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要問問你是誰,反倒被你倒打一耙!這些年古董街,就是你在為非作歹嗎?”苟媽義正言辭道。


    說著,門前的護罩竟然慢慢敞開,整個宅子暴露在幾個人麵前。


    空城計嗎?苟浩東心裏嘀咕著。


    他們進入院子,與宅子裏麵的邪修對峙。


    “一群小輩,這麽多年不出,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是誰啊。”那個幹澀的聲音似乎有恃無恐。


    吳天站到眾人前方:“不管你是誰,你傷害了那麽多普通人,就該接受製裁!”


    “嗬?製裁?就你們?兩個知命境界,一個被封印的鍛體修士,一個五竅外帶一個普通人?來製裁我?哈哈哈哈哈,多麽可笑啊!”


    對麵的聲音極其囂張,但是苟浩東這邊卻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對方的實力他們預估不出來,貿然出手隻會讓自身岌岌可危。


    “你到底是誰?”苟媽道,她感受到這個邪修的靈力似乎有些熟悉。


    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一把血紅的剪刀慢慢從宅子裏飄出,剪刀上有漆黑的蛇紋纏繞,一隻詭異的眼睛眨呀眨的。


    “妖刀蟹二!”幾個長輩幾乎同時驚唿。


    “怎麽?認出老夫來了?”那個聲音裏多了一絲玩味。


    這個稱號是因為他的法寶是兩把作妖的剪刀,那個時候沒有剪刀手愛德華,像極了螃蟹。


    “你不是被我父親殺了嗎?”苟媽感覺難以置信。


    當年玄真門掌門青風子,應修真大會,率各門派精英弟子剿滅邪修魔修,邪修裏有幾位實力和青風子不相上下,青風子以身飼劍,斬殺邪修之首,後遇埋伏,與敵人同歸於盡,蟹二就是其中的之一。


    “這要感謝我的哥哥們啊,鹿大和老馬就喪命在那個魔頭青風子之手,臨死前把我保了出來,真是段讓人悲傷而又難忘的經曆啊!”


    宅子裏麵被吊在房梁上的張雷心中暗暗叫苦,果真如王哲和苟浩東說的那樣,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剪刀張開,對準了幾個人,


    蟹二道:“現在發誓,此生再不踏進這裏一步,然後利索的滾開,我就放過你們。不然,就死在我的妖刀下吧。”


    “恐怕你現在沒這個實力了吧。”吳天突然手掐印訣,速度極快,一隻火鳳從他身體裏仰天飛出,鳳凰展翅,火星飄落,唳聲清朗,在空中盤旋著,伺機而動。


    “你是在挑釁我,年輕人!”蟹二操控著外麵的的妖刀防衛。


    吳天不再廢話,手中印訣繼續變化,與此同時他偷偷傳音給苟浩東:“兒子!準備好,偷偷給裏麵再來一發。”


    苟浩東默默開始準備。


    火鳳撲向妖刀,妖刀一分為二,化作兩條黑龍,黑龍眼眶是空的,腦袋正中都有半隻眼睛。


    黑龍咆哮著迎上火鳳。


    “吼!”黑色的吐息噴向火鳳,火鳳被擦中的羽毛瞬間失去了光彩,身上的那片焰火也萎靡了下去。但借著這個機會,火鳳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其中一條黑龍的頭上,鱗片飛舞,黑色的靈力從黑龍身上被炸了出來,重新變迴半把剪刀落在地上。另一隻黑龍鍥而不舍,繼續與火鳳爭鬥。


    碰撞,纏繞,撕扯,一時間打的難分難舍。


    令苟浩東驚奇的是,明明是術法和法寶,竟然像極了活物,說是栩栩如生,那還是假的,火鳳和黑龍像是被賦予了靈魂。


    “兒子!動手!”吳天暗暗傳音。


    庚金劍氣直衝舊宅而去,眼看就要斬入裏麵。又有一把剪刀出現在門口,長大了刀刃,對準劍氣狠狠一剪!


    “砰——”劍氣炸開,剪刀倒飛而去,蟹二悶哼一聲。


    “好小子!竟然有這麽強的一招!”


    “以為誇我兒子我就會放過你嗎?”吳天手上印訣變化,火鳳變成猛虎,從空中扭轉身子躲過黑龍,踏空而行,攻向宅子。


    一個倒吊著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大宅門口。


    “張雷!”苟浩東驚唿。


    吳天急忙改變印訣,雙手高抬,火焰猛虎消散。那個依舊盤旋在上空的黑龍趁幾人注意力不在上麵,閃到吳天身後準備偷襲。


    “封!”一個巨大的竹筒從天而降,將黑龍倒扣在裏麵。


    竹筒劇烈搖晃,黑龍似乎要飛出來。齊槨中拋出六枚銅錢,銅錢翻滾著從下麵縫隙中轉入。


    “轉!”齊槨中手畫圓圈,竹筒飛速旋轉,裏麵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六枚銅錢堅不可摧,瘋狂的和黑龍碰撞。


    地上被震開一道道碎裂的痕跡。


    苟浩東被齊槨中的手段分了一下神,但立刻又開始關注前方。


    吳天下意識的一甩袖袍,隻不過現在沒有了,是件皮夾克,憤憤道:“真是足夠卑鄙啊!”


    “你們五打一,豈不是更卑鄙嗎?”蟹二在宅子裏揶揄道:“我這個拿盾牌擋一下,有什麽不可?”


    說著,另一把剪刀對準張雷的喉嚨。


    “別殺他!”吳天急忙製止。


    “要不是老夫當年與青風子交戰,傷了元氣,區區幾個小輩,何至於此啊。可憐我一身幻滅鏡的修為不能盡數施展,不然,老夫早就把這個世間攪得天翻地覆!”狂風唿嘯,塵埃四起。


    “說條件吧。我們殺不了你,但是以你現在的狀態,也吃不下我們。”苟爸上前交涉。


    黑暗的宅門中突然亮點紅光,苟浩東剛一接觸,就想要昏昏睡過去。


    “凝神!那是他的眼睛!”吳天喝道,將其他幾個人驚醒。


    那雙紅色的眼睛裏充斥著瘋狂,殘暴,一步步逼近。


    蟹二的身影出現在張雷旁邊,苟浩東看了以後止不住的惡心,在一旁幹嘔。


    蟹二穿著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的破爛袍子,整張臉被削掉了嘴唇和鼻子,皮也被削掉一大片,陰森的白牙和鼻孔被暗紅色的肉包裹。不光是這樣,他少了一條胳膊,胸前一個深可見骨的劍傷,正在往外滲著血,隱約可以看見裏麵心髒在跳動。蟹二在傷口抹了一下血跡,將手伸到嘴邊作勢要舔。


    張雷離得近,看的更加真切,沒有忍住吐了,因為是倒吊著,嘔吐物從嘴裏和鼻子裏一起湧出來。


    “滾!”蟹二一揮手,嘔吐物全都塞進張雷嘴裏,張雷直接惡心到暈厥。


    老子擺個駭人的pose全他媽讓你給攪黃了,蟹二對張雷嫌棄到不行。


    “你想怎麽樣?”吳天問。


    “我在這修養的也差不多了,凡人呢,也不夠我恢複的。我就走吧,到處去轉轉,看哪個小子不順眼呢,就幹掉哪個吸幹!”蟹二衝著苟浩東吐了吐猩紅的舌頭。


    苟浩東終於還是吐了出來,強烈的視覺衝擊,再加上恐懼感,實在是太惡心了。


    蟹二有些羞惱,剛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沒有禮貌的小子,吳天他們這些長輩都擺出來繼續打的架勢。


    這......都是因為受傷太重了,不然怎麽會連自己的法寶都收不迴來。一個剪刀在自己手裏,另一個,一半在地上,一個在齊槨中的竹筒裏,已經感應不到了,應該也被打迴了原型。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蟹二道:“我不出古董街!你們不要進來!三個月後我就離開,這三個月你們要是敢來,就等著給這個小子收屍吧!”


    “我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說話算話,要是邪修的話能信,這個世上早就沒有邪修了!”吳天冷冷道。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但是,信不信是你的事,遵不遵守是我的事。懂嗎?慢走,不送。”張雷被擋在蟹二前麵,蟹二轉身迴到陰森的宅子裏。


    苟爸和吳天對視一眼,苟爸長歎一口氣:“走吧。”


    齊槨中一揮手,收起了自己的法寶,在剛剛的碰撞中有些損壞,很是心疼。


    幾人沉默著離開古董街。


    “就這麽......草率嗎?”苟浩東問長輩們。


    “修真的世界,就是實力說話,如果我們兩方無論哪一個有壓倒性的優勢,就不會出現這個局麵。”苟爸搖搖頭,走在最前麵。


    “如果說我沒有被封印,就有可以一試了。”苟媽神色暗淡。


    吳天握緊拳頭:“不怪你,這可是蟹二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出塵境的坐鎮,終究是小打小鬧,再給我一個月!”


    “從長計議。”齊槨中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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