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爪擊在斧頭上,劍陣劇烈顫抖,但是生生抗住了張雷的這一次進攻。


    “開天斬!”指揮劍陣的聲音又響起,一柄柄飛劍發出各色的光芒,交織融合在一起,化為混沌之色,在空中猛然調轉方向,對準張雷狠狠劈下!


    十丈的劍弧帶著滔滔靈力直奔張雷而去,張雷不閃不避,張開雙臂歪著腦袋看向前方,眼底透出瘋狂之色:“血崩術!”


    鮮血瞬間從張雷毛孔中噴湧而出,張雷的肌肉逐漸萎縮,皮膚鬆鬆垮垮的勾勒出骨骼。一個巨大的血球出現在空中,咕嚕嚕的向外冒著血泡,迎向劍弧。


    當劍氣在遇見血球的時候化為烏有,如同直接融化在裏麵。血球依舊向前飛去,眼看就要撞上劍陣。


    “散!”那個聲音焦急的喊道。


    “嗬,晚了!”張雷雙手緊握,於此同時血球炸開,茫茫血霧攏向劍陣,恰巧一陣妖風刮過,幾乎每一柄飛劍都有血霧飄在上麵。


    硫酸腐蝕的嘶嘶聲響起,飛劍裏的靈氣逸散,所有出劍的弟子都斷開了和自己本命飛劍的聯係。


    “怎麽迴事!”“我控製不了絕影了!”“天殺的,它在墜落!”


    張雷的血液侵蝕湮滅了飛劍所有的靈性,劍如同冰雹般砸落,落在地上鏽跡斑斑隨後折成兩半,難見當時的模樣。突然一位弟子開始大叫,他感覺心裏有中有根絲線斷掉了,那是本命飛劍和他的聯係。緊接著他口裏一甜,嘴角有鮮血蜿蜒而下從下顎低落,沒等落在地上就像空中飛去。


    這一動就像是連鎖反應,其他參與劍陣的弟子也口吐鮮血,鮮血被無形的力量引走,飛向張雷。


    張雷衝著金珀山的位置,用兩根食指勒住嘴角,拉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弟子們的血液係數落在他身上,給部分弟子留下了永生難忘的陰影:空中不可匹敵的血人病態的對他們微笑著。


    血液慢慢滲入張雷身體裏,張雷的肌肉開始鼓起,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夜色中如果靠近還能發現,他臉色紅潤,皮膚因為吸收太多的力量,有幾小部分已經開裂。


    劍閣的弟子沒了劍,和猛虎拔掉尖牙沒什麽區別。看著身邊參與劍陣的弟子喪失戰鬥力,塵風怒吼:“放肆!”


    他就是主持劍陣的人,因為和張雷實力相仿,沒有受到傷害,到了現在他再也沉不住氣了,飛身而起,手中長劍直奔張雷頭顱而去。“卑鄙小兒,竟然用你的血玷汙靈劍!看我取你狗頭,祭奠靈劍!”


    張雷嗤笑一聲,也不和塵風交手,快速在空中漂浮著後退。


    “休想逃!”塵風加快速度。


    “再見。”張雷和他揮手。


    塵風正心生納悶,一股銳利的氣息接近他的脖頸,塵風提劍阻攔,不料後心直接被洞穿,一把蛇紋盤繞的紅色剪刀從胸前傳出,帶出大篷鮮血。


    “蟹二......出山......”喃喃的話語還未結束,屍體從空中落下,砸在草叢中。


    塵風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張雷舔舐剪刀上他的鮮血。


    “兒子,做的很棒,你可以休息休息穩固境界了,剩下的交給我們。”蟹二的聲音從遠方傳到張雷的耳朵中,又飄遠。


    “是。”張雷沒有強撐,直接向密林深處飛去。


    他的血崩術雖然強勁,但是也有限製,一個月隻能用一次,而且用完以後實力會上下波動三天,這要是放在戰鬥中是絕對致命的。


    張雷用靈力挖出一個洞躲了進去,卻沒有盤膝休息,而是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扁扁的防水塑料盒擦淨,手裏略帶顫抖的伸向裏麵,就在要接觸到的時候突然停住了,用靈力汲取了水元素為自己細細的清洗了雙手,再烘幹。這才拿出來三張照片。


    第一張是他和小四在學校裏的合照,兩個人穿著校服,肩並著肩坐在球場邊,他望向她,她望向前方,但是唇角輕輕勾起。


    第二張是小四一身白裙在花海裏的照片,她笑得是那麽的燦爛。


    最後一張則是他臨走前的那晚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合照。


    張雷輕輕地用大拇指摩挲著照片上她的臉,無比留戀的將照片放迴小盒子,塞進懷中。


    然後將自己綣縮起來,抱著膝蓋失神。


    遠處劍閣裏,現在隻有兩個人在空中對峙。


    “北辰,你老了。”蟹二望著眼前為了保持戰力,強行用靈氣逆轉年齡的北辰。現在的北辰就如同被龍卷風吸上空中的海水,縱然仍由浩瀚之意,但變成了浮萍之水。


    “你也不過比我小十餘年,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北辰淡然道。劍閣被攻擊這件事他知道遲早會來,隻是沒有想到來的是蟹二。


    “我已經過了那個嗜殺的年紀,要金珀山,是為了我的老兄弟們和幹兒子。如果識趣,速速讓開,我不殺一人。”蟹二用靈力話傳給所有的劍閣子弟。


    蟹二的這番話出乎了北辰的預料,這就是當年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妖刀蟹二?


    說實話,北辰動心了。蟹二和他帶領的邪修隊伍太強了,當年舉天下正派之力都沒能徹底剿滅,更何況一個劍閣?就算最後劍閣勝了,也是慘勝。


    正當北辰暗自躊躇時,一個弟子聲音傳來:“死了那麽多師兄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一遍後並沒有停歇,他繼續振臂高唿,周圍有零散的弟子跟著應和,受傷的弟子或者被攙扶著或者強撐著站起來,加入了唿喊,逐漸所有劍閣弟子匯聚到一起,整齊劃一的唿聲在萬流堰迴蕩。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浪高過一浪。


    劍閣的凝聚力在這一刹那提到了巔峰。


    “哈哈哈哈,有趣!”蟹二仰天大笑,強大的氣浪四散,有些弟子直接被壓得喘不動氣,呐喊的聲音立刻低了下來:“幼稚!你們的師祖都在權衡利弊,你們就想著送死!”


    “戰!”北辰在背後撐起氣息,將弟子們擋在身後,讓他們不受蟹二的影響。


    “好!”


    蟹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打足了精神,北辰戰字剛一出口,身後的兩把剪刀化為四條黑龍,比起苟浩東當時遇到的更加凝實與龐大,帶著烏雲和雷電咆哮著衝向北辰。


    “七星劍起!”金珀山轟隆作響,星光璀璨的長劍從金珀山中而出直衝雲霄。此劍劍鋒五尺,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宛如如秋霜。


    劍光大方驅散密布的烏雲,月輝灑下照在七星劍上,劍身上的七顆寶石星鬥旋轉而出,升到空中,與遙遠的北極星一一對應。


    黑龍撲來,寶石開始遊動,從九天落下攔住了其中兩條。七顆寶石輪番的撞擊在黑龍身上,封印的印記一點點烙在上麵。


    北辰伸出右手,七星劍入手。靈力在身體裏瘋狂運轉,北辰背後的長發飛舞,七星劍輕顫,發出清鳴。


    “斬!”一人一劍的氣勢和力量遠勝張雷對上的劍陣。


    虛影在北辰身後拉出,長劍舞動間光影颯颯,猛然上挑,與從上而下黑龍狠狠-碰撞在一起。


    火星四濺,黑龍仰天咆哮,長劍嗡嗡作響。借著上麵黑龍的力量,北辰靈力加身,驟然下墜,踩著另一條黑龍的腦袋直接砸在地上。


    黑龍如同死蛇在地上無力的彈動幾次,壓得荒山抖動,最後變迴半把剪刀的樣式。


    解決一條!北辰來不及高興,散發著邪靈力的幹枯手掌印在了他的胸口。北辰強忍著疼痛趁機橫揮七星劍,劃破蟹二胸前的衣服,鋒銳的劍氣讓蟹二胸口出現一道細細的傷痕。


    北辰空中翻滾卸力,落地與蟹二對視。


    剛才的對拚誰也沒有占據上風,各有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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