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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就算歐陽天再怎麽無心,也隻能被她融化在淚水之中。耳邊卻依舊傳來樊若冰的哭聲:“為什麽衝我吼!你以為你是誰啊!在我的地盤上還這樣大聲吼我!你到底是有幾條命!這樣活的不耐煩。”


    聽到這個,歐陽天真的是欲哭無淚,這小丫頭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自己是樊府的千金小姐、金枝玉葉。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無力的輕輕推開她,凝望著她的淚眼,卻遭到了這丫頭的不滿:“看什麽看!本小姐不過就是借你的肩膀哭一下而已!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總有一天,弄瞎了你雙眼,讓你什麽也看不見!”


    剛才還是梨花帶雨的小白兔,才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大灰狼了,讓歐陽天不禁感歎這女孩子的心思還真的是有意思。隨即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冰冷的眼神盯著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小丫頭,想要發火,先把眼淚擦幹了。你哭,肩膀已經借給你用過了。接下來你想去哪裏,自己看著辦!我不是你們家的下人,沒有理由一直陪著你這位刁蠻的小丫頭!”


    說完轉身就走,按說自己離開,這丫頭是要抓狂的,可惜這一次樊若冰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在樊若冰的心中,歐陽天要比自己的那兩個哥哥,更加的靠譜。


    若是馨予姐姐喜歡的不是二哥,而是他,應該會過的很幸福吧?想到這裏,不由得心猛地顫了一下。她這是在想什麽呢?府裏現在已經夠亂了,兩個哥哥、翠兒、魏老頭還有她娘,都沒有了蹤影。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樣的是,她完全猜不出來。


    一種無力感充斥著她幼小的內心,剛才裏麵的糟老頭告訴自己,自己不是爹娘的親身女兒。或許這個時候,她應該找她爹問個清楚。她的倔強迫使她往她爹的屋子方向走過去。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之後,見到她爹,到底要說些什麽。問些什麽。


    盡管如此,她依舊不由自主的去了,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看著她竊竊私語。若是在以前,她一定會把那些人抓過來。好好的痛扁一頓。可是如今,她似乎已經沒有了那份心情。沒有了那種衝動的念想。腦子裏一片混亂,甚至於怎麽進的她爹的屋子,她都不記得了。


    “若冰,這麽晚了。還不睡,找你爹有事嗎?”說話的是蓮姨,也輕易的打斷了樊若冰的思緒。轉而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眼神之中帶著深深的怒意,一把推開她:“你是個什麽東西?深更半夜。在我爹房裏想要幹什麽?我娘才剛剛離開,你這個賤女人就想趁機而入,未必太不要臉了!”說完順手就是一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她臉上。


    嚇得她趕緊給樊若冰跪了下來,一個勁的磕頭解釋:“大小姐,您誤會了,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是剛才老爺迴來的時候,吐血暈倒了。奴婢剛好碰到,韓管家便讓奴婢來照顧老爺的。奴婢在樊府這些年,承蒙老爺、夫人、小姐和兩位少爺的照顧,深表感激,是斷斷不會有這樣齷齪不堪的想法。奴婢隻想好好的伺候老爺,伺候夫人。。”


    一以樊若冰的性子,這會能夠聽她說這麽多,已經實屬難得了,哪裏還有心思再聽她說下去?趕緊往屋裏跑,跨進房門,看到她爹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委屈化作了無聲的眼淚。一個箭步跨到她爹麵前,用朦朧著的淚眼心疼的看著他,“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不要嚇我!若冰向你保證,隻要爹不死,以後若冰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胡鬧了!爹!你醒醒!”…


    被她這樣吵,能夠繼續安靜的睡覺,那才叫奇怪呢,無力的拍了拍她的頭,“若冰,好孩子,爹沒事!倒是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迴去休息?”說完努力的坐了起來。


    樊若冰看到他沒事,終於破涕為笑,一把抱住他,幸福在臉上洋溢開來:“爹!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當女兒聽到蓮姨那個賤女人,說你吐血,可把女兒嚇壞了。”


    “蓮姨?是她送爹迴來的?你小小年紀,怎麽罵人呢?她好歹也是你的奶娘,你怎麽能夠這樣罵她?”樊將軍有些不悅,自己離開多年,對這個女兒一向疏於管教,才弄的她小小年紀,這樣的霸道、無禮。如此說來,深深地內疚感油然而生。


    見他這時候還為那個女人說話,樊若冰的心裏一陣的委屈,一把推開他,瘸著嘴狠狠的瞪著他:“爹!我罵她怎麽了?都算是輕的了。若不是因為她,娘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您不關心娘去哪裏了,好不好,卻在這位那個賤女人打抱不平,你還是不是我爹!”


    樊將軍這會倒是想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可是這丫頭說話是越來越難聽了,一時沒忍住,順手給了她一耳光:“住嘴!不要一口一個賤女人的叫她!我跟你娘的事情,跟小蓮沒有任何的關係!不許你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就算她再不如你的意,好歹你也是喝她的奶水長大的!你對她應該有起碼的尊重!”說完看著自己顫抖的手,說不出的痛心。


    被他這樣一打,樊若冰的腦子似乎瞬間清醒了過來,緩緩地站起身,摸著自己的臉頰,最終緩緩地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麵前:“爹!女兒差點忘了問你,今晚不止一個人告訴我,我不是你和娘的女兒,若冰想知道真相。還希望爹,能夠事無巨細的告訴我,也好讓女兒將來死也能夠死得瞑目。”


    這一席話反而讓樊將軍一下子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丫頭會在十三年後的今天,知道這件事情。他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她知道,可是如今她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了這件事。自己又該如何告訴她?


    “爹!女兒雖然霸道、任性,可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若是爹執意不肯告訴女兒,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女兒願意跪死在爹麵前!”一邊說一邊倔強的看著他,那表情仿佛是在告訴他,這一次自己是認真的。


    樊將軍猶豫了,早在把她帶迴來的那一刻,他就曾經想過這一天早晚會來。卻不曾想這一天來得這樣快,看著她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又怎麽忍心告訴她,她的親身爹娘都死於非命?這樣的現實,對她這樣一個小丫頭來說,未免太過的殘忍。


    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李代桃僵,把她抱進府裏,代替自己剛出生就夭折的女兒,或許真的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可是錯已經犯下,難道還要讓一個本就無辜的小女孩,承擔大人世界裏的殘忍嗎?思量再三之後,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她真相:“若冰,爹今天很累,這件事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更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爹,就迴去好好歇著,明天天亮爹會讓人把你娘找迴來。”


    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落寞,眼神之中帶著深深的疲憊,這樣的爹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想要知道答案的念頭,瞬間因為他的疲憊淡了不少,可她還是不死心:“爹!娘的為人你清楚,如果真的如他們所說,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那麽娘是一定不會放過女兒的。所以女兒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免得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麽死的!”…


    “夠了!才多大的人,一口一個死字!就不知道避諱!滾出去!爹累了,什麽都想說!來人啊!把小姐請迴房!”樊將軍怒了,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兒難纏,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寧頑不寧。她長這麽打,樊府上下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她。知情的自己、逸飛和幾個對自己絕對忠心的下人,無一不守口如瓶、三緘其口,生怕萬一被夫人知道了,她的小命不保。


    幸運的是這些年過去了,夫人和她之間的這份母女情誼,從來不曾改變過。對她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細致入微,她現在是想怎麽樣?要和自己斷了這份父女情,還是要離開樊府?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它發生的,絕對不可以。


    樊若冰又怎麽會理解他的用心良苦,這會就隻顧著自己心裏的那股委屈了。憤怒的盯著他的眼睛,倔強的站了起來:“爹!女兒不是傻子!您這樣的表現,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您放心好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自己到底是從哪裏來。親身父母又是誰,不管發生了什麽,女兒都一樣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永遠沒有辦法改變我樊府小姐的身份!”


    說完沒有給樊將軍任何說話的機會,拂袖而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蓮姨還跪著,頓時感覺自己的氣有地方出了。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抬腿便是一腳,揣在她的胸口,“我告訴你!隻要樊府有我一天在,你就永遠不可能成為樊府的女主人!你要是再敢勾引我爹,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自己錯的到底有多離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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