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澤本想偷偷摸摸看看陶源來這裏做什麽,沒想到剛一出門就收到了他媽的連環奪命call。


    他壓低了聲音躲在拐角處接聽了電話說:“喂,媽我這正忙著呢,你有什麽事兒等…”


    “還等呢!你哥去找你去了,你在等就等著他把你脖子擰掉吧!你還和任希在北岸咖啡嗎?”東方子喻好聽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急切。


    陶澤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奧:“什,什麽?我哥,怎麽知道的?!”


    東方子喻聽著自家兒子傻不拉幾的問話恨鐵不成鋼地說:“怎麽知道的!當然是我說漏嘴了啊!”


    陶澤被他媽這句理不直氣也狀的話噎到了,過了一會才歎了口氣說:“晚了,他已經找上門了,我死定了。”


    東方子喻那邊也沒了聲音,過了幾秒她似乎突然察覺到不該這樣坑了自家大兒子又坑自家小兒子,小聲的說:“不然,打給小小吧,說不定她能拖住你哥。”


    陶澤嘴角抽了抽,想起蘇小小那嬌蠻跋扈肆意飛揚的樣子腦袋有點痛,他一向搞不定蘇小小,他哥也是被蘇小小煩得沒法子,卻偏偏打不得罵不得趕也趕不走。


    說不定蘇小小還真能拖住陶源。


    他眼一閉心一橫咬咬牙說:“行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向外麵張望了兩眼,就怕一眼錯過了陶源讓他找到了任希。


    糾結了片刻,他又按出一個電話,反正蘇小小他都叫來了,再把那個男人叫來湊成一鍋粥吧!反正這裏也夠亂了!


    “喂,怎麽了?”傅祁冥接起陶澤的電話問道。


    “傅總,我哥來了。”陶澤一句話簡單又直白。


    “嗯?陶源?他過去做什麽?”傅祁冥頓了一秒,站起來拿過手邊的衣服邊走邊說。


    “過來逮我呢,你來晚了就會失去一個像我這麽好的助理,以及星語的合同,你快來吧,北岸咖啡!”陶澤低聲說道,恨不得立刻就去把傅祁冥撈過來。


    “嗯,千萬不要讓他壞了事情,我馬上就過去。”


    陶澤苦著臉,還想在說些什麽電話卻已經被掛斷了。


    他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也要有這個能耐啊!我什麽時候攔住過陶源!”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現在先攔著試試看吧。


    等他一出去就看見桃源從電梯裏出來,來的可真夠快的!


    “陶源!”陶澤走上去攔住麵色難看的男人說。


    沒想到陶源看見他,竟直接拎起他的衣服領子低聲質問道:“任希呢?你搞什麽?!”


    陶澤嚇了一跳,掙紮道:“你先放我下來。”他掙紮了幾下就被陶源鬆開了領子,低聲氣道:“好好說嘛。”


    陶源皺著眉頭陰冷著看著他說:“你膽子大了,誰讓你找她的?”


    陶澤不懼不惱嗤了一聲說:“怎麽,我找誰還要和你報備!你倆不是分手了嗎?去了英國這麽幾年,我以為你要和蘇小小結婚了呢。”


    陶源突然擰住陶澤的胳膊,怒道:“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我看你是骨頭輕了!任希呢?!”


    陶澤哎喲一聲扭了兩下掙脫開來,悶聲說:“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去找她?”


    這一句話讓陶源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


    “他知道我是你弟弟,遇見我的時候已經情緒不太對了,你知道的,傅祁冥對星語勢在必得,你是進去勸她不要把星語賣給我們還是重歸於好?”


    陶源的眉頭又緊緊的皺在一起,猛的轉頭死死的盯著陶澤,似乎要把他剖開成幾瓣才好,陶澤撐著和他對視,最後竟是陶源先敗下陣來。


    “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麽?”陶源停住腳步,厲聲問道。


    “沒什麽,真的就是星語的事情。”陶澤除了一身的冷汗,就怕一個沒受住把他造謠蘇小小要進軍演藝圈的事情說出來。


    陶源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這次陶澤沒打著他的名號獲取便利才奇怪了,他哼了一聲推開陶澤大步向前走去,他一定和任希說了別的,否則任希怎麽會同意和他見麵。


    一點五億,嗬,也真敢獅子大開口。


    陶澤一看沒攔住陶源,心底涼了半截,跺跺腳不知道該怎麽辦,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嬌俏甜美的女聲。


    “陶源~!”


    陶澤頓時鬆了口氣,太好了,救星來了。


    蘇小小踩著閃閃的高跟鞋,小跑著從電梯裏出來,奔向這邊的兩人。


    陶源眉頭緊皺倒退了兩步,陶澤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攔住他推了他一把說:“得了,你先處理好這位姑奶奶吧。”


    “你!”陶源怒瞪陶澤一眼,剛準備走開就被拉住了手腕。


    蘇小小貼上來,精致的臉蛋年輕又漂亮,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朝氣蓬勃的就像一株向陽盛開的鮮花兒。


    “陶源!你迴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呢!要不是東方阿姨和我說,我還不知道呢!“蘇小小嬌笑著問道,語氣裏滿是欣喜。


    陶源太陽穴跳了跳,輕輕推開手臂上纏著的女人,拉開一段距離後說:“我這裏有點事兒,你先迴去,我忙完了再給你打電話。”


    蘇小小撅起嘴巴拉長了尾音嗯~了一聲,搖頭說:“不嘛,你在這兒能有什麽事。”說完她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北岸咖啡她雖然是第一次來,但女人的直覺讓她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男人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她,所以她不但沒有離開,反倒是又站在了陶源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


    陶澤趁著兩人講話的時候悄悄默默的離開了,生怕趟上蘇小小這攤渾水,轉身迴了房間裏準備看看合同簽的怎麽樣了。


    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輕笑,他抬頭看了一眼,任希正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又驚出一身冷汗。


    “怎,怎麽了?這樣看著我。”陶澤把房門關的緊緊的,邊走邊說道。


    任希笑了笑說:“事情解決了?”


    陶澤愣了一下,事情?什麽事情?羅牧對著他一頓使眼色,終於在他說話前拐了過來。


    “噢,噢,解,解決了。”陶澤結巴了一下坐下,看著二人反問道:“怎麽樣,任總,咱們這合同交易,能定下來了嗎?”


    任希笑而不語,推了推手邊的合同,陶澤拿過來看了幾眼,嘿了一聲盯著任希說:“任總,咱們可說好了一點五億呢。”


    合同上明碼標價分毫不讓的寫著兩點二億,這幾天加著一下午,合著一分錢沒少呢。


    “嗯,所以這個合同作廢。”任希點點頭抿了抿唇瓣說道,伸手把那合同接過來撕成了兩半。


    爽快利落的撕毀合同後,叩了叩桌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兩人麵前晃了晃,兩隻手指做了二的模樣說:“兩億,星語的價值羅牧最清楚,這個價錢,隻賺不賠。”


    羅牧知道他們用這個價格拿下星語的確是賺了,但是這錢這數兒他們說的不算啊!正主兒傅祁冥可規定死了一點五個億呢,多一分都沒有!


    陶澤搖搖頭,伸出手比了個一的模樣晃了晃說:“不行不行,兩億,沒有,一點五億。”


    任希剛剛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色猛然就冷了下來,冷哼一聲撇了二人一眼說:“一點五億?你沒開玩笑吧,不說星語出售後即刻就能盈利,二位喊價喊了七千萬,可不是七百七千七萬。”


    她冷笑一聲叩著桌子一字一頓說:“七。千。萬。”


    “不如把這北岸咖啡買下來,一並送於二位?”


    任希收起合同唰的一下站起來,拎著包冷著臉就要離開,陶澤眼皮子一跳,伸手沒拉住,眼睜睜的看著任希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


    陶澤急忙站起來,哎喲了一聲喊道:“任希!”


    任希正巧打開門,這一聲唿喊直從房間裏傳到了外頭去。


    陶源正擺脫著蘇小小的糾纏,突然聽見這聲唿喊,猛的迴頭看過去,兩雙眼睛四目交接,頓時身邊的聲音都靜了,任希一眼望去,竟隻看得到眼前的男人了。


    “阿源。”


    陶源緊皺著眉頭,腳步也挪不動了,冷著臉卻露不出一個笑容,似乎是被什麽挾持住了無法動彈,可仔細看去臉上的表情卻駭人的很,眼神裏幾分痛苦一閃而過,最後化為冷眼冰霜。


    蘇小小先聽見陶澤的聲音,任希這個名字似曾相識,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等她順著身邊男人的視線看過去後,又聽見那句輕不可聞的呢喃。


    “阿源。”


    她叫顧源阿源,蘇小小頓時起了戒備的心思,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霎時就察覺到了陶源的不對勁,她迴頭看了一眼,心裏涼了大半,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表情。


    怎麽會出現在陶源的身上!


    蘇小小立刻向前走了一步,拔高語調溫柔軟糯的問道:“老公~怎麽了?”


    陶源僵直了脊背,頓時看向任希向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卻被身後的蘇小小死死的拉住了。


    蘇小小緊咬著嘴唇,如臨大敵般的盯著任希,她知道陶源心裏一直有一塊地方她進不去,她一直以為誰也進不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


    哪怕她之前從未聽過任希更沒見過她,就在這短短一麵之中,她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女人的樣子,她知道,她遇上了她這一生,真正的情敵。


    兵荒馬亂的這一刻,不僅僅是蘇小小如臨大敵,任希自然也聽見了那一聲嬌俏的“老公”她瞧見陶源身邊的女孩,稚嫩又美好,吹彈可破的肌膚是十年前她的模樣。


    是她剛遇見陶源時,最美的模樣。


    她的心在這一秒,零零碎碎的散落了一地,冰冷的如同寒冬冷洌的狂風唿嘯著吹動著那些塵封已久的迴憶。


    蘇小小戒備的眼神讓她苦笑了一聲,那是張揚又熱烈的愛意,霸道著占有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她後退一步,知道她或許輸了。


    陶澤在後麵看見這副場麵,心裏咯噔一下,依稀聽見一個聲音傳來。


    “完了。”


    任希露出一個說不上是淒清還是涼薄的微笑,挺直了脊背不允許自己哭出聲來,更不允許自己露出半分脆弱的模樣,她就這樣施施然的從房間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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