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小輩出手未免有失身份,但是張雷散發的駭人波動讓他們不得不重視。


    從雙方的氣勢碰撞,戰鬥就已經開始了,張雷以一敵二依舊遊刃有餘,他古怪的力量讓乾德和韓建國無從下手,很是被動。


    張雷眼中已經看不出情感,似乎在做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氣機牽引之下,實力虛浮的乾德已經堅持不住,率先發起攻擊。


    砂鍋大的拳頭從上砸下,張雷探出死氣繚繞的手輕鬆接住,慢慢用力,乾德變異的手骨節哢哢作響。


    縱然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可是韓建國顧不得那麽多,如果乾德被秒殺,自己對上張雷和蟹二,定是十死無生。


    “我警告你,別想著和我幹爹動手,他正在替我照顧小四,要是小四沒了一根毫毛,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劍閣殺幹淨。”張雷袖袍一展,山海扇迎向韓建國,眼神掃過塵紀,提出警告。


    塵紀抓劍的手突然用力,上麵青筋凸起,可是過來幾秒後就放鬆下來。他不敢賭,他是劍閣最後的長輩。長歎一聲,想要到下麵殺敵,卻被蟹二不動聲色的堵住了去路。


    對於張雷蟹二還是擔心的,畢竟乾德和韓建國都不是泛泛之輩,韓建國更是當時的佼佼者。


    山海扇被死氣注入後發生了變化,雷法被湮滅,上麵的蠱雕和旋龜之靈竟然主動飛出扇麵,旋龜像是拍皮球一樣的用爪子打著天災壺,蠱雕則是衝著韓建國張開血盆大口。


    韓建國背後朱雀虛影騰空而起,翎羽變換著七彩,出現便攜帶著烈焰濤濤在空中擴散。


    小山般的蠱雕仰天咆哮,抖動背後的翅膀,張開血盆大口將朱雀的火焰係數吸進嘴中,打了個飽嗝,意猶未盡的咂咂舌頭。


    韓建國比作劍指,隔空指向天災壺,正在躲閃的天災壺蓋子彈起砸向旋龜的眼睛,旋龜抬爪格擋的功夫,天災壺裏竄出一道雷電,隻有三寸大小,但是落在旋龜身上的時候驟然變成十丈如同一杆長矛彈出,直接將旋龜捅了個對穿。


    旋龜沒有想到自己的防禦竟然會被破開,迷茫的眨眨眼睛,化為光點飛迴扇子中。怕是靜養些許時日才能再次出來征戰。


    蠱雕發現夥伴被滅,憤怒的衝向韓建國。韓建國抬手收迴天災壺,用暴雪夠成一道屏障,朱雀迴到他身後待命,虎視眈眈的盯著蠱雕。蠱雕口吐火焰,暴雪瞬間化為水滴落下,但是水滴很快又重新凝結成雪花,擋在蠱雕身前。


    韓建國收起天災壺,裏麵的天象災難中的雷和雪都被用盡,還需要再找時機補充。


    蠱雕失去耐心,直接撲向雪幕,霜雪凝在它的身體上,瞬間結成厚厚的冰層,當他徹底穿過去的時候,雪幕全部變成了它身上的寒冰。冰裂聲響起,但是很快又有新的冰封在外麵,蠱雕被困死在冰中,從蠱雕變成了冰雕。


    “畜生終究是沒有腦力的。”韓建國說道,背後的朱雀展翅,火星撲簌簌的下落,劃著弧線撲向張雷。


    張雷抓住的乾德的手沒有鬆開,依舊在角力,另一隻手抬起,並指為刀做出劈的動作。沒有刀刃或者是靈力的出現,空中的朱雀直接變成兩半散在空氣中。


    “時候差不多了,先解決於一個吧。”張雷看向斜上方僵住的乾德:“死靈鎖。”


    剛剛被張雷趁著角力時候灌進乾德身體中的死氣在乾德的經脈中瘋狂擴散,附著在乾德的靈力上,最後變成實物化的黑色粉末。


    乾德突然感受不到身體的靈力了,失去了踏空的能力,身體開始下墜,被張雷拉住。


    肌肉收縮,異樣的感覺褪盡,乾德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正在竊喜,但是轉而變成驚恐:他感受生氣正在透過自己身上的毛孔瘋狂的外散,皮膚開始鬆弛,臉上皺紋慢慢拉出,頭發花白並且開始掉落。


    “我這是怎麽了......咳咳咳。”乾德的聲音更加蒼老,甚至還帶著破舊風箱一般的喘息聲。


    “你的靈力死掉了,沒有靈力支持,你就是個普通的老頭罷了。”張雷鬆手,乾德尖叫著下墜。


    “到你了。”張雷卷起袖袍飛向前方的韓建國。


    韓建國心中懊悔低估了張雷手段的詭異,但是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請住手!”渾厚的聲音傳來,一道發著金光的白袍身影顯露在盡頭的黑暗中。


    正在下落的乾德被托住,韓建國被拉開。


    蟹二和塵紀已經了然來者是誰,修真界擁有這個實力的,隻剩玄真門青風子了。


    “張雷,先別取他們性命。”傳音入耳,這句話隻是對張雷說的。


    張雷停手,等著給他傳音的人到來。


    過了一會兒,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人出現在張雷麵前。


    “我是苟浩東的長輩,青風子。”大師對張雷做著自我介紹,然後向在場的人打招唿:“蟹二前輩,塵紀道友,韓掌門,乾德。”


    “叫我道友即可,算不得前輩,癡長十餘載。”蟹二輕輕搖頭。


    “您就是苟浩東口中的大師爺爺吧。”張雷有些印象,苟浩東曾經和他提起過。既然是朋友的長輩,那麽便客氣一點。


    “為什麽要殺掉他們?”大師直入正題。


    張雷看了看活不了幾天的乾德和露出劫後餘生表情的韓建國道:“他們導致我未婚妻身死。”


    大師看向蟹二懷中的小四,暗歎一口氣:“可是他們動手?”


    “不,是奇遁門弟子動的手,已經被我殺掉。”張雷指了指被剮掉一半身體的陳儀達魂魄。


    “既然罪魁禍首已經伏誅,不知......小友能否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大師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張雷麵無表情,反問:“他們是始作俑者,為什麽放過他們?”


    “現在靈氣複蘇,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作為五大門派其二的掌門,他們的身份舉足輕重。大局需要他們活下來,去做一些有利於修真界發展的事情。”大師斟酌著詞句,說出理由。


    “大局於我何關?於小四何關?”


    “我們其實都會被時代左右,沒有完全的超然物外,畢竟雖然我們是個體,但是我們生存的環境需要整體不是嗎?”


    “那麽他們來金珀山也是為了大局?”張雷歪著頭,指著風燭殘年的乾德。


    下麵的戰鬥不自覺間已經停下來,全部關注著上麵的對話。


    戰場靜悄悄的,這些修士站在血泊中,踩著敵人的屍塊,也在等著一個答案。


    “邪修,人人......得而誅之!”乾德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


    “我說過小四不是邪修!也沒所有殺過任何人!”張雷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身上幽藍色的火焰膨脹,氣浪直接將沒有防備的大師撞了個趔趄,火焰落在乾德身上,乾德化為飛灰。


    五大門派的掌門,死了。


    下麵三方愣愣的看著空中的張雷,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去麵對。


    張雷的身子因為極致的憤怒顫抖,淚水奪眶而出,順著眼眶滴下。


    “邪修!邪修!就你們是名門正派!啊!就你們是正義的化身!我們不管有沒有做過什麽都該死!就連和我們在一起的人都該死!你告訴我,是不是這麽個道理!”張雷衝著大師呐喊:“如何判斷邪修,全憑一句話!殺了普通的修士,也可以一筆帶過!因為他是五大門派的掌門,就不該死嗎?啊!你告訴我!”


    蟹二的老部下們黯然神傷,低下頭,保持著沉默。


    大師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張雷宣泄。


    “你們告訴我!他乾德!手上有沒有人命!殺的那個人是不是該死的!我怎麽聽說他和韓建國連少林門的方丈都坑死了!他們兩個豈不是天下最大的邪修!”


    龍虎門和奇遁門的弟子頓時覺得麵上無光,拿不住手裏的法寶。他們當中有很多人,見證了那個所謂的“變天”行動。


    “他們顧全大局了嗎?他們受到製裁了嗎?按照他們的理論我這也是為民除害——”張雷沒有用靈力,用嗓子喊得聲嘶力竭。“我敬您是苟浩東的長輩,也明白您的心情。但是!為什麽您不能站在我這個角度想一想!要是苟浩東死了,或者是宋思萱殘了,你們會不會因為所謂的大局停下報仇!”


    “你冤枉大師了!”首長的聲音從地麵傳到空中,他和其他的各門派的宗主和負責人剛剛趕到,一旁魔天血月用靈力放大他的聲音“如果你關注新聞,你會知道我國修士女朋友被鷹國大家族綁架,他衝冠一怒為紅顏,在鷹國大殺四方,結局是他女朋友廢掉,他身死。”


    “你是說......”張雷喃喃道。


    “是苟浩東和宋思萱。所幸苟浩東活了過來,宋思萱跌境,下半身失去知覺。”大師暗歎,眼前的張雷和苟浩東二人都是小輩中最出色的修士,但是都遭遇這些折磨,或許這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吧。


    沉默了一會兒,張雷道:“我迴去鷹國為他們複仇的。但是現在,我想要把我和小四的事情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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