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薄霧彌漫,先前的波動擾亂了海底火山,導致大量的岩漿外流上湧。


    水汽冒出海麵,致使能見度不斷降低。


    烏鴉等人已經抵達蛇岐八家斥巨資建造的海麵平台,不沉之須彌座。


    以此建立防線,阻擊那些想要從此上岸的屍守。


    好在屍守數量並不多,他們的火力足夠攔下,而不至於傷亡。


    但偶爾還是會有一兩個漏網之魚,奇怪的是,當蛇岐八家的專員去追的時候,往往隻能找到屍守的骸骨。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將這些屍守提前殺死了一樣。


    高樓陽台上,雲酥眼眸低垂,洗浴室內傳來嘩嘩水聲,還有略微跑調的不知名歌聲。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海麵上,這是蘇魚先前交代過的任務。


    所有監視器、衛星數據都羅列在了雲酥麵前,在小麵板的支持下準確顯示出每一個漏網之魚的位置。


    雲酥下達命令,黑影即刻出發將其斬殺,動作一氣嗬成。


    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上岸的屍守。


    浴室內,聽著情緒值到賬的美妙聲音,蘇魚勾起了嘴角。


    幾個屍守,就能讓整個蛇岐八家近乎傾巢而動,帶來的情緒值是巨大的。


    “時間差不多,該去查崗了。”


    擦拭好身子,蘇魚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先前在海底,人雖然沒屁事,但是衣服遭了殃。


    渾身上下都是海底的腐朽味。


    和雲酥打了聲招唿,蘇魚便離開了此地,直奔源氏重工而去。


    此時的路明非已經闖入了並未顯示在電梯上的‘神道’樓層,費了一番功夫後,他看到了令人驚歎的神國畫卷。


    被隱藏的一角曆史,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白王,蛇岐八家,混血種,皇與鬼。


    白王血脈既是一種眷顧,也是一種詛咒。


    因為白王的特性,導致他們的血脈容易突破臨界血限,血脈濃度高而無法控製的,淪為鬼,可以掌控的,將成為皇。


    殘酷而血腥的曆史撕開了一角,路明非一時間呆住了。


    “真是可悲啊,擁有血脈本就高人一等,卻也因為血脈而被困囚籠淪為下水道的老鼠。”


    “成敗,皆在於此。”


    淡淡的聲音突然從路明非身後傳來,他一驚,轉過頭便看到了熟悉的路鳴澤。


    “擦,你不是放假了嗎?”


    路鳴澤背著手繞著路明非走了一圈。


    “我是在度假啊,不過偶爾來轉轉還是可以的,就像我現在其實正在馬來西亞喂羊駝,我還訂了夏威夷的票打算去學學開挖掘機。”


    “我推薦你去藍翔。”路明非撇撇嘴,自己在這玩地道戰,這家夥倒好,都開始旅遊了。


    路鳴澤笑了笑:“別這副表情啊,要我給你解釋解釋這些畫卷上記載著什麽嗎?”


    “收費嗎?”路明非警惕起來。


    “免費的。”


    “導遊您請說。”


    路鳴澤趔趄了一下,總覺得路明非的某個屬性在那家夥的調教下放大了不少。


    不過還是將白王和蛇岐八家的關係娓娓道來,日本傳說中的神話,都和白王脫不開關係。


    另一頭,屍橫遍野的樓層間,凱撒掃了一眼胳膊上的傷痕,這不是被死侍抓傷的,而是他靠近源稚生的時候,被一閃而過的刀光劃破的。


    即使死侍的屍骸已經快要將通道堵死,依舊有不計其數的死侍蜂擁而來,再加上場內的三人並非一條心,導致無法通力合作。


    “你們來這裏,有什麽目的?死侍和你們有關?”


    源稚生冷冷問道。


    凱撒攤了攤手:“你在開玩笑嗎?這分明是從你們家地下跑出來的,你是想說我們剛來沒幾天就在你們家地下塞了一窩死侍嗎?”


    源稚生皺了皺眉,他確實不知道這些死侍從何而來,但細細一想,他心裏已然有了推測。


    但這個時候的楚子航兩人可並不知道,隻清楚必須攔下源稚生,不能讓其靠近路明非的位置,死侍的攻擊暫緩,楚子航直奔源稚生而去。


    源稚生立刻反應過來,一瞬間氣場全開,楚子航持刀後退數步,眼神裏滿是警惕。


    源稚生的瞳孔已經宛如流淌著黃金岩漿,熾熱如流火。


    言靈·王權蓄勢待發。


    氣勢節節攀升,他人類的外表下,仿佛包裹著龍的骨架。


    這就是混血種中的皇,完全淩駕於人類之上。


    周遭的氣息陡然變得無比粘稠,楚子航敏銳察覺到了自己和源稚生之間的差距,這是個強得可怕的對手。


    哪怕是超a級言靈君焰也不見得能贏,更何況這種地方,並非君焰釋放的完美場合。


    正當他心神俱震的時候,死侍群突然又活躍了起來。


    像是末日的喪屍潮一般湧來,凱撒兩人迅速提刀應對,而當死侍走進某個範圍之後,卻像是忽然呆滯住了一樣,失去了行動能力。


    雙膝跪地,朝拜君王。


    言靈·王權會製造極其可怕的重力碾壓,被施術者隻能靠著跪拜來抵抗這股壓力。


    源稚生眼神一動,周遭的死侍俱都被傾軋進了地板內,血肉模糊。


    釋放此一擊過後,他有些脫力,凱撒明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但是他無法出手,楚子航也無法出手。


    四周的死侍更是在一瞬間全滅,被某種力量強橫地奪取了生命力。


    無邊寂冷的氣息彌漫而來,束著紅發的發帶散落,宛若萬古寒冰一般的眸子直直盯著兩人。


    他們見過這個女孩,在蘇魚身邊。


    隻不過和那時候相比,現在這個女孩身上多了一股淩駕於世間萬物之上的氣勢。


    心裏的預警已經提到了巔峰,生死與否隻在一念之間。


    灰色的冰牆凍結了死侍群,繪梨衣麵無表情的抬起手,橫斬縱切,隨意比劃著。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是在切水果遊戲上練出來的。


    隨著繪梨衣的手勢落下,後來湧上的死侍像是遭遇了迎頭痛擊,瞬間破碎,消散一空。


    言靈·審判。


    禁忌一般的言靈,解禁之時,死神臨世。


    應該沒有什麽人能擋得住這恐怖的一擊。


    正當凱撒兩人如此想著,拐角處一道淡金色的身影緩緩走出。


    恰好落在審判的必經之路上,須臾之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蘇魚眉頭一挑,這麽巧?小麵板帶他走這路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抬手將其抓住,失去了後力的審判迅速湮滅,蘇魚甩了甩手,沒有任何感覺。


    繪梨衣看清來人之後,徹骨的冷淡一消而散,眸子裏重新充滿了稚氣,跳著跑到了蘇魚旁邊。


    “對…不起。”她小聲抱歉著,有些手足無措。


    蘇魚笑笑:“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嗎?”


    望著場內數道視線,蘇魚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


    “......不好啦!樓下便利店薯片打折啦!”


    凱撒三人一個趔趄,僵持的氣氛被徹底打破。


    唯有繪梨衣一雙漂亮的眸子亮了起來,抓著蘇魚的手似乎想一起去買薯片。


    揉了揉繪梨衣的頭,蘇魚笑著從身後拿出一包薯片,是繪梨衣喜歡的味道。


    有蘇魚在,一切自然就好解釋了許多。


    源稚生有些無奈:“你既然知道,何必讓他們闖進來呢?”


    “正好幫你殺點死侍,也能讓某些人認識到點什麽,先不說這個,路明非呢?”蘇魚左右一看,沒瞅到路明非的影子。


    正準備打開搜索框,一旁角落裏的通風管道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一隻腳踹開了管道,路明非探出頭。


    “老大!我在這兒呢!”


    “你...不走尋常路啊。”


    “零說這樣比較安全......”路明非抓抓腦袋,好歹任務完成了嘛。


    蘇魚捂臉擺了擺手。


    “算了,”他轉向源稚生,“你做好決定了嗎?”


    源稚生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蘇魚,他此刻不得不相信蘇魚有超越世俗的力量。


    如果說火力全開的他淩駕於人類之上,那麽剛才金身狀態的蘇魚就是淩駕於神明之上。


    不朽不滅,無法審判,無法使其低頭。


    極其危險的審判言靈也不過被其隨手攔截。


    這樣的人就算能看到些許未來,也沒什麽奇怪的。


    “想好了。”


    “好,那麽各位,好戲即將落幕,該去解決幕後黑手了,以此...謝幕。”


    蘇魚拉著繪梨衣的手微微彎腰:“感謝各位的演出,謝幕曲將不收門票哦。”


    “演員本來就不收門票吧?不過...這也在你的計算之內嗎?”凱撒壓低聲音問道。


    “不,即興發揮而已。”


    凱撒三人默默豎起大拇指,另一邊從通訊器中聽到一切的諾諾和零相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往後一躺,諾諾盯著星空般的天花板喃喃道:“這家夥就是這樣,會感染周圍的人啊。”


    “都變得賤兮兮的。”


    起身,諾諾拉起了零。


    “怎麽了?”零歪著頭不明所以。


    “買薯片去啊,打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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