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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邁出去沒幾步的歐陽天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桀驁不馴的轉頭看著他,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如果我是你,想要保護別人,就應該讓自己不要受傷。即使受了傷,也應該盡可能快的恢複,否則保護別人隻會變成拖累別人。”


    說完此話,再也不願多說半句,頭也不迴的走了。夜風看著剛毅的背影,打從心裏對他產生的敬畏,一個能把仇恨放下的人是值得別人欣賞的。身上的傷還未愈,卻又感染了風寒,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無奈的搖了搖頭。


    或許因為傷勢的緣故,這輕功施展的有那麽點別扭,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聽歐陽天的勸,先把自己的傷給調理好了。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找到了馨予所住的小屋,來找她不為別的,隻是想找點治風寒的藥。


    在門口遲疑了一會,還是打算進去,動作之輕怕是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可即便是這樣輕柔的動作,也沒有辦法讓馨予安眠,“誰在門口?想要進來何不光明正大的敲門進來,非要鬼鬼祟祟的!”


    夜風聽到這話轉身就要走,“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萬-書¢吧-小-說---m?難不成我是隻母老虎,能吃了你?”話音剛落,屋裏的燈便亮了起來,邁出去的步子立在了原地無法動彈。“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你根本無需跟我說對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嫌棄,還請你能夠坐下來陪我喝杯茶。”馨予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大覺。心情好了很多。正想找個人聊天。不曾想他既然來了,又怎麽有放他走的道理。


    麵對美人的挽留,夜風怎麽舍得就這樣走了?懊惱的轉身走進屋子,“把門關上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吹風。”這樣貼心的話讓夜風感激不已,可是他卻沒這麽做,隻是緩緩的走近她。輕輕的坐下。“不用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深夜,若是關著房門,對馨予小姐的名節有損。”


    馨予笑了,那甜美的微笑,讓夜風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你笑什麽?”


    “笑你癡,笑你傻,笑你沒事找事!白狐請你留下。你不要,裝清高。怎麽這三更半夜的倒反出現在這裏?”馨予半開玩笑的看著他。整個人遠遠沒有了當初的精神抖擻,換來的卻是一臉的憔悴。這樣的他倒是顯得有那麽幾分,招人同情。


    夜風尷尬的與她對視,四目相對,誰的眼神都沒有閃躲,而是就這樣看著。仿佛這一看便能將對方看的通透一般,沒有言語,有的隻是默默的凝望。許久,夜風終於敗下陣來,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係某人,不願離去罷了。但是還請馨予小姐不要誤會,深夜造訪不過是想討點治療風寒的藥。”


    看他說話如此小心,倒讓馨予覺得苛待了他,緩緩的起身去找藥,“既然是來尋藥,為什麽不大大方方的敲門進來,非要躡手躡腳的?難道我就是這樣不近情理之人?”


    “馨予小姐說笑了,在下不過是怕吵了小姐的美夢罷了。”夜風這樣的迴答的確有些心虛,可是他隻能這樣說,他不想自己的存在給馨予帶來任何的壓力。


    他的這點小心思,又怎麽能夠逃得了馨予的法眼?可是有些話還是不捅破的好,藏在心裏或許會讓他的心裏好受一些,找到藥後小心翼翼的遞到他手上。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到他,慌忙的縮迴了手,“我有一個件事,一直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開口。”…


    夜風笑了,盡管這笑容有些苦澀,“你想問的應該是二少爺——樊淩天?”


    聽到這三個字,馨予的心猛的顫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笑容可掬的在他對麵坐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衝他點了點頭,“正是!離開樊府的時候,見他是坐著輪椅的,我隻是有些放心不下而已。”


    “馨予小姐無需跟在下解釋,你和二少爺的事情樊夫人早就知道了,好在你們都知道分寸,最終沒有造成殺身之禍。二少爺的確是坐著輪椅迴去的,也確實勝負重傷,若不是搶救的及時,也許你們就不可能活著相見了。”夜風說的坦坦蕩蕩,沒有刻意的隱瞞。


    聽到這話,原本鎮定的馨予表情略顯慌亂,“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她的眼神閃躲的厲害,分明就是在為樊淩天擔心,歐陽天除了如實迴答,還能做什麽呢?“馨予小姐放心,二少爺承蒙魏大夫的悉心調理,現在的身體已無大礙。”


    “那就好!”說完不再看他,隻是一個勁的喝水,想要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可越是這樣,她的心就越是難受,他待自己那樣好,受傷了自己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若是他和自己一樣有心,一定傷的很深,造化弄人,老天為什麽要讓自己喜歡上仇人的兒子?


    看她心緒不寧,夜風自知不宜久留,“馨予小姐,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在下告辭了。”


    “慢著!你不必急著走,我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這都不願意?”言語中夾雜著太多的情緒,讓夜風進退兩難,留下並不代表她所問的問題自己都能解答,離開卻又不忍她愁容滿麵。思量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留下,“馨予小姐,有什麽想問的就趕緊問吧,時辰不早了,在下實在不便久留,以免打擾了小姐的睡眠,可就是真的罪過了。”


    他說的在情在理,馨予也不便多說什麽,“好!我答應你!第一吳媽的事情,樊夫人是怎麽了結的,第二翠兒現在身處何處,可還安全,第三韓管家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樊夫人手裏。”


    夜風被她對樊夫人的稱唿給嗆著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馨予小姐怎麽問我怎麽答,第三個問題我隻能迴答你是。第二個,我曾無意中留意過,帶走翠兒的人是大少爺的人,此刻應該沒有危險。至於第一個,不用我說你也猜的到,一個下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就算鬧到太後那裏,也不過是幾句無關痛癢的責備罷了。即便有剛正不阿的太子為吳媽據理力爭,也不能不給他母後麵子,宗人府最終還是草草結了案。”


    “也罷,我沒有什麽問題了,你還是找間沒人的屋子早些歇息吧。”馨予這會是真的沒有那份閑情雅致再問下去了,他說的對,這樣的結局自己早該猜到的。


    “在下告辭,多謝馨予小姐的藥。”說完轉身便走,不願再做絲毫的停留,他怕自己待久了會舍不得走。“以後若是再見麵叫我馨予就好。”


    “知道了!”


    看著他狼狽逃跑似得模樣,馨予的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傷感。歲月靜好,人麵依舊,不知道身處異地的那個他,可曾像自己牽掛他一般,偶爾的想起自己。


    與此同時,在魏大夫那治傷的樊淩天,正坐在輪椅上望著頭頂的那一彎明月,黯然神傷。手中的香囊他幾乎每天都帶在身上,仿佛隻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馨予的存在,自己才不會忘了她。…


    “你這臭小子!我說的話你就全當耳旁風了是不是!滾迴自己的屋裏!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對魏大夫而言,最讓他生氣的便是病人不聽自己的話,索性眼前這位根本就是和他對著幹。


    樊淩天聽到他的聲音,就興致全無,忍不住埋怨,“魏大夫!我來是養傷的,不是來蹲監獄的!你要不要每次都讓我滾迴自己的屋子啊!”


    “你不高興?不高興我明早就讓樊府的人來接你!”魏大夫聽他這樣也是渾身的不舒服,這小子一天到晚跟自己對著幹,你讓他躺著,他非要坐著,你讓他吃藥,他非要先吃塊糖。


    聽到他這樣說,樊淩天隻好投降,“行!你老人家我得罪不起!我這就迴去,好好的養著!總行了吧!”


    “你還別不高興!我是為你好!不要嫌我老頭子囉嗦,你是誰?樊府二少爺未來的大將軍,你要是真殘了對的起你爹的教導嗎?還有你手上那玩意!哦,在學別人當情聖啊?我勸你趁早死了那份心,你娘是絕對不會讓你隨心所欲的!”魏大夫不是總喜歡嘮叨,可是對這小子,他的嘴巴總是叨叨叨,叨叨叨個沒完。


    樊淩天本就怕人嘮叨,聽到他這樣也是真的無語了,他知道什麽啊?知道情為何物嗎?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又是誰嗎?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在這裏危言聳聽的教訓自己,未免也太把他自己當迴事了吧?


    “哎!臭小子,跟你說話呢!聾了還是啞了?你吭個聲行啊!”魏大夫這會反正閑著也沒事,睡也睡不著,剛好讓這小子陪自己打發時間。


    樊淩天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子準備上床休息,“老家夥,生更半夜的,你不講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你知道啊?還有我在想什麽,是對還是錯,恐怕還輪不到你來說,我要是你就迴房待著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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