手握二十萬黑狼軍的鬱親王?”


    司徒以沫一怔,“黑狼軍?六年前戰死的鬱親王?”


    她自然知道,小時候她還見過鬱親王和鬱王妃,隻是那個時候她也不過三四歲,隻知道鬱親王眉清目善,很溫和。鬱王妃也是位人美心善的。


    六年前,鬱親王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戰死沙場,他的王妃當時已經身懷六甲,得知鬱親王的死訊,承受不住,難產,生下女兒便撒手人寰。後來鬱王府遭遇大火,聽說小郡主也喪生火海,鬱親王府無一人生還。


    還是上次她聽那些人販子說,鬱親王府的女兒還活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桓俞兆這個時候提起鬱親王做什麽?


    司徒以沫忽然想起蘆花,她身上自帶貴氣,行為舉止都像貴族女子,莫非!


    可是蘆花看起來也有八九歲了吧?鬱親王的女兒不過才六歲,也不符合啊!


    忽然,司徒以沫猛地一驚,手上的杯子沒有拿穩,掉在桌子上,還好裏麵的美酒被她喝完了。


    “他,…鬱王妃當日生下的是,小世子!”


    嵇樹是鬱親王的兒子!難怪,他身下會有皇族的尊貴氣派!


    裴鳴津見司徒以沫臉色大變,目光放在倒在桌子上的杯子,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不錯,鬱王妃生下的是小世子,傳出生了小郡主,是為了保護鬱王唯一的血脈。”


    “難道,當年的那場火是人為的?背後有陰謀?”


    “為的就是鬱王府的二十萬黑狼軍!”


    裴鳴津知道司徒以沫的聰慧,她想到這些不足為奇。裴家和天機閣都在找這個孩子,他絕不能讓二十萬黑狼軍落入裴家,亦或是天機閣。


    但他的力量還不夠,若是有司徒老將軍的介入,鬱親王的血脈才得以保護!


    “天機閣少主已經到了長安?”


    “明天一早就能到!”


    “他莫不是敢闖我司徒王府?”


    司徒以沫雙手微握,就怕他們來陰的!


    “多謝告知,這酒,日後再喝吧,我先告辭!”


    “嗯。”


    裴鳴津並未挽留,本來想跟司徒以沫好好喝一杯的,但想著天機閣少主都來了,他也得準備準備!


    小廝見司徒以沫走來,惶恐不安還很自責,司徒以沫沒有多說什麽,讓他迴府,一路上司徒以沫撐著醉意在想嵇樹的身份,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嵇樹竟是鬱王的兒子。


    這件事,她得飛鴿傳書給爺爺才好。


    小叔這個時候,應該在府上。


    管家著急地門口徘徊,夜深了也未見司徒以沫迴來,他擔心張望,忽見一輛馬車從黑夜裏出現,他一怔,抬頭望去,見一位清秀的姑娘走出來,他急著迎上去。


    “郡主!您可迴來了。”


    “怎麽了?怎麽管家如此著急?”


    “太子殿下來了!”


    司徒以沫跨入門口的腳一頓,很是震驚,“太子殿下來了?”


    “是啊!殿下都等郡主有一個時辰了,三爺出去還沒有迴來,這會兒是小世子在陪著太子殿下。”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現在殿下在哪?”司徒以沫邊走邊問。


    “在將軍的書房裏。”


    “在父親的書房?”司徒以沫一驚,隨後著急地往書房去。


    書房內,太子殿下白澤好看的手指翻看書本,唇角漾著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清澈溫潤的眸光閃了閃。


    對麵坐著的司徒希詫異地看了看一旁神色深沉的嵇樹,摸了抹小腦袋,臉上大寫著兩個字困惑。


    剛剛他和太子殿下談論父親的詩詞,氣氛還很愉快,怎麽嵇樹來了,他覺得氣氛不對勁呢?


    “殿下!”


    司徒以沫闖進書房,見司徒希和嵇樹都在,身子一怔,察覺一道溫柔的目光盯著自己,她從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剛打算行禮,就聽太子殿下清澈的聲音響起。


    “司徒小姐不必多禮。”


    “姐姐!”


    司徒以沫走過去,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嵇樹,見他臉色不對,目光又沉了沉。


    她不確定太子殿下來這裏的目的很嵇康是不是有關係。


    “司徒小姐,聽聞府上有望月樓,今夜月光明媚,不如司徒小姐推我去賞月?”


    司徒以沫心思複雜,弄不清太子殿下的意圖,隻得先答應。推著太子殿下的輪椅往望月樓走去,見周圍沒有人,司徒以沫忍不住問。


    “殿下怎麽這麽晚來府上?”


    “賞月。”


    “……”


    司徒以沫皺眉,她站在太子殿下身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著他的聲音知道他心情不錯。


    “這望月樓聽說是老將軍為司徒老夫人特意建設的?”


    “是,祖母很喜歡賞月,爺爺特意為祖母建的,望月樓三個字還是祖母親自提筆的。”


    司徒以沫心裏雖然著急,但麵上沒有表露出來,耐心地迴答太子殿下的問題,隻是想著嵇樹的身份,太子殿下知不知情呢?


    其實太子殿下知情也是好的,畢竟鬱親王也是皇室的王爺,說起來還是太子殿下的堂叔,嵇樹也是他的堂弟。


    有皇室的人保護,嵇樹或許很安全。隻是,就是不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理那二十萬黑狼軍,那可是勢力不弱的軍隊啊!


    嵇樹若認祖歸宗,隻怕朝廷很多人都會盯著他吧?他一個小孩子手握二十萬黑狼軍,能立足長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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