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歎息一聲走入房內，看著蜷縮成小小一隻的雲無憂，無奈搖了搖頭。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他抬手，觸摸到雲無憂的那一刻，她猛地一顫，往後縮了縮，“無憂，你為何不懂？”
雲無憂睜大著一雙眸子，覺得祁北說的這些異常可笑。
“為了我？你憑什麽為了我？”她冷冷地笑著，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娃娃，“祁北，你憑什麽？”
祁北怔愣地看著突然抬起頭的雲無憂，她雙眼通紅，倔強地咬著唇，就這麽定定地瞪著他。
“無憂……”
“我不要你的好，你對我的好是因為你對那個人心裏有愧，這樣的好，不要也罷！”
雲無憂揚手打掉祁北伸過來的手，她迅速眨著眼睛，憋住即將潰堤的眼淚。
“無憂，聽話。”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雲無憂顫抖著肩膀，往後退了退，“我不是那個隻想著吃糖的小孩兒了，祁北，我十五歲了，我及笄了！”
當雲無憂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滿麵通紅，她隻有靠強忍住淚水來掩飾內心的羞憤。
是的，她羞憤，因為她對不該產生感情的人，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
祁北隻當她委屈了想哭，並沒有想到少女心中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迴雲鶴山，一切有我，”祁北起身，臨走時還是用力揉了揉雲無憂的頭發，“丫頭，仇恨不該屬於你。”
他的無憂，應當歲歲平安，年年無憂。
寬厚的大手用力地壓在頭上，雲無憂的心就像是頭發一般，被他揉得亂七八糟。
“祁北，對我這麽好你後悔過嗎？”雲無憂抓著衣角，隱忍著哭聲，“你本可以不用這麽對我，真的。”
“說什麽傻話，你忘了我曾說過什麽嗎？”祁北低頭，眼中滿是寵溺，“我會守你歲歲平安，年年無憂。”
對那個人的承諾，也是對無憂的承諾。
大手離去，掌心的溫度也隨之而去。
雲無憂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整個人無比僵硬。
“我會守你歲歲平安，年年無憂，”她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也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承諾。
十五年來，雲無憂無時不刻會想起那個人，她感激她，也嫉妒她。
從雲無憂懵懂地知道什麽是男女之情後，她就知道她跟祁北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
即使他們偶爾親密無間，即使他們曾同床共枕，即使她能肆無忌憚地跟他撒嬌，然而他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個“她”。
那個她從未見過也從未叫過的“娘親”。
雲無憂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總之這一晚她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小女孩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她的前麵一個同樣光著腳提著鞋子的男人，男人笑得很溫柔，不斷叫著她的名字：“無憂，過來。”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男人猛地轉身看向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子。
女子招手，像是在唿喚。
男人漸漸朝著女子走去，忘了身後焦急萬分甚至哭了出來的女孩兒。
“啊！”雲無憂猛地驚醒過來，天亮了，一方陽光照射進來，明媚得刺眼。
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雲無憂才想起來她早已經不在雲鶴山了。
這裏曾經是她夢寐以求想來的地方，可當她真的站在這裏，心中卻騰升起一股難言的淒涼。
這蒼天之下，唯獨“情”病最難醫。
“姑娘你醒了，”正當雲無憂發愣時，房門推開，身著一紅一青的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見雲無憂望著她們，身著青衣的少女笑彎著一雙眸子：“王爺怕姑娘不習慣府裏的生活，所以特地讓奴婢們來伺候姑娘。”
“我不需要人伺候，”雲無憂起身，熟練地穿上衣服。
她從小待在山上，衣食全靠自己。
“既然這樣，那我們便站在旁邊守著姑娘，”青衣少女並沒有因為雲無憂的冷淡而有任何情緒，反倒是客客氣氣地如她說的一般站在旁邊，“姑娘想讓我們幹什麽，叫一聲便是。”
見她們真的隻是站在旁邊，雲無憂開始洗漱：“你們喜歡的話隨意。”
洗完臉後，雲無憂將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用緞帶係穩，一個簡單的發式就出來了。
“聽聞姑娘剛及笄，正值花樣年華，這樣草草打扮實在是可惜，”青衣少女從雲無憂的手中奪過梳子，三兩下的功夫，把她好不容易束起的頭發拆了下來。
雲無憂不滿，剛想發怒就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儼然換了副模樣。
不，隻是換了個發式而已。
“奴婢以前學過幾款樣式，心想姑娘合適就擅自為姑娘梳妝，姑娘莫要生氣，”少女說著，又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幾樣發簪點綴在發絲間。
不過隨意翻轉兩下，卻是個又簡單又大氣的發式。
雲無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剛才的不滿煙消雲散。
她自小生在山裏，師父也不會梳女子的發式，所以從小雲無憂就像男子一般，將所有的頭發在腦後用綢緞紮起。
現如今比起來，女子還是適合女子的發式。
“好看，”雲無憂用手撥了下發髻上的流蘇，覺得嬌俏可愛，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的一麵。
“姑娘喜歡便好，”青衣少女微微福身，又退到了一邊。
聞身，雲無憂才轉過身，正眼打量著眼前的丫鬟。
丫鬟生得水靈，一雙杏眸波光瀲灩，鼻梁挺翹，唇上含珠，身段婀娜，美，極美的女子。
“你叫什麽？”雲無憂恍惚，想不到王府的女子都生得這般俏麗。
“迴姑娘，奴婢千青，”千青笑道，看了眼後方有些木訥的紅衣女子，“她是千紅。”
“千青千紅，好名字，”雲無憂點頭，這兩人她記下了。
稍稍整理了下衣服，雲無憂準備出門，可當她剛打開房門，就被千紅給攔住了。
會武功？雲無憂驚訝，這人剛才分明在屋裏，卻眨眼之間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你想幹什麽？”雲無憂眯起眼眸，她不喜歡別人阻攔。
“姑娘別誤會，王爺吩咐了，隻允許姑娘在房間內活動，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千青笑著走過來，禮貌地對雲無憂福身行禮，“姑娘若是餓了渴了，盡管告訴奴婢就是。”
雲無憂挑眉，唇角扯出一抹譏笑，祁北啊祁北，你以為就憑這兩個丫鬟能守得住我？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他抬手，觸摸到雲無憂的那一刻，她猛地一顫，往後縮了縮，“無憂，你為何不懂？”
雲無憂睜大著一雙眸子，覺得祁北說的這些異常可笑。
“為了我？你憑什麽為了我？”她冷冷地笑著，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娃娃，“祁北，你憑什麽？”
祁北怔愣地看著突然抬起頭的雲無憂，她雙眼通紅，倔強地咬著唇，就這麽定定地瞪著他。
“無憂……”
“我不要你的好，你對我的好是因為你對那個人心裏有愧，這樣的好，不要也罷！”
雲無憂揚手打掉祁北伸過來的手，她迅速眨著眼睛，憋住即將潰堤的眼淚。
“無憂，聽話。”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雲無憂顫抖著肩膀，往後退了退，“我不是那個隻想著吃糖的小孩兒了，祁北，我十五歲了，我及笄了！”
當雲無憂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滿麵通紅，她隻有靠強忍住淚水來掩飾內心的羞憤。
是的，她羞憤，因為她對不該產生感情的人，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
祁北隻當她委屈了想哭，並沒有想到少女心中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迴雲鶴山，一切有我，”祁北起身，臨走時還是用力揉了揉雲無憂的頭發，“丫頭，仇恨不該屬於你。”
他的無憂，應當歲歲平安，年年無憂。
寬厚的大手用力地壓在頭上，雲無憂的心就像是頭發一般，被他揉得亂七八糟。
“祁北，對我這麽好你後悔過嗎？”雲無憂抓著衣角，隱忍著哭聲，“你本可以不用這麽對我，真的。”
“說什麽傻話，你忘了我曾說過什麽嗎？”祁北低頭，眼中滿是寵溺，“我會守你歲歲平安，年年無憂。”
對那個人的承諾，也是對無憂的承諾。
大手離去，掌心的溫度也隨之而去。
雲無憂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整個人無比僵硬。
“我會守你歲歲平安，年年無憂，”她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也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承諾。
十五年來，雲無憂無時不刻會想起那個人，她感激她，也嫉妒她。
從雲無憂懵懂地知道什麽是男女之情後，她就知道她跟祁北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
即使他們偶爾親密無間，即使他們曾同床共枕，即使她能肆無忌憚地跟他撒嬌，然而他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個“她”。
那個她從未見過也從未叫過的“娘親”。
雲無憂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總之這一晚她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小女孩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她的前麵一個同樣光著腳提著鞋子的男人，男人笑得很溫柔，不斷叫著她的名字：“無憂，過來。”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男人猛地轉身看向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子。
女子招手，像是在唿喚。
男人漸漸朝著女子走去，忘了身後焦急萬分甚至哭了出來的女孩兒。
“啊！”雲無憂猛地驚醒過來，天亮了，一方陽光照射進來，明媚得刺眼。
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雲無憂才想起來她早已經不在雲鶴山了。
這裏曾經是她夢寐以求想來的地方，可當她真的站在這裏，心中卻騰升起一股難言的淒涼。
這蒼天之下，唯獨“情”病最難醫。
“姑娘你醒了，”正當雲無憂發愣時，房門推開，身著一紅一青的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見雲無憂望著她們，身著青衣的少女笑彎著一雙眸子：“王爺怕姑娘不習慣府裏的生活，所以特地讓奴婢們來伺候姑娘。”
“我不需要人伺候，”雲無憂起身，熟練地穿上衣服。
她從小待在山上，衣食全靠自己。
“既然這樣，那我們便站在旁邊守著姑娘，”青衣少女並沒有因為雲無憂的冷淡而有任何情緒，反倒是客客氣氣地如她說的一般站在旁邊，“姑娘想讓我們幹什麽，叫一聲便是。”
見她們真的隻是站在旁邊，雲無憂開始洗漱：“你們喜歡的話隨意。”
洗完臉後，雲無憂將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用緞帶係穩，一個簡單的發式就出來了。
“聽聞姑娘剛及笄，正值花樣年華，這樣草草打扮實在是可惜，”青衣少女從雲無憂的手中奪過梳子，三兩下的功夫，把她好不容易束起的頭發拆了下來。
雲無憂不滿，剛想發怒就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儼然換了副模樣。
不，隻是換了個發式而已。
“奴婢以前學過幾款樣式，心想姑娘合適就擅自為姑娘梳妝，姑娘莫要生氣，”少女說著，又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幾樣發簪點綴在發絲間。
不過隨意翻轉兩下，卻是個又簡單又大氣的發式。
雲無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剛才的不滿煙消雲散。
她自小生在山裏，師父也不會梳女子的發式，所以從小雲無憂就像男子一般，將所有的頭發在腦後用綢緞紮起。
現如今比起來，女子還是適合女子的發式。
“好看，”雲無憂用手撥了下發髻上的流蘇，覺得嬌俏可愛，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的一麵。
“姑娘喜歡便好，”青衣少女微微福身，又退到了一邊。
聞身，雲無憂才轉過身，正眼打量著眼前的丫鬟。
丫鬟生得水靈，一雙杏眸波光瀲灩，鼻梁挺翹，唇上含珠，身段婀娜，美，極美的女子。
“你叫什麽？”雲無憂恍惚，想不到王府的女子都生得這般俏麗。
“迴姑娘，奴婢千青，”千青笑道，看了眼後方有些木訥的紅衣女子，“她是千紅。”
“千青千紅，好名字，”雲無憂點頭，這兩人她記下了。
稍稍整理了下衣服，雲無憂準備出門，可當她剛打開房門，就被千紅給攔住了。
會武功？雲無憂驚訝，這人剛才分明在屋裏，卻眨眼之間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你想幹什麽？”雲無憂眯起眼眸，她不喜歡別人阻攔。
“姑娘別誤會，王爺吩咐了，隻允許姑娘在房間內活動，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千青笑著走過來，禮貌地對雲無憂福身行禮，“姑娘若是餓了渴了，盡管告訴奴婢就是。”
雲無憂挑眉，唇角扯出一抹譏笑，祁北啊祁北，你以為就憑這兩個丫鬟能守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