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伊順過氣來,看著愧疚的雷恩擺了擺手說:“沒事,雷恩,這是我的朋友,王奕,這是雷恩,我的同學。”


    一個朋友一個同學,親疏有別。


    王奕看了雷恩好幾眼低聲問道:“這就是那傻小子?”


    程落伊橫了他一眼,用力掐了他一把讓他閉嘴,兩人的小動作讓雷恩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一樣,捂著胸口說:“依,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王奕挑挑眉,似乎有些詫異雷恩這麽會看形勢,他笑了笑走出去伸出手說:“你好,我叫王奕,是落伊的男朋…”


    “咳!咳!”


    程落伊用力咳嗽兩聲,掩蓋了王奕的話,臉上的表情也帶著些無可奈何,自從她和王奕說了雷恩的事情後,他總說要來認識認識雷恩。


    平日裏醫院的人總認為他們是小兩口,她解釋多了也就不想解釋了,反正現在對她而言王奕更像親人的陪伴。


    王奕知道她還有些顧慮,雖然他一顆心早就留在了她那裏,可她好像還不太懂,算了,時間還多的是,他總會有一天能讓她知道,他比她想象的,好好愛她。


    雷恩長嚎一聲“no!!!!”


    掩麵而逃。


    王奕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程落伊麵對兩個小孩性格的男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隻能說出“你們”兩個字。


    “好了,今天你開學,把手續辦好了帶康康去吃點好吃的,他可禁嘴一段時間了,你再不依他,我可哄不住了。”


    王奕把話題叉開,程落伊看著雷恩跑走的方向也有些無奈,隻能點點頭說:“走吧。”


    她在外國他鄉,被王奕照顧的妥當貼切,這裏沒有絲毫風波能夠影響到她,王奕功不可沒,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不多久,w市將會有一場世紀婚禮。


    春意盎然,花房裏已經有早春的花朵盛開,溫暖的玻璃展屋裏麵一道倩影正在忙碌。


    她緩緩地移動著步伐,雖然緩慢卻輕巧玲瓏,蔥白的指尖輕輕點著數目,眼看越來越多的粉色玫瑰開得豔麗,她情不自禁的撚下一朵放在耳畔。


    阮佩轉過頭對著外麵站立的男人巧笑倩兮,滿臉洋溢著無比的幸福,傅祁冥站在外麵看著她,也露出了幾分笑意,過了幾秒她小心地從展房裏走出來。


    傅祁冥隨手拿起一旁秋千上搭著的披肩披在阮佩肩頭,笑著說:“外麵風大怎麽把外套脫了?”


    阮佩背著雙手,突然伸到傅祁冥眼前,一支開的嬌豔的深紅色玫瑰花,比她耳畔那朵開的更豔麗更芬芳,傅祁冥下意識向後一躲,那花兒搖曳了一下。


    “這朵送給你,裏麵的花兒都開了,到時候99999朵玫瑰裏,我至少可以出一百朵呢。”


    阮佩看他向後躲了一下,動作一頓,卻很快當作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把玫瑰花遞給傅祁冥,似乎不曾發覺他藏於心底深處的抗拒。


    傅祁冥扯出一個笑容,接下玫瑰花說:“好,到時候就用你那一百朵玫瑰作花球。”


    他們的婚禮定在了五月中旬,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正好是下一批花期,瞧著這玻璃展房裏開的嬌豔欲滴的玫瑰,阮佩越發期待起五月的那場世紀大婚禮。


    二人在花園裏待了一會,阮佩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她現在的身體比以前更加脆弱,就像一個水晶娃娃一樣需要人細心妥善的照顧。


    “進去吧,外麵風大。”


    汪星萍那一刀雖然沒能要了阮佩的性命,可她也幾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道迴來的,她本來就心髒不好,最嚴重的時候幾乎差點沒能醒過來。


    雖然那一刀對阮佩身體傷害極大,但阮佩卻甘之如飴,如果沒有那一刀,傅祁冥也不會事事都順著她,他們二人的婚禮更不會這麽快就提上了日程,這些都要感謝汪星萍。


    現在亦鳴一切都已經上了正軌,而傅祁冥為了照顧她把亦鳴交給羅牧和陶澤二人,這也是讓她最感動的地方。


    “祁冥,佩佩,粥熬好了,你們快過來吃,蓮子百合粥,清淡養胃。”


    一個保養的極好的女人站在餐桌旁看著兩人,眼裏滿是慈愛和欣慰,她對著兩人招了招手,碧綠通透的貓眼祖母綠寶石熠熠生光,中年女人的一言一行都華貴又端莊。


    阮佩挽著傅祁冥的手走進來嬌俏的撒嬌道:“媽,昨兒我可聽見你讓穆姨買了黨參鮑魚呢,你怎麽就拿蓮子百合打發我們呀。”


    這一年阮佩雖然身體差了些,過的可是順心順意,她從醫院迴來後,傅祁冥為了照顧她不但自己搬進來了,把她母親也千裏迢迢從q市請了過來。


    阮母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眉梢眼角藏大氣,音容相貌露柔和,和汪星萍截然不同的兩種女人。


    汪星萍雍容華貴,而穆沈慈更多的是女性特有的魅力,這種魅力就像清澈流水,蕩漾著把歲月包裹,最終留下溫柔和優雅。


    她看著撒嬌的女兒笑道:“那些是做給祁冥吃的,你這個小饞貓,現在身體還沒好,就想著吃這些大補的東西。”說完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傅祁冥,很快又挪開了目光。


    阮佩看見母親的模樣心裏更是明白了幾分,羞俏交加間跺了跺腳鬆開了傅祁冥小跑到餐桌旁,傅祁冥依然帶著笑意,隻可惜這束笑意淺淺地留在了表麵上,不達眼底更不是從內心而發。


    他當然知道穆沈江話裏的意思,他和阮佩雖住在一個屋簷下,卻從未同房,諾大的主臥裏他一直都是睡在側間,其實他本是想睡客房,隻是因為阮佩那時離不了他,隻好兩人都睡在主臥。


    可惜這一年裏,就算兩人都睡在主臥裏,也不過是一個睡側間一個睡大床。


    這件事情阮佩和她母親提起過,以前穆沈慈是擔心阮佩的身體,覺得傅祁冥這樣做無可厚非,甚至還支持,打心眼裏覺得傅祁冥是真心在乎喜愛阮佩才會克製自己。


    可現在阮佩的身體一天天好了,這件事竟然也沒什麽改變,這就讓她有些疑惑了,她不是想讓二人生米煮成熟飯,隻是兩人都要結婚了,在分床睡是不是有些過了?


    穆沈慈甚至旁敲側擊的問著阮佩是不是傅祁冥身體有些問題,卻得知兩人幾年都不曾有過肌膚相親,甚至最多的也就牽手,連親吻也幾乎沒有。


    這讓她大吃一驚的同時更加擔心起傅祁冥的身體,這才日日做些藥膳希望能不傷及傅祁冥的自尊的情況下,幫他調理一二。


    阮佩湊在母親耳邊,臉色又紅又躁,小聲的說:“媽!你這是做什麽呢!”


    穆沈慈臉色不變,依然慈愛的看著傅祁冥,低聲說:“你不要管,媽媽有分寸。”


    阮佩無法,這樣的場麵實在太過羞人,她哎呀一聲扭身上了二樓,隻留下穆沈慈和傅祁冥二人。


    “祁冥啊,我給你熬了海參粥,在鍋裏呢,這白粥太清淡,你多吃些海參粥。”


    傅祁冥無所謂的點點頭,走過來坐下,旁邊有張報紙他順手撿起,是份金融時報,上麵諾大的幾個字讓他起了興趣。


    “耶魯布克國立大學再現華人身影,商學院亞裔女學生爆冷門黑馬奪冠。”


    這則消息占了不大不小的版幅,這是三年一度的耶魯布克國立大學金融專業全球競賽,其內容之廣,參與項目之多,考察難度之大,都成為這場全球競賽的注目之處,距離上一次華人奪冠似乎還是十年前,奪冠的人似乎還是他的二叔。


    沒想到十年後,又有一華人奪冠,還是個女生,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甚清楚的報紙上隻有女孩的側臉,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心中猛的一動,他繼續看下去,卻沒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奪冠的女學生是來自加拿大的華裔,李薇安,莉莉安。


    他放下報紙,穆沈慈端著冒著熱氣的海參粥走過來,放在他麵前說:“小心燙,海參很新鮮,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溫暖和煦如同春風拂過讓人很難說一個不字,穆沈慈比汪星萍更懂得如何用柔軟的方式操控人心。


    傅祁冥點點頭,舀了湯匙放進嘴裏,還帶著燙意的熱粥溫暖著口舌,從舌尖彌漫出的大海的鮮甜,他雖然不喜海參的色澤,可放在粥裏卻又恰到好處,味道鮮美誘人。


    “很好吃,伯母。”傅祁冥嚐了一口後笑著說道。


    穆沈慈似乎有些高興,看著他嗔笑道:“還叫我伯母呢,還有兩個月不到,你和佩佩就是夫妻了,我打心眼裏高興,祁冥啊,把佩佩交給你,我放心。”


    傅祁冥不動神色,臉上依然是笑意盈盈,隻是卻不搭話,嗯了一聲細細的吃起麵前的海參粥。


    穆沈慈眉頭輕蹙,卻很快撫平,她就坐在一旁看著傅祁冥一口一口的舀起粥喝,過了好半晌她才小聲問道。


    “祁冥,別怪媽多嘴,你,是不是身體有點問題?”


    傅祁冥喝粥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穆沈慈,沒有反駁卻也沒有應了她的那句“媽”,隻是迴答道:“我前些日子剛去檢查過,很好。”


    穆沈慈看他一本正經地迴答,知道他肯定沒往那方麵想,一下子有些著急,阮佩也不小了,這結了婚也該一年抱倆仨了,她皺了皺眉頭說。


    “那你,怎麽不和佩佩,同床睡?”


    傅祁冥眉頭一挑,放下湯匙反問道:“您想我和佩佩同床睡?”


    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送了迴去,穆沈慈被他的話噎住了,一下子說想也不是,說不想也不是,隻能看了他一眼說:“我是想你們倆,好好的。”


    傅祁冥順水推舟,立刻迴答道:“我和佩佩,一直都好好的,好了,我吃好了,您的手藝很好,我出去一趟,晚些迴來。”


    說罷起身上了二樓,穆沈慈看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又無奈的消了聲,隻能皺著眉頭不知道傅祁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最後嘖了一聲進了房間裏。


    傅祁冥上了二樓後卻沒有迴主臥,徑直去了衣帽間,換好了衣服就準備出去,一陣清風拂過,他沒有迴頭卻也知道門口站了誰。


    阮佩神色難辨,剛剛在一樓的對話她聽全了,傅祁冥沒有想和她同床的意思不說,甚至不曾主動叫她母親一聲媽,一再用您和伯母相稱,看起來哪有兩個月後他們二人就要結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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