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皇”駕崩這事,夏子微不想與夏子淵先談這個話題。


    因為一旦駕崩,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就是夏子淵了。


    如今她能活得更久了,那麽路也應該要走得更長了。


    “‘父皇’的事,暫且擱下。我問你,你認為南國皇帝蕭謹逸、鎮國侯徐武鼎、還有秦王徐長澤如何?”夏子微轉移話題繼續問道。


    夏子淵在南國摸清的局勢,夏子微也知道。


    哪怕她一直在西國皇宮裏,從未出去過。


    這些是兩姐弟的共識,兩人之間除非是自己的私事,其他都共享消息與資源。


    “怎麽問這個?”夏子淵眉頭一皺。


    他不明白夏子微突然轉變話題做什麽?


    麵對拖累多年的身體,如今大好,再沒有了生死之憂慮,夏子微麵色上沒有大喜大悅,她相當坦然。


    一如既往她曾經每天泰然自若地麵對自己早死的結局。


    夏子微清楚地知道,人終有一死,隻是每個人的路長路短罷了。


    路長也不過是人一生的過程,路短也是。


    “你對南國皇帝蕭謹逸有些輕視啊。”夏子微斜靠在床頭,她唇邊揚起點點笑意。


    “哼,一個隻靠計謀,沒狠辣手段的皇帝,他的位置坐不了多久的。”夏子淵冷哼道。


    現在與南國結盟,不過是因為局勢所需,一旦除了北國這家夥,南國還能支撐多久呢?


    “當皇帝那麽多年,連個嬪妃都沒有,繼承人更沒有,一旦他死亡,南國將崩潰。”夏子淵勾起嘴角嘲諷道。


    到時如果真有這種情況,那南國他就不客氣笑納了。


    夏子微眸光閃爍,她提醒道:“你別忘了,南國還有鎮國侯徐武鼎,秦王徐長澤。”


    說到這兩個人,夏子淵沉默了一會。


    無他,徐武鼎的確是個異常兇猛的大將,原本想借用虞國餘孽那些人的手,滅了徐武鼎或者讓徐武鼎有求於他。


    可是這個局被水雲無意中破了。


    “讓一個侯爵掌兵權多年,又不削、還不拿迴來,就算蕭謹逸和徐武鼎有情義,但權力會讓人迷失的,自相殘殺早晚的事。”夏子淵很篤定。


    那個時候,南國亂了,他就可以漁翁得利。


    “至於徐長澤……”夏子淵頓了頓。


    徐長澤這個人還真是滴水不漏,找不出毛病來,不戀財富,不貪權力。


    而葉婆去了一趟南國後,才確認徐長澤就是上一任的南國守護者。


    有一擋一的超武者,也有一擋三的,更有一擋十的。


    夏子淵明白葉婆能一擋十,或者更多,是因為葉婆是修士,與武者不同的修煉體係。


    當初,北國來人,圍攻了南國皇宮,徐長澤皆斬下,那時他就可以一人斬三。


    而北國那次似乎一定要南國皇帝死,來了一波人後,又繼續來。


    直到徐長澤一人將他們引離南國都城外開戰,那一戰,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具超武者的屍體了。


    北國真是一個製造眾多奇怪超武者的瘋子。


    夏子淵的暗探在徐長澤引戰的路上,看見的落敗的屍體們還不是全部。


    可想而知,他有多強。


    徐長澤這人已經與葉婆一樣了,不是凡人武者了,怪不得葉婆當時說,迴來的守護者氣息變了。


    那時,夏子淵還傻傻地以為,換了一個守護者氣息肯定變了。


    若他在南國,的確是麻煩。


    “葉婆說過,秦王的氣息不一樣,與你一樣算是修士,所以你隻看得起他。但你可沒他那麽強,你麵對那些東西時,還是需要葉婆。”夏子微緩緩道來的字句戳中他的心。


    的確,夏子淵對徐長澤不輕視,除了本身強,更是因為徐長澤能和他一樣,脫離肉體凡胎。


    但夏子淵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不過是剛邁入煉氣期,才練氣一層,體內真元少得可憐,而且過了築基才能算是脫離肉體凡胎。


    如今的他其實還是與普通的武者差不多。


    而徐長澤不同,他的修煉體係與葉婆這種有層層分明的傳承不一樣,他不需要經過什麽練氣期、築基期。


    無屬性的自修體係,將根據個人的意誌更改,有什麽樣的修煉環境就改成什麽樣的。


    夏子微看著沉默不語的弟弟,她明白,作為修士他有傲氣。


    雖然是這樣,但也不能小覷南國皇帝蕭謹逸和徐武鼎。


    “夏子淵,我想與你打個賭,賭你留不下水雲姑娘的,一天都留不了。你敢嗎?”夏子微凝望著夏子淵,眼尾上揚,笑容肆意道。


    “你小看我?”夏子淵語氣很冷。


    “就說你賭不賭,籌碼是……”到了後麵,夏子微無聲啟唇說了籌碼。


    夏子淵看懂了唇語,他的眼眸微微擴大,道:“姐姐,能活得久了,你要的東西也多了。你在異想天開!”


    “呀!你都能成為修士了,就不允許我多想多要點麽?你不敢啊?!”她的唇角掛著對他賭不起的嘲笑。


    夏子淵看著這笑,格外刺眼,搖晃的折扇唰地一收,道:“怎麽不敢!姐姐你會輸的!”


    此話一落,夏子淵起身神情自信地離開。


    我的弟弟啊,你已經輸了兩次了,那麽想贏嗎?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夏子微心念道。


    第一次輸是在冷宮裏年幼時,夏子淵從先出生的哥哥變成了弟弟,而夏子微從後出生的妹妹變成了姐姐。


    至於夏子微原本是妹妹這事,當年知情的人除葉婆外,全都因為西國皇族內部的鬥爭死完了,而西國皇帝當時根本不在乎這些孩子,管他什麽哥哥弟弟。


    並且現在西國皇帝也隻是一具傀儡了。


    第二次輸,是去武城。


    夏子淵輸了,被迫離開皇宮,將此場地期間留給夏子微決策,他去往武城三年。


    至於夏子微擔不擔心自己會輸,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明白夏子淵為什麽會對水雲起心思,除了那吸引他的神秘莫測的氣韻,還有他在葉婆的態度裏確認了水雲也是修士。


    傲氣的人,自然也認為同身為修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而她從暗探裏知曉水雲曾經行過的事,又加上她今天仔細地看了真人。


    靜氣、貴氣、慈悲氣、殺氣,將神性和獸性完美融合在一起,這是威嚴之相。


    而威嚴之相從水雲的眉宇裏微微透露出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夏子淵這種自負的小子停留。


    夏子淵在水雲眼裏可能都上不了台麵。


    而且夏子淵與水雲交易的籌碼,是水雲著急的。


    這些種種皆定下了夏子淵的結局。


    他必輸!


    夏子微看著夏子淵離開許久的方向心念道。


    弟弟啊,你做好輸的準備了嗎?


    姐姐我啊,可做好贏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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