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還沒拜堂嗎?”方桃桃想都不想就迴答道。


    這個山匪先是白了方桃桃一眼,再不屑地上下打量她說道:“就你這樣?”


    又是上下掃射方桃桃的身材一番,一臉不屑的說道:“沒戲。”


    然後他還嘖嘖了兩聲,仔仔細細的把方桃桃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順便鄙視她一番。


    這燒火丫頭最多十六七歲吧,長得幹癟得跟小豆芽菜似的,身無二兩肉,根本和他們山寨大小姐沒法比啊。


    他們大小姐發財,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那多有肉啊,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可比這個燒火丫頭強多了,她也就隻配做個燒火丫頭了。


    “開飯了,開飯了。”本來為了因為發財成親換新郎這事鬧哄哄的議事大堂,在聽到這個唿喚聲都立刻安靜下來。


    接下來所有的山匪,包括準備成親的發財,都一溜煙地跑走了。


    一群山匪作鳥獸散,就留下兩個新舊新郎,還有新來的燒火丫頭方桃桃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方桃桃眼疾手快的順勢拉住剛剛鄙視自己的山匪問道:“哎,這都幹嘛去了。”


    那山匪試圖想把方桃桃的手從自己手腕掰掉,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掰不動,隻能無奈迴答:“沒聽見叫開飯了?去飯堂吃飯了呀,再不去肉就沒了,你快放開我。”


    方桃桃馬上放開這個山匪,這山匪便迅速向飯堂跑去了。


    原來這龍頭寨是吃大鍋飯的,包括山寨老大破財和他的妹妹招財都是如此,沒有特殊的定製飯菜,所有人吃的都一樣,去晚了就剩菜渣了。


    方桃桃心想這個龍頭寨居然還有古代版食堂,看起來還挺平等的。


    連他們老大的妹妹為了吃口飯,都要狂奔,連她的兩個新郎都不管了。


    剛剛還為誰大誰小,寨子裏的山匪的吵得不可開交。


    兩個被搶來的新郎,當然沒有發言權了,一個被勒令閉嘴,一個根本不想開口。


    結果就是山寨內部出現分歧,剛在賭桌上和方忠勇建立了革命友誼的幾個山匪就為他鳴不平起來。


    憑什麽啊,萬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忠勇兄必須是大的,憑什麽他要做小?


    他們做兄弟的第一個替他不答應。


    忠勇兄牌品見人品,他們已經看到了他的人品了。


    他手氣是真好,牌技也好,讀書人摸牌九都比他們這些大老粗厲害。


    讀書果然有用。


    這個半路上山的小白臉也就那張臉比忠勇兄強上那麽一星半點吧。


    小白臉就應該做小。


    還是忠勇兄更有大房氣度。


    看他打牌的牌風他們就知道了。


    必須講究個先來後到!


    方忠勇看著幾個為自己舌戰群匪,舌燦蓮花的牌桌兄弟,在心裏默默流下了感動之淚。


    “兄弟,這大可不必啊。”方忠勇隻敢在心裏呐喊。


    “走啊,先去吃了飯再說。”方桃桃對著兩個呆愣的新郎官喊道。


    聽到方桃桃的唿喚,沈從之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未有什麽動作。


    然而方忠勇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過來扯住方桃桃的袖子說道:“大侄女啊,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隻記得吃飯啊?你帶我快點逃走吧,我是真的不想給那女土匪做小啊。”


    “要不你做大?”方桃桃調侃道。


    方忠勇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方桃桃,一臉掙紮。


    方桃桃挑了挑眉立刻嗆他道:“你居然猶豫了,看來你還挺喜歡她的。”


    “呸,誰喜歡她了,我隻是覺得她麵相有福,天庭飽滿。娶妻就是取財,這你都不懂。我還沒娶她呢,我手氣就變好了,娶了她,我豈不是馬上就要發,這種旺夫女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方忠勇一頓惋惜,這裏的確比賭坊好賭啊。


    他真舍不得離開啊。


    “這位公子,你也是這麽想的嗎?”方桃桃適時把話題拋給了一旁矗立的沈從之。


    “關你什麽事。”沈從之留下一句話給方桃桃,便揮了一下衣袖,毫不留戀的出去了。


    “呸,我看他就是餓了。”方忠勇一語雙關道。


    “不像我,我就是因為窮。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方忠勇也不管方桃桃迴不迴答,他自言自語道。


    “走吧,先吃飯。”方桃桃也抬腿就走,留下唧唧歪歪的方忠勇。


    “咕嚕嚕……咕嚕嚕……”方忠勇聽見自己肚子叫了,他不得不跟上方桃桃。


    不知道這山寨的夥食如何?


    反正這裏的賭桌和牌友,他已經愛上了。


    方桃桃之前在飯堂燒火,她當然知道怎麽走。


    可她看著信步走在自己前麵的沈從之,她心裏有點疑惑,不知沈從之是怎麽知道的飯堂的位置,他竟然也能朝著正確的方位走去,這路上可早沒了人影。


    方桃桃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山寨飯堂。


    這座山寨的飯堂位於山寨的偏南邊,是一個寬敞的木質建築。飯堂的屋頂由厚實的茅草鋪就,雖不精致,卻能遮風擋雨。


    方桃桃剛踏入飯堂,便能聞到一股混雜著煙火與飯菜的獨特氣味。


    這屋內擺放著數張長長的木桌,桌麵略顯粗糙,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刀痕。木凳圍繞著桌子依次排列,高矮不一,形態各異。


    飯堂的一側是一個巨大的灶台,灶台下火焰熊熊,燒得木柴劈裏啪啦作響。幾口大鍋架在灶上,鍋裏煮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有大塊的肉和各類蔬菜,香氣四溢。


    一切顯得那麽粗糙,但卻有煙火氣。


    飯房梁上還掛著一些風幹的臘肉和一串串辣椒,角落裏堆放著一摞摞粗瓷大碗和竹筷。


    方桃桃踩著飯堂的地麵,這是是夯實的泥土,雖然踩著有些凹凸不平,卻也十分堅實。


    同時沈從之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山寨飯堂。


    簡陋的飯堂裏男女老少都圍坐在一個個長長的木桌旁,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神情。


    山匪們端著大碗,大口吞咽著飯菜,粗糙的手掌緊握著筷子,邊吃邊高聲談論著大小姐的親事,聲音洪亮豪爽。


    山寨的女人們都是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偶爾互相低語幾句,交流著家中的瑣事。


    還有幾個孩子在桌間嬉笑打鬧,嘴裏塞得滿滿的,還有不少老人們坐在角落裏,眯著眼,慢慢地咀嚼著食物。


    母親給懷中的稚童喂食,老者將掉在桌上的米粒撿起,放入口中,山匪們的高談闊論,媳婦們的家長裏短。


    沈從之覺得這不像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山寨,倒有些像世外田園了。


    看來這裏的山匪很可能是迫不得已才落草為寇,他還不能對他們下狠手。


    這裏這麽多老人孩子,這個山寨的老大,他倒是想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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