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三人圍坐在小院的桌子邊,一隻清燉赤足雞擺在桌上特別顯眼,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站在樹梢上鳴叫的那隻。


    顧雪瑤臉上的紅暈早已經散去,此刻正抱著一條雞腿努力的啃著,視線時不時掃過盆裏的另一條雞腿棒子。


    兩邊凸起的腮幫子,咀嚼一下鼓動一下,煞是可愛。


    沒過一會,雞腿肉被她啃了個幹淨,隻剩下個骨頭棒子拿在手裏嗦囉。


    哢嚓——!!


    在這一刻,顧一白鬱結的心,被呆萌可愛的顧雪瑤無意間治愈三分。


    果然,美好的事物,總會給人一些莫名的安慰。


    注意到她那雙晃動的眼眸,顧一白笑了笑,伸手從盆裏扯下另一條雞腿,塞到她的碗裏。


    顧雪瑤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碗裏的雞腿,雙眼瞬間放出光芒,抿了抿嘴,抬頭看向顧一白,興奮的把眼睛眯成了小月牙。


    “謝謝少祖……,”顧雪瑤丟掉手上的骨頭棒子,從碗裏拿起雞腿大快朵頤。


    目睹一切的老祖顧承忠,臉上也笑出了褶子,他夾起一塊雞胸肉丟進嘴裏,緩緩開口。


    “一白,前兩天你精神力沒恢複,我也就沒問你,”顧承忠頓了頓,目光掃過顧雪瑤,“雪瑤丫頭現在開啟了多少泉眼?”


    顧一白聞言,白緞之下的雙眼微微發力。


    說實話,他也忘記了……。


    盡管他是一個一個數著下針的,可當時頭疼欲裂,根本沒有記住,現在聽到老祖顧承忠的話,他同樣好奇顧雪瑤體內開啟了多少個泉眼。


    視線落在顧雪瑤的身上,穿過一切阻礙,沉入她的體內。


    “嗯……?”


    忽然,餘光中閃過一縷波動,視線追隨波動停在顧雪瑤的頭部。


    “一白,發現什麽不對嗎?”


    “沒有,”顧一白搖了搖頭,淡淡的開口,“雪瑤體內有六十四個泉眼,溢出的靈氣帶著一絲柔和,嗯,水屬性。”


    隻不過,思緒還在疑惑顧雪瑤腦海中的那縷波動,到底是什麽引起的。


    乓當——!!!


    老祖顧承忠手裏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緊接著一道驚訝從他嘴裏唿之即出。


    “什麽……?六十四個,一白,你確定嗎?沒看錯吧!”


    “不信拉倒。”


    “我信,我信,哈哈……,”老祖顧承忠大笑,然後掰著手指頭算,“六十四個泉眼,那可是五級……不對,是六級天賦啊!不出意外的話,至少也是靈海境大修士。


    靈海境啊!那是多遙遠的存在,不敢想,不敢想。


    我也隻是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千年之前的顧家,出現過一個靈海境大修士,可惜,自從那一戰之後,顧家連靈江境都沒再出現過。”


    “老祖,靈海境的大修士是不是很強?能隨便去蒼狼山脈嗎?”愣了一會的顧雪瑤,不顧嘴裏塞滿的雞腿肉,急忙問道。


    之前她聽顧一白講過關於天賦的事,他說自己依照自主開啟的泉眼修煉的話,就算傾盡顧家所有資源,再加上自己運氣爆棚,最高隻能修煉到老祖這樣。


    所以……她聽了顧一白的話,沒有去參加家族測靈,沒有立馬開始修行。


    現在看到老祖這麽激動,心想少祖果然是對的,猜測六級天賦也絕對不簡單。


    “強?何止是強,”顧承忠繼續激動道,“麵對靈海境大修士,就算十個我……不,一百個我恐怕都不是一合之敵,別說是蒼狼山脈,整個大陸,哪裏都去得。”


    “這麽厲害?”顧雪瑤兩眼放光,頓時感覺手裏的雞腿索然無味。


    “很厲害,”顧一白這時插了句嘴,“但是,你可是六級天賦,怎麽隻把目標定在靈海境呢?”


    “一白,你是說,靈海境之上?”


    “不錯,”顧一白點了點頭,鄭重的開口,“不過,現在也不要想那麽遠,目前雪瑤最重要的是打牢根基,隻有腳踏實地的才能走的更遠。”


    “對對對……,剛剛是我太激動了。”


    “這有什麽好激動的,二哥那裏,還有一個自主開啟七十二泉眼的,可惜已經修煉了。”


    “什麽……?”顧承忠猛的起身,“他怎麽沒和我說這件事,這王八犢子,看我不……。”


    他剛轉身走出去兩步,好像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不一會坐了迴來,“算了,過段時間再教訓他。”


    忽然,他又看向在怔怔出神的顧雪瑤。


    這一眼,讓顧雪瑤內心咯噔一下。


    這個眼神她很熟悉,以前總能在老祖臉上看到這個眼神,這也是為何以前她這麽害怕的原因。


    她那對清澈的眸子緊張的無處安放,思緒一陣翻湧,腦海中正在發起一場史無前例的頭腦風暴,她可不想讓老祖時刻注意著,


    眼珠子忽然定住,心裏有了計較,張了張嘴,搶在老祖之前開口。


    “少祖……,”


    “怎麽了?”


    “你體內的泉眼是什麽時候開啟的呀?”


    “……,”顧一白一愣,無所謂的搖頭,“不知道。”


    顧承忠臉色陰沉,他好不容易將顧一白從自身的情緒裏轉移出來,沒想到一句話,又被這小妮子給繞了迴去。


    掃了一眼顧一白,發現他一臉平靜,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應該是你昏迷的時候,”顧承忠淡淡的開口,見顧一白露出一絲疑惑,張了張嘴繼續解釋,“在此之前,我沒有發現你體內有靈氣存在,所以我猜測,應該是你昏迷的時候。”


    “無所謂了……,”


    “呀——!”顧雪瑤驚唿一聲,天馬行空的說,“少祖,會不會是你過度消耗精神力,才刺激你體內開啟的泉眼?”


    雖然顧雪瑤是隨口一說,但是他們兩人皆是一愣。


    “怎麽了?”她看著臉色不對的老祖和少祖,弱弱的開口,“是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顧承忠連忙抬起手,“一白,會不會真有這個可能,畢竟你……。”


    顧一白安靜的坐著,一言不發。


    隻是短短一瞬間,他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麵,尤其是一個特殊的畫麵,久久不能散去。


    那是他在藏書樓裏翻閱古籍的畫麵,某一本古籍第一頁有三條內容,其中一條宛如刻在他的腦海中一般,記憶猶新。


    “重瞳者修行,與天道有悖!!!”


    與天道作對,便是逆天而行,而他擁有天道不容的重瞳,跨出一步都是在逆天而行。


    天賦也是由天定,自主開啟泉眼,那是上天的恩賜,而他利用天地靈藥,強行幫助顧雪瑤開啟更多泉眼,這何嚐不是一種逆天而行。


    想到這裏,他連忙開口。


    “老頭,我昏迷那天,有沒有出現什麽異象?”


    “異象?”顧承忠低頭迴憶著,忽然一拍大腿,“對了……,


    那天突然烏雲密布,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錯覺,不過沒一會烏雲又散開了,我也就沒當迴事。


    現在一想,確實有點異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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