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蠻王將我們領到一間屋子外麵,指著裏麵說道:“所有生病的人都在這裏。”我向裏麵瞄了一眼,裏麵約有二三十人,整個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可能是怕傳染吧。


    我迴過頭,看了冰雁一眼,說道:“在這裏等我。”正要進去,冰雁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道:“我也要去!”


    我衝她笑了笑:“這不是鬧著玩的,裏麵的人都患有重病,被傳染了就不好了。”“那,那你就不怕傳染嗎?”冰雁眼中有些淚光。我歎了口氣,彎下腰來,替她拭了眼淚,“我不會有事的。”冰雁猶豫了一下,拉著我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為自己注射了一針疫苗,隨即帶著醫療箱進入屋內。頓時,屋內一片沉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我這裏。


    我自然不會一個個檢查,既然病症都一樣,隻需檢查一個有代表性的就行了。我朝著一個病情較重的人走了過去,將醫療箱放下,拿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


    他抬起頭來,臉色發白,手不住地顫抖著,看上去十分虛弱。我為他把了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十分紊亂,但看不出是什麽病,不禁心中生奇。我摸了一下他的頭,有些燙,但不是發燒。


    我皺了一下眉頭,查不出是什麽病如何醫治?正當這時,我突然看到他的手臂有哪裏不對。“把手臂露出來給我看看。”我說道。這本是一個及其平常的事,但他卻反應的異常激烈。他臉色一變,一副驚恐的樣子,好像是害怕我要害他性命一樣,非但不露出手臂,反而將手往袖子裏縮。他瞪著我,向我大吼道:“你走啊,我不用你一個外人管!”


    “慢著!”我厲聲說道,一把抓住他的手,不顧他的掙脫,將他的整個袖子拽了下來。接下來我所看到的,是我這一生都難以忘掉的。


    隻見他整隻手臂根本不是肉色,而是黑色,這黑不是種族的膚色,也不是曬黑的,而是跟中毒一樣,像枯樹皮一樣,沒有半點血色。我雖然見過不少中毒的症狀,但這樣的還是頭一次見,我感到十分驚訝。他手臂上有好幾處凸起的地方,裏麵似乎有東西在蠕動,雖然看不清楚,但可能是蟲子,一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直直盯著我,其中有一個指著我說:“既然讓你知道了,那你就別想活著出去!”


    我心中一顫,知道了蠻王沒告訴我內情,這些人之所以關在這裏一方麵是防止傳染,另一方麵是他們根本就不想出去,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模樣。而現在,他們想殺了我,他們以為殺了我消息就不會傳出去,不會造成動亂。


    “都給我坐下!”我猛拍了一下桌子,“我是給你們看病的,無論你們怎麽樣,你們都是我的患者,放心,你們的情況我已經了解,我能醫好你們。你們患病的事,我不會對外人說。”


    那人怒氣稍減,自覺語塞,坐了下來,其餘人也不好說什麽。我站起身,拿起醫藥包:“要我會盡快配好,在此之前,希望各位能相信我。”


    我走出門,看見冰雁急的直跺腳。還沒等我開口,她就急忙問道:“涵全,怎麽樣?”我被她打斷話,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真的醫不好嗎?”冰雁驚訝地問道,“噓,小聲點。雖然暫時我不能配出藥來,但病人的情況我已經大致了解,應該是寄生蟲。”我低聲說道。


    “寄生蟲?”冰雁有些疑惑,“那該怎麽辦?”“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解藥本地就有。”我想了想說道。


    “那還等什麽,趕快去找啊。你告訴我,藥草長什麽樣,我去找!”冰雁說道,我衝她一笑:“你別急啊,我告訴你就是了。不是什麽藥草,是牛黃。”


    “牛黃......牛黃能治病?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冰雁一臉懷疑。“嗯,所謂一物降一物,這牛黃正是寄生蟲的克星。”我轉過身去,麵對著蠻王:“此地可有你嗎?”蠻王有些驚訝,頓了頓說道:“有,好多頭呢,是想吃牛肉了嗎?”


    我微微一笑:“不是,取些牛黃來。牛黃對病人的病十分有效。”蠻王用手敲了下頭:“等等,我怎麽弄不明白了,這牛黃是藥嗎?”我搖了搖頭:“雖然不是,但絕對有效。你照做就行了。另外,再找幾個洗澡的澡盆來,燒好水,將牛黃放進去,然後讓所有生病的人都在澡盆裏浸泡。不出半個時辰,病自然會好。”


    蠻王還是有些疑惑,但不好說什麽,照我說的去做了。我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兩人,說道:“走,我們去後山看看。”


    我話音未落,趙猛就嚷嚷道:“咦,不對啊,這有什麽關係嗎?”我笑而不語,徑直向後山走去,趙猛撓了撓頭,還是跟了上來。


    走了有半個時辰,就已經可以看到後山了。冰雁突然停下了腳步:“涵全,這裏沒外人,可以告訴我們原因了吧。為什麽要到後山,你是不是沒有把握?”“啊,治不好,那怎麽辦!我們該快跑吧。”趙猛驚慌地說道。


    “不,倒不是,病是能治好的。但如果根不除的話,還會有人染病的。”我說道。“那根後山有什麽關係嗎?莫非......”冰雁已經猜出了八成。


    “嗯。”我衝她會心一笑。“你還記得蠻王說他們常在後山打獵嗎?第一個染病的人也是在後山打獵後才染上病的。”“嗯,確實是,但其他人為什麽沒有染病呢?”冰雁問道。


    “嗯......這種寄生蟲隻有對血型才會寄生,而且一般抵抗力強的人都不易被感染。被這種蟲子寄生了的人不會立馬死去,蟲子會吸收他們身體的養分,並在裏麵產卵繁殖,同時分泌一種毒素,這種毒素才是致人死亡的真正原因。人如果長期受這種毒素侵害,就會導致全身肌肉、神經壞死,從而導致死亡這毒素很怪,對牲畜倒是沒多少危害,蟲子更是不易在牛羊身上寄生,而牛黃裏麵還有這種寄生蟲所害怕的東西,牛黃能將人體內的寄生蟲熏出來,毒液也會從體內滲出。”


    “啊,這蟲子這麽毒,那麽咱們還是不要去好了!”趙猛有些膽怯,“怎麽你怕了嗎?”我衝他笑道。“哪有!不過,說真的,我還是有點小小的擔心。”趙猛摸著腦門說道。


    “這你們拿去。”我說著,將口罩、手套等基本防護用具遞給了他們,“這,這我上次用過。對毒十分好用,但能防蟲嗎?”趙猛一邊穿防護服一邊說道,“嗯,注意別讓蟲子鑽入鼻孔、口腔等敏感部位就行了,否則,那就有罪受了。”我說著,為趙猛戴上口罩。


    “有那麽嚴重嗎?”趙猛小聲嘟囔道,“別廢話了,快點,天快黑了,在天黑之前我們要迴去。”我說著,已向前走去。趙猛應了一聲,緊跟了過來。


    我們走進後山,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什麽樹都有,但楊樹能占到八成,“啊,這麽大,到哪裏找什麽傳染源?”趙孟咧大了嘴說道。


    我隻是笑了笑,“看,那是什麽。”說著,已經向一棵楊樹徑直走去,趙猛和冰雁緊跟過來,趙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分曉來,“這,這楊樹好好地,有什麽問題?”


    “是嗎,那你看這是什麽!”我笑道,左手已拔出趙猛腰間的刀,在那楊樹上一劃,一塊樹皮應痕而落,頓時,就有手指粗的蟲子用了出來,在地上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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