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停車,你先冷靜一下。”


    齊宿怕出事,連忙靠邊停車,但他沒解開門鎖,柔著聲安撫她:“深唿吸,知恩,深唿吸——”


    “跟著我的節奏來。”


    齊宿兩手比劃著,吸氣,唿氣,眼神鎖在她身上,時刻觀察她的狀態。


    薛知恩拍開他想伸過來撫背的手,拉住車門胸口劇烈起伏:“我要下車!”


    她這個情緒狀況,一般人絕不會讓她下車,但齊宿腦迴路跟別人不一樣。


    他解開車鎖,在薛知恩要開門時也跟著開門,亮著雙純淨熱情的狗狗眼。


    “我們一起散步迴家嗎?”


    “……”


    “可是你的腿不能走太久,走一會兒我背你吧。”


    說罷,齊宿已經興致勃勃地下車了,站在車外眼睛亮亮地看她:“怎麽不動?啊,是想我抱你對嗎?我這就來~”


    薛知恩:“……”


    在這詭異的氛圍裏,薛知恩竟詭異地平靜了許多。


    齊宿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附身幫她解安全帶,薛知恩沉默地盯著他低垂的俊俏眉眼,兩人貼得近,他一動掀一點風,帶起獨屬於他的暖烘烘的香味,不由分說地侵來……


    卡扣一響,安全帶解開了。


    齊宿剛想起身,外套領子忽然被抓住,清馨的氣息瘋狂反噬。


    齊宿傻了。


    他像躲洪水猛獸一樣慌亂,心髒巨跳,隱忍而控製。


    “……為、為什麽突然親我?”


    “乖狗狗很聽話我不該給點獎勵嗎?”


    薛知恩麵無表情。


    這是懲罰吧?


    齊宿攥緊要爆炸的心髒,閉閉眼,聲線艱澀:“其實你給我……才更像……”


    “嗬,”薛知恩冷笑,離近他些,在他透紅的耳根吐氣,“其實親你,你這狗開心死了吧。”


    她是肯定的語氣。


    副駕駛就這點空間,他們無可避免地擠在一起,互相的身體反應一覽無餘。


    齊宿也沒有反駁的可能。


    他確實像團燃燒的熊熊烈火。


    不過這‘火’理智尚存,齊宿撐著她身後的椅背,曲腿跪在她身邊,碩大的身形比狗還溫順地矮下,憧憬地仰望她。


    詢問:“知恩為什麽突然生氣呢?”


    薛知恩不說話。


    齊宿語出驚人地猜測:“是不是因為我沒撞倒她碾過去?”


    “……”


    “對不起,”齊宿立即道歉,“我下次一定會做到你說的所有字……”


    薛知恩打斷他:“你還真想撞過去?”


    齊宿笑:“隻要是你想我做的……”


    薛知恩陳述事實:“你會坐牢。”


    “啊~”齊宿長顫一聲,胡言亂語,“為了你而坐牢,這聽著就浪漫美好~”


    “……”


    齊宿的眼裏充滿幸福,仿佛為她做什麽,付出任何代價,他都甘之如飴。


    他是攜著必然幸福的決心去做的。


    薛知恩看著他,從他流轉繾綣的眸光到鼻、眼、眉、唇……


    忽地,她問:“你不是個好人嗎?”


    好人會自殺,但好人怎麽會殺人?


    齊宿眸光波動,如春湖蕩出漣漪,晃漾的光芒溫柔璀璨,也美得驚心動魄。


    他語氣含笑:“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好人了?”


    薛知恩瞳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瞬。


    他是個什麽東西,齊宿自己不知道嗎?


    男人撐起一點身子,恬不知恥地仰頭湊近她,漂亮的褐色瞳仁眯成一條縫,唇角揚著歡愉的弧線:“非要說‘好’,我也該是知恩的一條好狗。”


    “而不是什麽好人啊。”他輕吐著字,眼底映著她,染著笑。


    她像被浸泡在那令人發怵的笑容裏,莫名地,聞到一股來自靈魂的惡臭,仿佛看到了全新的東西。


    倏地,齊宿烏黑的短發被一把薅住,連著頭皮往外扯,細手掰著他的腦袋,扯唇看著他被迫離近因突如其來的疼痛微白的麵龐,也學著他笑,隻是不達眼底。


    “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齊宿攀烙上她薅緊自己而繃出肌肉的小臂,不是阻止而是眷戀地說。


    “知恩,你好幾天沒……”


    薛知恩涼薄地睨他。


    齊宿朝她刨心一樣表白:“你知道的,我好愛你,薛知恩,我好愛你。”


    雙目仿若沼澤的癡迷幾乎要化成實質,將人全部吞沒。


    這三個字這段時間快聽到耳麻的薛知恩謔笑:“愛我?”


    “愛你。”


    齊宿馬上接話,被她揪著腦袋,扶座椅穩住身形的手還有功夫空出來衝她比心:“我愛你~”


    薛知恩笑:“什麽都能為我做?”


    “什麽都能為你做。”


    齊宿滿眼真誠,底部翻湧的癡妄如最忠誠、最狂熱的信徒。


    薛知恩問:“去死可以?”


    齊宿迴:“去死可以。”


    薛知恩問:“殺人可以?”


    齊宿迴:“殺人可以。”


    齊宿坦誠:“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很乖的,你說什麽我都會聽。”


    男人依戀地挨上她的手臂,即便那隻手正毫不留情地拽著他的頭發,可他還是心滿意足,一腔歡喜。


    許久,許久,久到不知左側的馬路駛過多少車輛,探視他真心的薛知恩一點一點鬆開男人的發絲。


    柔軟的墨從手心流走,她轉而挑起他輪廓分明的下巴,指尖撓勾著審判。


    “我不信你。”


    “知恩,想我怎麽證明呢?”


    齊宿笑吟吟地問。


    這時,女生那道笑弧蠻橫拉平,懶調的頹音幽幽低喃。


    “我讓你做件事吧,你做了我就信你。”


    齊宿懵懂:“什麽事?”


    是讓他跳樓、跳河、還是穿越川流的車道?


    是殺人、放火,或是上下結合起來,開車撞向大樓引爆,撞下大橋,隨車墜河?


    齊宿很是期待,血液沸騰。


    然而都不是。


    頜角、唇畔讓人眷賴的觸感和體溫離開。


    心髒驟然被帶走一塊的齊宿還來不及失落,就見——


    薛知恩一雙長腿交疊,居高臨下地睥睨他,形狀完美柔軟的唇珠開合,嗓音極淡地吐出兩個字。


    “吻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媽媽死後,我被病態男媽媽纏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星鱷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星鱷魚並收藏媽媽死後,我被病態男媽媽纏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