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很久,來到了程落伊的墓碑旁,墓碑上的照片永遠定格在了二十五歲,照片裏的人笑的天真無邪,可是他的生命永遠被定在了照片裏的時間國度。傅祁冥用手摸了摸墓碑上沒有質感的照片,把花放下露出笑容看著那張照片說:“新年到了來看看你,這麽多年了你在那邊——好嗎?”


    傅祁冥說話間,夜空中又一束煙花升空,隨著一聲巨響後漂亮的煙花綻放,傅祁冥仰頭看著笑著仿佛對還活著的程落伊喊了句:“快看,是煙花很漂亮。”


    “落伊,對不起這麽久我才有勇氣看你,我實在沒有勇氣過來麵對你,我怕——我怕——你不原諒我,我更怕你不想看到我出現在這裏。”


    他話落地時候,幻聽的仿佛聽到程落伊喊他的名字,轉身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一瞬間恍然隔世,他看著剛剛聽到聲音的地方。呆呆的看了很久,他記得他是在同學聚會裏,得知的這消息。


    五年前,同學聚會。傅祁冥看到所謂程落伊男朋友王時來了同學聚會上,想起曾經他跟那個不要臉的程落伊那麽好。


    看了看四周後確定程落伊並沒有來,來的隻有他一個人他很好奇,忍不住想諷刺這對不要臉的人。


    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傅祁冥就朝王時一個人坐在最角落一角走過去,說:“平常不都是你跟那個不要臉的人形影不離的在一起嗎?怎麽——今天他好像沒來啊!”


    傅祁冥諷刺意味很重,手裏的紅酒在杯子中晃動,映出他臉上的笑容,顯得讓人覺得欠揍。而他的中指上炫耀的帶著與傅狄生的結婚戒指,靠在一旁牆邊詢問王時。


    王時並不想理他。手伸過去端起一旁桌子上的一杯紅酒,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臉露出一絲冷笑,開口說:“難道你想讓一個死人過來參加你舉辦的同學聚會嗎?如果你想,那我到也不介意。”


    “??你什麽意思?”


    王時望著他,拉開椅子望了望一旁人群,聲音壓低並不大的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一年前你們舉辦結婚的時候他早就是白血病晚期了,撐著那樣的身體參加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人的婚禮,你懂他的心情嗎?大概你永遠都不可能懂,至於怎麽迴事我想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應該明白。”


    “你騙誰呢?你以為你這種話,我會信嗎?”


    王時冷哼一聲,猛的把傅祁冥按在一旁,警告的口吻說:“傅祁冥信還是不信隨你,雖然他臨終前不讓我對你做太過分的事,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他啊!這個人太傻,我不想讓他在看到你,所以請你永遠都不要去他墓碑前看他,惡心他,因為你這種人不配!!”


    說完,王時把手中的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冷笑著離開了這所謂的同學聚會。


    王時那種憎恨他討厭他的眼神,傅祁冥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而他當年也對王時說的話半信半疑。


    正在他在琢磨事情到底怎麽迴事時候。傅狄生找了過來,看著傅祁冥好像有些臉色不太好追問:“親愛的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沒——沒什麽。”


    “我剛剛看到你跟王時聊天,他人呢?怎麽不見了。”


    自從聽了王時的話,他整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心思呆在這裏,傅狄生也看出來了,隻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同學聚會結束後,傅祁冥迴去把白一龍叫過來開始詢問。


    白一龍是程落伊的弟弟,其實說是弟弟,其實程落伊和這個所謂的弟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因為程落伊是養母帶到家裏的,他爸爸當年娶了繼母,後來父親酗酒離世後。繼母帶著他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繼父和繼母生的孩子是白一龍,而程落伊卻確和那個家沒太多關係,自然白一龍對這個哥哥也沒什麽感情,甚至心裏還很看不起程落伊。


    白一龍匆匆過來,以為傅祁冥要跟他談上次的加薪問題。進來的時候,他發現傅祁冥狀態不是很好,傅祁冥看著白一龍捏著眉心詢問:“我想問一下關於你哥哥的一些事,你能不能把知道的告訴我。”


    “這個事啊!”他頓了頓想了下說:“你問吧!”


    “你哥他——他是不是一年前已經過世了?”傅祁冥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詢問,害怕白一龍傷心,所以盡量說的小心翼翼。


    不過白一龍表現的並沒有什麽所謂的親情情感,看著傅祁冥說:“他啊!說實話,我不知道,他都跟家裏斷了關係好長好長時間了,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他,那個——還是我跟你說過的。”


    聽到這話,傅祁冥明白從白一龍口中是無法得到什麽準確信息了。


    正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白一龍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傅祁冥說:“不過——一年前,我好像從我媽話裏聽到過,什麽安樂死家屬簽名什麽的,具體我就不清楚了。”


    傅祁冥在聽到“安樂死簽名”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心裏猛的一顫。


    他從迴來到現在一直認為,王時就是為了胡說八道嚇唬他的。那個人怎麽可能會——死,他從未想過。


    白一龍看著傅祁冥臉色很是不好,問:“傅哥,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我哥又做了什麽惡心您的事。”


    傅祁冥沒有機會,他半天才轉過身看著他說:“能不能現在帶我見見你得父母。”


    白一龍不解,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點頭答應。兩人開車迴到了家裏,白一龍提前跟家裏人說了,所以她母親在家裏等著呢?


    傅祁冥和白一龍迴去的時候,看到白一龍母親弄了好多菜,高興的湊過去說:“你看,等了你半天了,你們才迴來。”


    “徐阿姨,真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了,我來這兒想問點事情就走,這飯菜用不上。”傅祁冥說著,示意的讓徐阿姨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徐阿姨有些尷尬,隻能點頭答應。不怎麽情願的坐下來看著傅祁冥,反問:“您要問什麽呀?”


    “媽,傅祁冥,想問我哥的事,一年前您不是你說什麽我哥他安樂死什麽什麽家屬同意簽名嗎?”白一龍看著母親問。


    徐阿姨聽到這話,剛剛臉上擔心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一副無所謂的說:“嗨,我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呢?他啊!好像得了什麽癌症,八成是跟別人亂搞得了艾絲病之類的,那天迴來就拿著一份安樂死的合同,讓我和孩子他爸簽,說什麽他不連累我們,我們不願意,他哭著喊著跪下來非讓我們簽名,我們沒辦法,最後就簽了。後來的事,我們就不清楚了。”


    原本以為那些都不是真事的傅祁冥,此刻的心想是被一萬支刀捅在心窩,徐阿姨還在那喋喋不休的說,白一龍看到傅祁冥臉色很不好,知道肯定出了什麽事。趕緊阻止母親的話,讓她別說了。


    傅祁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起身怎麽離開怎麽迴去的。他隻覺得心好痛,好像被什麽什麽東西堵住了。


    迴去後,就試圖聯係王時,因為他知道,隻有這個人知道所有關於程落伊的事情。不過他知道王時並不理會他,無論他想怎樣的辦法,都於事無補。


    當年那段時間,他一直試圖聯係王時,不過王時並不想見他。直到後來一個月後,王時才主動跟傅祁冥打電話想要見見他,傅祁冥很是吃驚,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很快在約定好的地方與他見麵。


    王時看著這麽守時辰的傅祁冥苦笑,嘲諷的看著他拉開椅子坐下來的傅祁冥:“真沒想到,你會這麽守時間,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你不停的騷擾我我一點都不想見你。我的時間很寶貴,我想你應該明白,說吧!你要見我幹什麽。”


    “程落伊————程落伊他的——他的墓在什麽地方,在哪裏。”傅祁冥無法平靜的看著王時詢問。


    “對你來說,他隻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問這個沒什麽意義,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為他不想見你。好好迴去過你得甜蜜日子吧!不要在問這個人,問多了你家那位會不開心的。”


    說著,王時起身就要走,傅祁冥手快的拽住他胳膊,說:“告訴我,告訴我——他離開我家後都發生了什麽,還有他是怎麽離世的,告訴我?”


    “傅祁冥——我跟你很熟嗎?還是程落伊那個死人跟你很熟,你給我鬆開。”王時生氣的甩開他:“人都死了,就什麽都不要問了。”


    “我是——真的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樣?”


    “都過去了,把該忘的都忘了吧!”


    王時轉身要走,傅祁冥追過去直接堵住他前方:“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王時嘲諷的冷笑,看著比他高出許多的傅祁冥,歎了一口氣望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丟給傅祁冥說:“想知道的話,你自己去找答案吧!這是程落伊生前住的地方?xxx小區202號樓第七號房間裏,他臥室裏的日記,會給你解答你心裏想要的答案。”


    說完,王時離開,留下手中拿著鑰匙,半天沒有迴過神的傅祁冥,默念著剛剛他說的地址。


    匆忙的跑迴車子裏,手機記住這個地址,導航直接朝地址過去。


    等到傅祁冥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站在程落伊住的地方,準備打開房間時,突然一個中年男子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傅祁冥,半天走了過來詢問:“你是——程落伊的朋友?”


    聽到聲音,傅祁冥從慌神之中迴過神。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中年男人,顯得很是不可思議。


    傅祁冥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會知道程落伊,那個中年男人也看出了他的情緒,趕緊介紹自己說:“我——我說程落伊的主治醫生,李峰,你叫我李醫生就好,這房子是我當初提供給程落伊的,因為這邊房子距離醫院近,所以他一直住這裏,你來拿他的遺物的吧!”


    “……”傅祁冥看著這位醫生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不小心被傅總賴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尚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尚利並收藏一不小心被傅總賴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