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洲挨了五十鞭子之後,並沒有再受到其他的重罰,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家夥並不是一個蠢貨吧。


    王啟洲是城南都尉,那麽城東,城西乃至於城北也自然是有著都尉府的存在的,而這些都尉,也都是張湯一個個的選出來的。


    雖然他們各自有著不同的優點和毛病,但是就如同王啟洲所說的那樣,這些地方的官吏,這枉死城的官吏,沒有一個是草菅人命之徒,張湯也不允許這種人的存在。


    之後由王啟洲監督,城南都尉府之人,一人二十鞭撻,作為他們之前沒有監督到這種事情的懲罰。


    莫要說什麽他們創立不久,也莫要說他們剛剛建立起這城南都尉府,一切都還不熟悉,這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理由,若是一切準備將就緒,也輪不到他們在這裏當差。


    張湯給他們爭取的待遇,無疑是這整個枉死城之中幾乎最好的了,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想要這個身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就要承受這個身份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和責罰。


    緊接著,甄薑就看到了一幕她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情景,偌大的城南都尉府的所有的官吏,就直接被打了一個哀嚎遍野的。


    同時,這一刻也讓甄薑對於這個城南都尉府有了更新的認識。


    “我們...”甄薑此時已經覺得自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了,唯一要說的,就是自己欠下了這個男人很大的人情。


    “你想要說什麽?”張湯看著甄薑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冷哼了一聲,“有話就說,之前不是挺大氣的麽,現在怎麽變得這般扭扭捏捏了?”


    甄薑聽到這般話語,直接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輕聲說道,“我欠了大人您的人情,若是大人相信我,我原因給您做牛做馬,還上您的債!”


    說完之後甄薑直接就要跪在張湯的身邊,但是她剛剛有所動作,就被張湯一把拉住了,將她給拽了起來,不過一將她拽起來之後,他趕緊將自己的手收了迴去。


    這一下子,便是甄薑的臉色都瞬間變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恢複了原樣。


    “你不用這樣,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張湯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不再吭聲了。


    同時,張湯也不再繼續看著這城南都尉府的人受罰,而是帶著甄薑走出了這裏。


    甄薑並不知道張湯說的沒有完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卻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人情欠的大了。


    甄薑跟著張湯走了出去,本以為這一出去,兩個人就要分道揚鑣了,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一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再次讓她無比驚訝的情景。


    才是城南都尉府的外麵已經圍滿了百姓,不過這些百姓並不是來這裏看城南都尉府的,而是在這裏看另一個人的,一個此時正跪在城南都尉府的人。


    就是剛剛在錢來賭坊對她各種為難的陳大海,此時陳大海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脾氣,正跪在城南都尉府的門口。


    陳大海一看到張湯出現,立刻就跪著往前麵爬了幾步,直接跑到了他的麵前,然後不斷的磕頭,話還沒有說,額頭已經完全磕頭磕腫了。


    這一下子將甄薑是真的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不過對於陳大海現在的這種情況,張湯倒是沒有什麽感覺,或者說,若是陳大海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裏,他還真的是有些擔心了。


    他之前和張小刀說的“老規矩”,那是他們之間的規矩。


    張湯管律法,也就是官麵兒上的事情,而張小刀則是管理江湖,所謂江湖,那就是這不方便的事情,比如這青樓,賭坊,還有各個幫派。


    這群老油條一個個走的都是陰陽路,說他們違反了枉死城的規矩,偏偏還抓不到他們的把柄,說他們遵紀守法好百姓,可是他們幹的事情還是一個比一個的惡心。


    所以,這種情況下,便有了張湯和張小刀兩個人。


    張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一個地方隻有光明,那麽這光明就是最大的黑暗,同樣的,若是一個地方隻剩下黑暗,那日子也是更加的艱難。


    既然如此,他願意去給這枉死城的百姓一個光明,同時讓這黑暗也放到自己的手中,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狀態。


    張小刀執掌江湖,對付一個錢來賭坊,他自然要比自己有手段的多,此時的張湯隻需要隨便找來一個人問一問,就知道不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了。


    這個家夥運氣不好,或許是張小刀今日的心情也不怎麽好,所以張小刀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兒,正是通知下去了,取締了民間的印子錢。


    這種東西,普通百姓需要的並不算多,除了些許野心勃勃之輩,找到了什麽十分暴利的行業,否則敢去借印子錢的,要麽就是賭徒嫖客,要麽就是被生活逼得沒有辦法的。


    但是枉死城的福利夠好,若是你自己不饞不懶的,真的是因為意外而出現了無法生計的問題,城主府自然會處理的,所以不讓民間再次發放印子錢,對於枉死城的百姓來說,反倒是十分的受歡迎。


    但是對於靠著這個為生某些人來說,恐怕就不是很開心了。


    印子錢的利潤有多麽高,百姓覺得印子錢就是賭,不需要任何的抵押就可以將錢弄到手,若是還不起了,最後再各種逼債,最後將人逼死了還是要不迴錢如何如何。


    哪裏是這般的簡單,在百姓們的眼中是這個樣子,但是在張小刀的眼中,印子錢這種聲音,那可是穩賠不賺的。


    百姓以為自己最值錢的隻有田畝和房屋?


    其實最之前的是他們這個人!


    男盜女娼隻不過是最基本的買賣,若是家中連女眷都沒有,這個時間有太多的活計工錢奇高,但是卻因為太危險而沒有人願意去了。


    這些還不起印子錢的家夥,最後的歸宿就是哪裏,而且還得不到工錢。


    同時還有很多地方都有修煉邪功的,心肝脾肺腎這些東西,那都是越新鮮越好,給出的價格,那也是相當的高的。


    普通百姓沒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本事,但是不代表這群人沒有。


    這裏麵的道道,張小刀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之所以不動他們,是因為他們沒有真的壞了規矩,不會逼著借錢,不會在借錢之後耍什麽手段來逼著他們送死。


    所以張小刀對於他們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是這次,錢來賭坊第一居然是用的騙,這就已經有些壞規矩了,他仰仗自己沒有被抓住,但是這對於張小刀來說,他們恐怕是忘記了,這枉死城之中有一個人,向來都是先抓人再說證據的。


    第二,錢來賭坊在這件事情出現之後,不悔改,不解決,還真的覺得自己是沒有被抓到把柄,就能夠和張湯說什麽屁話了。


    這枉死城的規矩可不是什麽遵紀守法,也從來就不是遵紀守法,這枉死城的規矩就是城主府!


    錢來賭坊之所以這麽做,無非就是因為他自以為他找到了什麽靠山,這也算是事實,這段時間朝堂上也是頗有些虛動靜,據說是朝堂上的某個高官家的公子,來到這錢來賭坊“遊曆”,結果在錢來賭坊玩的很是痛快。


    所以這家夥才和這公子哥勾搭在了一起,然後想要挑戰一下,張小刀出手也是告訴告訴他們,這枉死城,不管是誰,都不能伸手。


    不管他們在不在,都不能伸手!


    所以放出話去之後,關於張小刀之所以會這般決定的原因也就出來了,錢來賭坊瞬間變成了眾矢之的。


    他傻,但是其他的人可不傻,錢來賭坊這是真的壞了規矩,還拖累了所有人。


    一時間,錢來賭坊直接被人封了門了。


    枉死城之中不允許打鬥,但是賭坊之中總不能不讓人下注了吧。


    枉死城一個十二家賭坊,除了錢來賭坊之外的十一家賭坊,幾乎是一起派出來自己賭坊裏麵最好的老千,同時出現在了錢來賭坊,其中號稱枉死城第一賭坊的榮盛賭坊,他們的老掌櫃的,千手佛陀更是直接下場,差點將錢來賭坊給贏哭了。


    一個人,僅僅他一個人,就贏了不下半個錢來賭坊,而且他還是帶著打手去的。


    賭坊的規矩,不能走。


    所以今天這群砸場子的家夥,一個個的都帶著自己賭坊之中的夥計,生怕那錢來賭坊之中的人動手了一樣。


    那錢來賭坊的掌櫃的陳大海看到了這架勢就知道對麵是來者不善,而且絕對不是自己能吭聲的。


    兩三個百姓不來這賭,卻來這裏鬧事兒,他能夠說的有理有據,打了也就打了。


    但是這群“客人”若是來了,自己不讓賭,最後鬧起來,他就完蛋了。


    陳大海隻能點頭哈腰的走到他們的麵前,希望他們能夠放過自己,放自己一馬,給自己一條活路。


    不過這個想法,最後卻是被拒絕了,因為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鬧事兒的!


    陳大海看著一個個下手十分的豪爽,但是贏得也是十分痛快的眾人,他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得罪人了,可是張湯這般做,那負責的人情,卻也是太大了一些吧。


    等到打探的人迴來了之後,他算是知道了他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張湯沒有出手,出手的是這枉死城之中另一個不能得罪的人,五步蛇刀爺,而他讓這群人出現也非常的簡單,那就是告訴所有人,以後大家都不能再放印子錢了。


    張小刀沒有說為什麽,也沒有說做這個犯不犯法,得不得罪什麽的,他隻是說,這種事情城主府也能夠做,本來就是城主府送給他們的福利,現在城主府要將這個權利收迴去。


    這種話一出來,賭坊和暗娼之地,還有那幾個幫派的人登時就明白了過來,這是有人不知死活,又忘了這是枉死城,又忘了這裏的規矩就是枉死城的城主府了。


    所以錢來賭坊遭殃了。


    在承擔出現在城南都尉府之前,他的錢來賭坊已經快不是他的了,千手佛陀已經連贏了二十一把,每一次都是全壓。


    一下子,他錢來賭坊,資格最老,賭術最好的那個管事,直接就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賭術之間的較量,動輒那就是破家滅戶啊。


    剛剛張湯若是不出來的話,韓龍恐怕就要選擇衝進去了,他衝進去的話,也不過就是被說成是闖衙門,鞭撻和棒打已經是極致了,但是若是再不讓那群人停手,他的命恐怕就是沒有了。


    他可是知道,在這一行,可不是你輸光了就可以結束的,他已經不指望什麽繼續在這裏將錢來賭坊做下去了,一口氣兒得罪了城主府和所有的同行的陳大海,這一刻他無比的清醒。


    此時的陳大海,隻希望自己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僅此而已。


    陳大海看著張湯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他什麽都不說,就是一口氣兒的磕頭,磕頭,再磕頭。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是放屁一樣,不如就用最簡單的事情,直接一個頭一個頭的磕頭下去,或許張湯會覺得自己罪不至死也不一定的。


    張湯就這麽冷眼看著,他知道張小刀出手,這錢來賭坊,恐怕一定會生不如死,不過張小刀這麽幹,倒是讓他有些驚訝了。


    張小刀的這種做法不能說不好,甚至可以說,這是借刀殺人的好方法,但是這手段可是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的後手了。


    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便是這錢來賭坊的人都被他借刀殺掉了,恐怕這件事情也已經成為定局了,沒有人敢在這枉死城逼著張小刀自己食言而肥,除非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這麽做,還真是讓張湯有些驚訝,不知道張小刀這到底是借著這次機會要嚴整一下這種事情,還是說,這個家夥真的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在這種心情下,張湯麵前的這個陳大海活活的將自己磕暈了過去,看著他直接一頭栽倒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張湯就知道,這個家夥是真的昏過去了,不是裝出來的樣子。


    “你去一趟錢來賭坊,讓他們見好就收,這件事某家知道了已經!”張湯直接看向了甄薑,然後毫不客氣的吩咐了起來,讓她去做這件事情,然後張湯自己則是準備迴城主府好好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麽了。


    當然,在臨走之前,張湯還是對著甄薑說了一句,“這件事情做完你就可以迴家了,日後應該不會有人再為難你了!”


    同時還讓鬼鳥隨身護著甄薑,並且告訴鬼鳥,務必保護甄薑到家之後,再迴來找他。


    雖然鬼鳥一聲不吭,頭都沒有點,不過張湯卻是知道鬼鳥已經知道了。


    對於這個“大姐姐”,張湯還是十分的了解的。


    甄薑還想要在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張湯急匆匆的腳步,便知道說什麽也不是時候了,隻能客客氣氣的帶著那“鬼鳥”朝著錢來賭坊走去。


    而張湯此時則是徑直前往了城主府,他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善後與否了,有鬼鳥在,雖然他的“鬼鳥姐姐”神誌有些不清楚,甚至可以說還有那麽一些傻唿唿的,但是她的實力是極好的。


    當初自己遊曆的時候,專門挑著危險的地方去,看了城池之後,直接就跑了一趟無邊荒漠,雖然隻用了兩天就被受了重創的鬼鳥給扛了迴來。


    但是這一路上,他也算是見識到了這個鬼鳥的實力,重傷之軀,殺敵尚且如同屠雞宰狗一般,最後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都被重傷的她一掌給拍碎了腦袋。


    雖然最後兩個人都是重傷頻死的狀態,不過好在是都迴到了枉死城之中,活了下來。


    所以有了鬼鳥的保護,張湯對於那個叫做甄薑的姑娘的安危還是十分放心的,而且剩下的也是比較簡單了,無非就是傳個話罷了,等到他們停手之後,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


    印子錢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有人為了錢,竟然都開始玩弄這一套了,那麽這個東西,停止了也就停止了。


    隻不過張湯感覺事情不是他想象之中那麽的簡單的。


    他還是需要好生看一看的。


    很快,張湯就帶著眾多城主府的護衛來到了城主府之中,而此時整個城主府都感覺得到一陣森嚴之感。


    張湯頓時有些愣住了,這種氣氛,看來自己沒有想錯,還真是有些問題了。


    張湯收斂了一下心神,直接就走了進去,城主府的護衛自然也是沒有攔住他,而他身後的護衛也是各自歸隊了,十分的自然。


    隨著張湯往城主府裏麵走去,越走他的心越驚訝,因為越走他感覺到這個氣氛越是濃重。


    平素裏都是外緊內鬆,或者外鬆內緊的這種防守狀態,可是今日卻是完全不一樣,因為今日不但外麵防守的很是森嚴,裏麵防守的更是森嚴。


    甚至還沒有進入二門到達內院,他就已經看到了這城主府之中的緝盜顏思齊,這是一個另類,平素裏最是吊兒郎當,但是張湯卻是知道,這個家夥的實力同樣是不同凡響。


    或許沒有達到金丹之境,但是他的手段便是金丹修士恐怕都做不到的,他是緝盜,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名大盜,現在枉死城往來的各類任人物,絕大部分都要經過平安客棧過一層手。


    所以他們再來之前,有關他們的消息就已經被沈胖子派人送到了張湯的手中,告訴這群人的性格和本事。


    讓枉死城的人,早日決定這群人,到底是殺了,還是接應。


    但是在張湯和沈胖子出現之前,枉死城能夠度過那段最為艱難的時光,這緝盜大人顏思齊可是功不可沒的。


    那一手探聽和偷盜的本事,他若是願意,從一個人進入枉死城的視線開始,到他正式進入枉死城,他的一切恐怕就已經被顏思齊給翻了一個底兒掉了。


    然後再加上魏諷和戲誌才的分析,是真的前來投奔,還是躲災,亦或是前來搗亂乃至打探的,也就被他們弄得差不多了。


    就是靠著他們三個人的配合,這枉死城才度過了那最艱難的時光,逐漸的壯大了起來。


    到了後麵,便是朝堂之中的那位丞相嚴燕大人,都不由的親自到訪枉死城,請了他們三位出手,將老飛燕軍挨個查了一邊,那些士卒暫且不說什麽了,但是那校尉,都尉及其以上的諸多將校,那是一個都不能拉下。


    還真的別說,讓他們這般的痛痛快快的徹查了一邊之後,還真的抓到了不少驚喜。


    而且這位緝盜大人,除了這份兒本事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警覺也是最高的。


    枉死城做到這一步,那城主府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有著他的存在,無論你是想要打聽還是暗中探查,就沒有一個能夠逃得托他的眼睛的。


    有著這種本事的他,自然也是這城主府之中不露聲色的保護神了。


    而現在,張湯竟然見到了這個緝盜大人竟然在這裏,他非但沒有防守內院,反而是在這中間親自坐鎮,看來今天的事情,還真是不小的。


    張湯和顏思齊相互對視一眼之後,互相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往前麵走去。


    而來到了內院之中,來到了那內室之外,他再次被驚住了。


    因為門外還有一個守衛,這個守衛就是那位一直神神秘秘的副城主,王詡老大人算得上是城主府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了,若非是張湯這種就在城主府任職的人,恐怕都已經忘記了,這個枉死城還有一個副城主的。


    同時,便是這枉死城的諸多百姓們,也是對這個副城主動不動就遺忘,主要是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如果說顏思齊是主動的將自己的存在弱化,那王詡就是直接將自己變沒了。


    若非是張湯是個好學的好小子,他恐怕都不知道這個王詡的實力到底有多少。


    剛剛進入這枉死城的時候,王詡就是一個和魏諷在院子之中下棋的小家夥罷了。


    但是張湯從來沒有對他輕視過,或者說被現實打擊的已經沒有了心氣兒的張湯,哪裏還敢看不起任何一個人,對於這個一直平平淡淡的老人家,也是畢恭畢敬的,總說老人的經驗就是最好的老師。


    或許是被張湯這種好學所打動了,在某一次張湯被手中的《韓非子》給弄得頭昏腦漲的時候,王詡直接將那《韓非子》從張湯的手中拿了過去。


    然後就那麽非常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然後又一遍,然後又一遍,最後三遍之後,王詡直接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開始給他講解了起來。


    沒錯,王詡就翻看了三遍之後,就開始給張湯講解起這《韓非子》了,而且講的比張湯的師傅,劍門的掌門李鍪講解的還要好,好很多的那種。


    李鍪能夠讓張湯很清楚的明白這本書之中講解的是什麽,但是真的要將自己融入進去,張湯還需要靠自己才行。


    但是王詡不一樣,王詡直接就用自己的言語,將張湯給帶進了書中的世界,讓他仿佛直接變成了那一個個主人公一樣,直接切身實地的感受著那書中的世界,那書中的含義。


    當張湯迴過神來的時候,王詡已經將所有需要講解的東西都已經講解完了,同樣的,張湯也已經真的理解了《韓非子》這本學術。


    最重要的是,王詡不單單給他講解完了《韓非子》,還將他的修煉也給講解了一遍,將他的修煉好生捋了捋。


    最後,當張湯從王詡身邊離開的時候,他都是有些懵懂的,因為那個時候的張湯已經不單單是在學習師傅給他的東西了,他已經開始自己走出來了,也就是從入門,變成了小成。


    或許終有一天,他將自己的想法,通過他學到的東西,走出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那麽他的修煉和心境也就進入了大成境地。


    或許還有一天,他不但走出來了自己的道路,還將兩者榮辱貫通了,那麽他就算是真正的修煉圓滿了。


    在此之前,張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走到那一天,看著那晦澀難懂的《韓非子》,他覺得自己這一生能夠走到大成已經算是得天之幸了,他此時卻是覺得,或許自己真的能夠一窺那圓滿之境,成為一代宗師,也未嚐不可。


    而這一切,就是這個平素裏最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老人給的。


    並且在這之後,在張湯的眼中,這個神秘的老人不單單越來越神秘,也越來越高深了起來。


    這個看似沒有一絲一毫本事的老人,曾經在戲誌才在突然變得狂暴的大陣之中差點走火入魔的時候,眾人都已經惶然無措的時候,他直接踏入了那狂暴的大陣,然後單手就將戲誌才給拎了出來。


    同時另一隻手,還將那張湯看都看不懂的大陣給正了迴去。


    還有一次,那個枉死城之中一副閑雲野鶴狀態之下的乾元道長,突然發了瘋一樣的開始發狂,身上也突然金光大冒,突然黑氣滾滾,是不是還融合到了一起,最重要的是他的神誌都變得十分的不清醒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乾元道長,最起碼已經到了金丹境地,而且還忽上忽下的,氣勢也十分的狂暴,這一次仍然是王詡出手,而且在他出手之後,直接就將發了狂的乾元道長給摁了下去。


    那什麽金光和黑氣,直接就差點讓王詡給打散了,最後若非是這家夥及時清醒了過來,恐怕乾元道長那點修為就沒了。


    此時這位深不可測的副城主居然親自坐鎮門外看護不說,而且還這般的嚴肅,這可是要了老命了,這得是多麽重要的事情啊。


    “王詡老先生!”張湯沒有管王詡叫做副城主,而是叫了他一聲老先生。


    這也是張湯對王詡的尊重了。


    同時,王詡也是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示意讓他趕緊進去吧,從王詡的眼神之中,他已經知道了,這裏麵應該是已經就等他了。


    此時張湯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但是他絕對不能再晃悠下去了,他要最快速度的衝進去了。


    當張湯出現在內堂之中的時候,果然發現這裏麵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此時的內堂之中,已經做了好幾個人,枉死城的城主大人戲誌才坐在主位上,而下麵的就是枉死城的主簿魏諷,同時還有一個張小刀,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從哪裏竄出來的。


    看著他們幾個人,雖然還是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不過張湯仍然是朝著他們拱手一行禮,然後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麵去。


    此時他才發現,房梁上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一手握著燒雞,一手拎著酒壇子的乾元道長,看他這架勢,似乎今日的事情和他也有關係。


    這一下子,張湯就更加的迷茫了起來,若是這般的話,這事情還真是夠大的。


    此時戲誌才看著眾人也已經基本上算是到齊了,所以便開始了他的話語。


    “爾等從今日開始,恐怕諸位就要和某家一樣,暫時的離開這枉死城了。”戲誌才直接開始了進入主題之中,“爾等也知道我天狼的狀態現在是什麽樣子的,我不殺敵,敵便殺我。


    所以這一次天狼朝堂已經決定主動出兵了,同時,枉死城作為天狼的城池,而我等作為劍門之人,這一次也會同時隨行,不過枉死城畢竟不是軍旅之中,所以這次我們會單獨行動。


    今日叫了你們前來,是想要告訴你們,你們的任務是什麽,張湯和張小刀你們兩個人既然能夠自己找到這裏來,說明你們也算是成長了,既然如此,你們這一次也會有各自的任務!”


    聽到戲誌才這般說,張湯和張小刀兩個人也是身子一正,尤其是張湯,此時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動,他頗為慶幸他不是一個愚鈍的人。


    戲誌才看著他們都沒有意見,便直接說道,“這一次我等需要兵分數路而動,某家會單獨走一條路,去一個地方辦事,而你們則是要去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事情,不過我等的終點卻是一樣的。”


    戲誌才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直接將身後的地圖抽了出來,然後攤平鋪在了眾人的麵前,給他們分配了起來。


    “魏諷先生,你和張小刀一路,你們要去一趟阜平城,去那裏找一個人,他會告訴你們下一步的算計,同時他手中還有不少的人馬,倒時候你們直接接手過來。”


    戲誌才先是將他們的第一步要去的地方指了出來,同時告訴他們去找誰,做什麽。


    同時看向了另一邊的張湯,伸出手指了另一個地方,“你的地方很簡單,這裏!”


    戲誌才直接伸出手微微一指,然後就將他的目光放到了涪陵城那裏,“去了這裏,想來你也知道,你要去找誰了。”


    “弟子明白!”張湯還要喊上戲誌才一聲師叔,這聲弟子倒是說的很是正確的,同時到了涪陵城,若是不去平安客棧,那他可就真的如同蠢貨一般了。


    同時,現在的平安客棧也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韓龍的到了寇興的“幫助”,沈富也已經直接拿到了皇商的身份。


    他現在光明正大的坐著這種需要靠山的買賣還是其次,直接在天狼和車遲之間不斷的往返,看似是一次次的去購買些許無傷大雅,卻是頗為掙錢的東西,但是將更多的糧草,還有更多的就是各種軍械和....消息!


    此時沈富雖然還是那個滿臉笑容的死胖子,但是他的名聲慢慢的也已經傳了出去,隻不過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也是劍門之人,便是現在負責駐守塢城的那位劍門長老,他也是不知道的。


    隻知道這個人,對天狼很是友好,而且在他沈富的幫助之下,天狼庫府之中的大量錢財都被快速的送了出去。


    同時換成了對他們更加有用的,並且能夠長期儲備的東西和物資。


    沈富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商人一樣,他深切的理解這商人應該是怎麽用的,現在那車遲正在玩的這點手段,壓根就沒有入了他沈富的眼睛。


    在沈富看來,這就是在給天狼送底蘊!


    雙方平淡無戰事,而天狼當初敗的太過於突然了不說,很多本來屬於天狼的底蘊都沒有能夠讓他帶迴來,反而是便宜了車遲。


    再加上車遲這般數百年的勵精圖治,這才慢慢的形成了這種,敵我懸殊過大的差距,這當然不是什麽好事兒,當初若非絕大部分的主力都在和滄瀾交戰,外加讓滄瀾等人看到車遲的後放不穩,也能夠讓他們放寬心的話,恐怕天狼早就被滅掉了。


    如今雖然車遲看似開疆擴土,收複失地了,但是換句話說,他們的底蘊仍然差距非常的大,大到他們現在都沒有辦法將這種差距彌補。


    同時,這也是一種很難以彌補的事情,此時車遲的條件,還有他進展的速度,都遠遠不是孱弱的天狼所能夠比擬的。


    但是居然有這麽一個蠢貨在這裏給天狼送糧送錢!


    雖然他們的算計很好,讓天狼逐漸的學會購買糧食,改種植其他的東西,不但能夠獲得更多的錢財,還能夠獲得更多的糧食。


    等到他們已經完全依賴購買和買賣的時候,然後也等到他們的田地已經無法再短時間的種植糧食的時候,他們隻需要將這種買賣一斷,然後很快就能夠讓天狼大亂起來。


    這種算計沒有問題,而且這種算計,若是靠著一群官員來解決,也不好解決。


    因為商道和為官從政完全是不同的兩種東西,所以他們的這個計策,看似天衣無縫。


    但是在沈富看來,這就是給他送功勞,在兩國之間的官員看來,這就是一個無解之題,但是在他這個專業的商人,還是個已經學習過商道的商人來看,這就是機會啊。


    現在天狼什麽最多?


    糧食,錢財,糧食多到都賣不出價格去了,錢財多到都不知道怎麽花出去了。


    這就是局部商業繁榮造成的畸形,但是作為商人的沈富直接告訴他們,窮文富武啊!


    誰有錢了,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學點什麽東西呢,大興學堂,搭建武館,在朝廷的暗中幫忙之下,沈富在塢城開始了一次次的大動作。


    然後將百姓之中的錢財快速的斂走,壓根就沒有給他們奢靡的機會,就告訴他們,他們手中的錢不夠了。


    同時,沈富也沒有欺騙他們,他這段時間手中已經有了一個正式的煉丹師了不說,還讓他帶出來了不少的學徒。


    這群人幹別的不行,給一群孩子或者成年人開蒙那是沒有問題的,而沈富從他們手中斂走的財富也將絕大部分換成了貨真價實的各種鍛煉身體的藥草。


    在這種情況下,塢城乃至天狼,都開始慢慢的變得強大,雖然這個強大都是絲毫不起眼的,但是這就是底蘊,而在天狼有意的遮掩之下,這種強大也在慢慢的壯大,卻沒有被有心之人所知道。


    而在這種高遮掩之下,沈富也將大量的錢財,換成了更好的資源和物資。


    天狼的軍隊,朝堂乃至於皇室,都在這種情況下,真正的悶聲發大財,拚命追趕著遙遠的敵人,而此時李鍪當初力主的丞相製度也出現了他應該有的好處,那就是君臣兩個人,直接就是將偌大的天狼變成了一言堂,和沈胖子開始了共同合作的進步。


    而此時,張湯終於又有機會見到自己的那位師兄,而且此時張湯這麽一想,還真的挺想這個家夥呢。


    同時張湯也看向了剩下的哪一個還沒有安排的人,此時房梁上麵大吃大喝的乾元道長已經跳了下來,同時滿臉的謹慎。


    看到突然變得這般正經兒的加厚,張湯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房間大門直接從外麵被人推開了,然後兩個一身盔甲的家夥走了進來。


    “告訴老夫,老夫這次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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