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玩偶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也都有獨特的標簽,上麵用稚氣的筆畫寫著蘇魚&繪梨衣。


    蘇魚嘴角微微揚起,笑著笑著,忽然又不笑了。


    繪梨衣&雲酥是什麽鬼?


    猛地轉頭,蘇魚望著門口亭亭玉立的雲酥,她無辜地歪了歪頭,笑了笑。


    算了,有就有吧,好歹沒落下自己的份,而且還不少。


    “這些都要帶過去嗎?”


    繪梨衣點點頭,這一櫃子都是她一個個帶迴來的,她甚至能迴憶起來當時是在什麽地方買的,是抓娃娃機抓出來的,還是玩打靶小遊戲贏下來的。


    她全都記得。


    目光一掃,蘇魚望見了自己送過的那隻皮卡丘玩偶,拿起來翻過去一看,果然也有一張標簽。


    毛茸茸又可愛的東西果然都很受人喜歡。


    蘇魚和繪梨衣的名字就那麽安安靜靜躺在那裏,似乎永遠也不會變。


    “帶得太多的話,可能會被弄壞的。”蘇魚小聲提醒道。


    聞言,繪梨衣有些糾結,站在原地手掌捏緊白色衣角,隨後緊緊抓住蘇魚手裏拿著的皮卡丘,篤定的點了點頭。


    她就要這個了。


    同時湊近蘇魚,抽著鼻子在蘇魚身上嗅了嗅,像是小狗在尋找標記。


    蘇魚拿著小黃鴨晃了晃:“在呢在呢,嘎嘎。”


    繪梨衣笑了,捏著皮卡丘的耳朵搖了搖。


    東京郊區,神社後方。


    斑駁的石井還沒有到不能用的程度,冰冷的井水清冽如泉。


    源稚生半坐在青石台階上,望著屋簷垂落的雨絲,烈酒順著喉嚨而下,意識漸漸迷離起來。


    他故意的。


    身負高危龍血,一點酒而已,還不足以讓他迷醉,但醉了之後,才能短暫忘記一些不想迴憶起來的事。


    他仍記得自己曾親手將自己的弟弟殺死在一個雨夜。


    蛇岐八家和猛鬼眾是無法和解的,就算可以,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猛鬼眾裏的大多數成員,都出自蛇岐八家,隻要家族裏還會誕生鬼,猛鬼眾就依舊存在。


    但他們兄弟之間,或許可以和解。


    而此時此刻,並非隻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神社前,源稚女收針,拿起絲綢抖了抖,溫笑著說:“好了,你們的名字都繡上去了。”


    他手裏拿著一張手帕,用的是上乘的白玉絲綢,金絲銀絲編成細密的線。


    不僅華麗,手藝也是一流。


    “牛哇,你一個男生還會這個?”諾諾瞪大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事物。


    路明非大咧咧道:“風間兄畢竟是第一牛郎,當然多才多藝。”


    諾諾眼睛眯了眯,視線在路明非、凱撒、楚子航三人身上流轉。


    “要是你們組合一下,一定是日本牛郎界的天團級選手!”


    楚子航無奈的看了一眼凱撒,似是在問:“你女朋友一直這麽跳脫嗎?”


    凱撒舉手投降:“別看我,諾諾你知道的,有時候我也跟不上她的想法。”


    “如果我在牛郎界很受歡迎的話,說不定她還挺高興的,然後到處發傳單給我拉票。”


    路明非抹了把冷汗,這很像諾諾姐能幹出來的事。


    “話說...你老哥就在後麵,不去聊聊嗎?”


    源稚女頓了頓,神情有些低落,半晌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因為是哥哥,所以有些話不好開口,對嗎?”楚子航仰頭看天,輕聲道。


    其實源稚女並沒有強烈的、想要複仇的心思,主導他的人格終究是源稚女,而不是風間琉璃。


    隻是先前那次見麵的時候,源稚女思考了半天,但還是說出了那樣強硬的話。


    現在,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


    路明非想了想,試探著說:“因為他是你哥哥,所有有些話,不用說,雙方也都明白的吧...”


    猛地一下,路明非的肩膀被大力一拍。


    諾諾齜著牙道:“哇,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麽認真的話來呢,我還以為你又要開啟你那該死的槽王屬性了。”


    “可惡啊,師姐,我不是隻會說爛話啊!”


    零豎起大拇指表示讚同,路明非癟了癟嘴,先說好,零你是在讚同誰說的話??


    ————


    海洋遠極,尼莫點。


    周圍2600多公裏範圍內沒有任何陸地存在,生命跡象極其稀少,幾近於無。


    此時的海麵上,薄霧彌漫,若是有船航行在這樣的地方,或許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一條船。


    一道踏水聲響起,淡淡金光刺穿了薄霧,蘇魚懶洋洋地走了出來,沒好氣道:“我說,用得著挑一個這麽偏僻的地方嗎?”


    “還弄起霧來了,整個大晴天不好嗎?”


    就在今天不久前,蘇魚收到一份匿名郵件,信中交代要和他在這裏會麵。


    那熟悉的說一半留一半的方式,藏頭露尾的,不用想蘇魚也知道是路鳴澤這家夥。


    “你來了,這裏距離東京的距離有一萬零七百公裏,能赴約還真不容易。”


    “是麽?”蘇魚擺擺手,左右看看,尋思著這破地方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倒也不是那麽難。”


    這裏實在是看不到一點陸地,索性蘇魚直接站在水麵上,臨空漂浮,居家旅行好幫手。


    “東京白王一行,我沒有阻攔你任何行動,甚至在暗中幫襯。”


    淡淡的影子在薄霧中凝現,看上去蘇魚就像是在和一道影子對話。


    “現個身這麽費勁,要不我去找你,把你身上的槍拔了算球?”


    薄霧中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你怎麽...算了。”


    “做個交易吧,路明非的事,不要再阻攔我了...”


    “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暫時保護那個女孩。”


    蘇魚聞言笑了笑:“你說這個啊,我也沒有阻攔過你啊,隻是那麽恰好,跟我的計劃撞上了而已。”


    “計劃?”路鳴澤似乎有些不明白:“你的計劃是要殺死所有龍王嗎?”


    “非也非也,是要合理運用,順便改變一下劇本。”


    “後麵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知道就好。”


    路鳴澤的聲音失去了力氣,跟蘇魚這樣一個bug級別的家夥會麵,哪怕他是官方外掛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因為他確實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反製蘇魚,沉默半晌,蘇魚反倒率先開口。


    “放心,之後我會離開一段時間,你能做到什麽地步,就看你自己的了,不過我想,那個家夥應該至少已經變了一點。”


    路鳴澤輕笑一聲:“有些事你不明白...”


    蘇魚聳聳肩,不明白也沒什麽不好的。


    不過,或許他真明白點什麽。


    “北歐神話記錄的是龍族的曆史,而日本神話記載的是白王的曆史。”


    “無論是東西方的曆史,都脫不開一個存在,上帝,東方稱其為玉皇上帝。”


    “聖經中記載,上帝本為三位一體,共同維護世界的運轉。”


    “卡塞爾校徽上的印記是世界樹,而神話中記載毒龍尼德霍格一直妄想咬斷世界樹的樹根,為什麽?”


    蘇魚眼神變得有些似笑非笑:“因為他試圖跳出既定的命運,這個世界早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進入了新的秩序時代,後麵會變成什麽樣,誰也不清楚。”


    “但我知道,世界樹最初有兩副姿態,半朽的世界樹會盛放,盛放的世界樹被毒龍毀滅,重歸半朽。”


    “生滅之間,世界枯榮往複。”


    “世界樹的盛放姿態,和路明非有關,對嗎?”


    薄霧中失去了聲音。


    蘇魚繼續道:“路明非有他的專屬言靈,曆史從未記載過,也從未有其他人擁有過類似的言靈。”


    “【不要死】,徹徹底底的治療言靈,頭掉了都能救迴來的恐怖生命力...隻要還有意識,就不會死。”


    “在那麽多破壞性的言靈麵前,這簡直跟生命女神一樣鶴立雞群。”


    說到這裏,蘇魚不再多言。


    “當然,我說的都是我的猜測,你想讓路明非重新盛放,就要看他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了。”


    擺了擺手,蘇魚轉身消失在這片孤寂的海域。


    不知過去多久,薄霧中傳來一道吐氣聲。


    “這家夥...說的都是啥啊?”


    聲音輕顫,似乎還有些沒緩過來。


    “算了算了,慢慢來吧,哥哥...我還在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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