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抓著手機,告訴麒麟,迴家等她。


    她要去找他,她沒想到,一路的隱忍,換來的就是白月毫無征兆的算計,白月對她的傷害已經無法言喻,白月讓她殺人放火,她都做了,隻求白月放過麒麟,給麒麟自由,但是白月隻是表麵答應了她,背地裏,還是不會放過麒麟,她罵自己傻,怎麽能與虎謀皮,不,白月根本不是虎,她是魔鬼,她是在與鬼謀皮。


    白月從小被父親送出國,她聰明,努力,資源豐富,可是長時間與母親的分離,加上父親的人格分裂,弟弟的不正常,她的心裏早已扭曲,她選擇學習生物醫藥學,表麵上是為了治白龍的病,可是日久成癮,她早迷失在生與死的一瞬間,沉醉於別人的疼痛之中。


    玲瓏曾經去過她的實驗室,她利用她父親的獎金,收購了一家生物製約公司,重新建立了實驗室,裏麵壓抑的無法喘息,她聽說很多科學家因為無法忍受她的研究而辭職,還有很多科學家莫名的失蹤或去世。白月研究的東西,很多都在生物醫藥界被使用,也獲得了諸多獎項,在生物學界,她是個了不起的科學家,她的生物製藥公司為家族帶來了無尚的榮耀和巨大的資本。


    可是,在親人的眼中,白月是個可怕的怪物。在她父親的食物裏加了一種藥劑,很快,他的父親就癱瘓了,而且她還當麵承認是她下的藥。玲瓏一直不敢惹她,對她言聽計從。白龍來到這裏以後,玲瓏和麒麟跟了過來,過了段平靜又簡單的日子,玲瓏一直打算,讓麒麟好好學習,讓他也去上大學,過正常的生活,離開他們,離開這個家,但白月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無論她怎麽忍讓,怎麽逃避,白月都不會放過麒麟。


    玲瓏車開的飛快。


    韓蕭的車緊跟其後。


    夜,從未如此漫長,車窗上出現了水霧,幽幽坐在韓蕭的車上,透著水霧看向外麵,黑色的山,隻有突兀的形狀,隨著車速,不斷飛向身後,與這夜的漫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時間過的如此之快,父母去世已經過去四年;時間過的又如此之慢,這樣艱難的日子,總要一秒一秒地數著過。幽幽想到自己的過往,一路艱辛,眼淚無聲地流下。


    開車的韓蕭感覺到身邊小姑娘的變化,做為有著萬千經曆的過來人,他歎息著。


    人生,隻能自己走過。


    見到麒麟,玲瓏一把抓住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又不斷確認是不是有不舒服,是不是哪裏感覺不對。


    麒麟被姐姐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足足找了一個晚上悠然,累的話都不想多說,可是姐姐一來就這麽反常,發生什麽事了?“姐姐,是不是有什麽事?”


    幽幽沒等玲瓏迴答,急的拉起麒麟的衣袖,問道:“麒麟,哥哥在你這裏是嗎?”


    麒麟一楞,他找了一晚上了,唐幽幽什麽意思?“我一直在找他,沒找到啊?”


    “麒麟,你別騙我,哥哥去別墅找你,你帶他離開了,哥哥一定在你這裏。”幽幽篤定道。


    麒麟一臉蒙圈,悠然沒去找過他啊,去別墅?那麽遠,悠然也去不了啊?他搖頭,不明所以。


    韓蕭走近,拿出手機,播放了那段視頻。


    麒麟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那是他和悠然,可是他壓根沒見過悠然啊,他臉上除了驚奇與詫異,什麽都沒有。


    幽幽拽著麒麟的袖子,近乎哀求道:“麒麟,別和我開玩笑好嗎?讓哥哥出來吧,如果你想和他一起玩兒,我見到他以後,還讓他留在你家,行嗎?”


    麒麟抽迴手,有些害怕,他看向身邊的姐姐,想求證什麽,姐姐的眼神很複雜,姐姐一定知道什麽?“姐姐,怎麽迴事?”


    玲瓏看著弟弟驚慌的臉,她還能說什麽?還能做什麽?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應該謝謝白月,沒給麒麟喝下毒藥,隻是讓他失去了記憶?她明白,悠然一定是白月帶走了,隻不過這中間把麒麟拉了進來,麒麟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了,隻不過這鍋,他要背起來。她頹唐地坐進後麵的沙發,眼睛裏充滿了絕望。


    麒麟看到姐姐的狀態,心頭更加驚慌,他該怎麽辦?是不是白月做了什麽?他努力迴憶,悠然呢?悠然會不會受傷,他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樓外響起了警笛聲,這樣寧靜的夜晚,聲音刺耳。


    李浩然和蘇暮雲查完監控,兩人也不困了,打算就最近的案件進行對比分析,兩人討論到關鍵點總是差點什麽。


    第一個案件,發生在酒店,兩個入境的毒販,但是他們被殺了,為什麽會被殺?真的是局裏以前的調查,被對手殺死的?可是最終不也沒追蹤到有效的線索?


    那跳過這個問題,他們來這裏幹什麽?不能是來旅遊的吧!一定是來見什麽人,或是交什麽貨?內陸城市,離邊境很遠,沒有過相關的曆史案件,那他們來這裏一定是做新的生意。新生意,也隻能是新的客戶,新產品也離不開毒品,經過以前的調查,白月的家族竟然有生物醫藥公司,那她會不會與這些人有接觸?畢竟她來之裏之前什麽都沒發生,可是她來了,事情便蹊蹺了,特別是她的紅酒,雖然檢查結果很正常,可是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第二個案件,更直接了,人死前到過灑吧,酒吧是白月開的,而且當晚的監控據說總是自動跳到第二天,這麽巧嗎?還是當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在掩蓋事實。還有唐幽幽的指紋,這麽堂而皇之地印在酒瓶上,為什麽?是不是在誤導他們?


    再想到這次李君碩被撞,雖然他們期間向李君碩求證了,他也迴複什麽都不知道,但從李君碩躲閃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在撒謊。而車禍的製造者竟然與興奮劑的運輸有莫大的關係。


    這些問題千絲萬縷,卻又相互牽引,無論是中學生、興奮劑還是酒吧,每個關鍵詞,都多多少少的能聯係到白月。


    正當二人細究深思之時,李浩然手機響起,他低頭一看,竟然是白月。


    李浩然詫異地接起,白月竟然說她要報案,是麒麟綁架了唐悠然!


    李浩然換上警服,正了正衣冠,帶著蘇暮雲開著警車直奔目的地。


    天色漸亮,依舊寒冷。


    李浩然下了車,一夜沒睡,眼睛遇到冰涼的空氣,濕潤了,他哈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四樓的方向,燈還亮著。最近一直來這裏,真是多事之冬。


    “麒麟,我們懷疑你與一起綁架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到局裏走一趟。”李浩然站在門口,看向裏麵站著的麒麟,一身警服,神情肅穆。


    麒麟後退兩步。李浩然跟著走進來,拿出手銬。


    “不,你們不能帶走他。”玲瓏站起來,擋在麒麟的身前,一臉沉痛,她隻有麒麟了。


    蘇暮雲上前,拉起玲瓏的手,“玲瓏,我們手裏有證據,而且有人報案稱麒麟綁架了唐悠然。”


    玲瓏震驚地瞪大眼睛,“是白月,對不對?”


    蘇暮雲沒有迴答她,隻是提醒道:“唐悠然還沒有找到,我們現在要先找到他,找到他,真象就大白了。”


    幽幽急切地看著玲瓏和麒麟,隻盼著他們給點哥哥的消息,她不相信麒麟綁架了哥哥,可是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麽做。


    蘇暮雲拉開玲瓏,李浩然給麒麟戴上了手銬,拉著他出去了。


    玲瓏又坐迴沙發,麵如死灰,她恨,恨白月的惡毒,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蘇暮雲打算離開,玲瓏突然拉住她手,一臉決絕,“那酒,要查那酒。”然後她鬆開了手,低下頭,再無一點力氣地縮進沙發。


    韓蕭抬了下眼。


    蘇暮雲皺了皺眉頭,那酒?酒有什麽問題?他們已經做了全方麵的檢查,她蹲下來,看向玲瓏,期望她再提供一些信息,認真的問道:“那酒怎麽了?”


    玲瓏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隻是知道那酒有問題,白月那麽在意丟酒的事情,她的直覺告訴她,酒有問題,但她說不出,隻知道喝過幾瓶那種酒的人,再見到,會異常興奮。


    蘇暮雲再次站起來,和幽幽、韓蕭道別,離開了。


    過了很久,玲瓏謔地站起,一陣風樣的跑了出去,好多事,她需要證據,她覺得自己太傻了,為白月做了那麽多事,但結果,白月給她的,竟是死路一條。她跟迴酒吧,翻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有,白月的電腦她是打不開的,酒窖她也打不開,什麽都沒找到。


    她又跑迴別墅,白月在白龍的房間,白龍躺在床上,眼睛通紅,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白月坐在床邊,看著她走近。


    玲瓏走到床前,對著白月,撲通跪了下來:“白月,我求你,放了麒麟吧,一切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白月笑了,拍了拍玲瓏的臉蛋,輕聲道:“不,不用,玲瓏,你可以走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自由了。”


    玲瓏大驚,身子向後一斜,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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