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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撐,死路一條!


    退,一條死路!


    進退維穀中的吳乞買突然目露兇光,惡狠狠低吼:“那就進,博出一條活路出來!”


    金廷難得一見的文武團結一致,完顏昌和四太子聽到吳乞買南侵的計劃後喜出望外,高聲稱頌皇帝的英明。在他們認為這是金國當前最合適的計劃,可以說是一箭雙雕,既緩解了國內饑民矛盾,又重創了自治區,如果一戰成功,大金國就絕處逢生。


    這個被吳乞買命名為飛蝗行動的南侵果然有其獨到之處,可以說是刺向自治區要害的一刀,如果刺中將是致命的。


    金國讓西夏出兵西北,使得西北軍抽不出身來支援,然後命令劉豫向自治區臀部捅刀子,折可求向自治區腹部捅刀子,金國則攜卷數十萬饑民向自治區發起猛攻。


    這些饑民就是饑餓的蝗蟲,所到之處將吃成一片赤地,就算自治區竭盡全力將他們打敗,五年內休想發展起來。


    但此計劃成功得有宋高宗配合,他若出兵支援自治區,飛蝗將會自投羅網。雖說宋高宗恨透了宋江,但在外敵侵略麵前,難免會團結一致。


    這時候完顏昌又獻一策,保證宋朝不助自治區,還會聯金滅自治區。吳乞買和四太子聽罷計策後哈哈大笑,他們相信這個計策一定會成功,因為在如此大的利益麵前,唯利是圖而又好大喜功的趙構絕對會選擇和他們合作的,這是趙氏皇族骨子裏帶著的奴性,勿容懷疑。


    江南朝廷其樂融融,君臣都陶醉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整日漿酒霍肉,玉食錦衣,欲罷不能。


    高宗趙構更是喜上眉梢,他感到屬於他的時代已經拉開帷幕,老天把所有祥瑞都降臨到江南,把災難都降落在自己痛恨的地方。


    黃河以北小麥幾乎是顆粒無收,自治區,金國不知不覺中迎來一個大饑年,而江南的水稻卻是大豐收。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才是真龍天子!其餘一切與他作對的人必將遭天譴!這是上天安排讓真龍天子騰飛,把宵小之輩踢出曆史舞台的傑作。


    春風得意馬蹄疾。


    帶著這樣的想法,趙構立刻活力四射,感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處理起朝政來也是得心應手。他感到趙氏天下要從他這兒開始千秋萬代,子子孫孫傳遞下去。


    然他發現除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之外,再沒有孩子,這可與趙氏天下千秋萬代相悖,必須有所作為了。於是他把旺盛的精力拋灑在後宮中,希望後宮也像今年江南的水稻一樣,碩果累累。


    這日,秦府來了幾個神秘客,當秦檜看到這幾個人時,暗覺禍事來臨。然做副宰相以來,他也圓滑了不少,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突然到訪,他興高采烈的問寒問暖,並吩咐下人去準備酒菜。


    誰知這幾個神秘客卻不買他的熱情,領頭人更是冷冰冰地厲聲責問:“秦檜,你可知罪?”


    秦檜對完顏昌的這個弟弟完顏盛隻有痛恨,他恨不得上前扇兩個耳光,但把柄在人家手裏,不得不低聲下氣。他假意一愣道:“完顏大人,在下愚鈍,不知何罪之有?”


    完顏盛鼻子裏哼了一聲道:“你倒是過得愜意,把相爺交代事情置之腦後,這不是罪過嗎?”激情


    “大人誤解在下了!自南歸以來,秦檜殫心竭慮為相爺所托之事四處奔走,每一時每一刻都為這事著想。在下真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


    秦檜開始滔滔不絕陳述自己的貢獻,不料完顏盛對這種不痛不癢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打斷秦檜問道:“你做了這麽多,那效果呢?我看除了你官拜副相外,再沒有任何效果啊?”


    “大人,此事困難重重不說,還需要時間和機遇,一點都急不得。現在秦檜官小言微,向陛下和宰執進言也起不來多少作用……”


    秦檜假意沒聽出話中的嘲諷,繼續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向完顏盛訴困難倒苦水,再次滔滔不絕地扯出許多理由來搪塞。


    完顏盛聽的怒火攻心,他再次怒衝衝打斷秦檜的話道:“夠了!我沒時間聽你在這裏扯淡!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這次相爺有新任務,隻要你出色完成,就讓你一家三口團聚。倘若再次糊弄,咱們新賬舊帳一塊兒算,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完顏盛的威脅,秦檜唯唯諾諾賠笑道:“大人息怒,秦檜一定盡力而為,不知這次相爺安排什麽任務?”


    完顏盛恨恨道:“什麽任務一會兒再說,你先看看相爺托我帶給你的禮物!”


    那是一幅畫軸,秦檜打開一看不由一愣,畫中蕭楚楚摟著秦天賜舉目遠望,眸子中充滿了渴望和惆悵,似乎在向老天傾訴思念,又似乎在暗暗埋怨他這個薄情郎。


    兩地相隔,除了思念還能怎麽樣?秦檜閉眼歎了一口氣,又睜眼盯著畫像發呆。良久他拿起畫軸中卷著的一長一短兩束頭發,放在鼻子上嗅了又嗅,仿佛要把這熟悉的氣味牢牢儲存在鼻中,以便隨時隨地迴味。此時畫軸中的母子活了,正笑盈盈地向他走來,秦檜大喜,禁不住用手去撫摸妻兒,卻怎麽都抓不住,倏爾妻兒又迴到畫中。


    這時完顏盛道:“相爺說了,這是割發代首,如果這次的任務完不成,就把兩顆頭顱割下來送給你觀賞。而且我們也會把你的真正身份告訴趙構,我想到時候你是怎麽死的,你應該能想到。”


    秦檜聞言驚得渾身發軟,忙拱手道:“但憑大人安排,秦檜一定盡力而為!”


    完顏盛道:“此次我是金使,要與趙構商談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需要你疏通宰執大臣共同進諫,促使趙構同意。”


    秦檜忙答應,並賭咒發誓效忠。完顏盛這才拿出完顏昌的密信遞過去,秦檜看著密信滿臉驚恐和無助,這事太大,不是他能辦到的,可現在他有第二條路嗎?繼爾他臉上露出陰鷙的笑容,這是一個機遇,一個讓他的詛咒能實現的機遇。


    “陛下!北地天災接踵,饑不果腹,南方碩果累累,五穀穰穰,此皆上蒼恩賜我朝,蓋陛下乃真龍天子。今金欲聯我伐自治區,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也是上蒼又賜予我朝闊疆裂土的機會。倘若置之不理或怠慢,上蒼責怒,降下災難,悔之晚矣!大金豺狼,宋江惡虎,二者揮戈,我朝提兵戍邊坐守漁翁,無一害而有萬利。再者戰後金願將燕雲十六州以南之地歸還我朝,此千秋霸業唾手可得,陛下將成為有宋以來疆土最大的皇帝,秦皇漢武也不及也!臣在此恭賀陛下!”


    黃潛善繼汪伯彥後激昂的言詞令高宗心曠神怡,他也感到這是一個好機會,正好利用金人拔了自治區這個眼中釘。金人言隻要宋金聯手,戰後燕雲以南所有土地盡歸宋廷,包括現在偽韓所在的河南之地。


    汴京複得,燕雲迴歸,這可是多少帝王不能完成的夙願,今在他手裏功成名就,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高宗不笨,他反複算計了,金和自治區都鬧饑荒,糧草嚴重不足,兩批餓兵交戰,不論誰贏了,得到的都是土地,糧草補給會很少,說白了勝利者仍然是餓兵。


    就算到時金人反悔,二虎爭後已成羸兵,以逸待勞的宋軍將如決堤的洪水,瞬間就瀉至燕雲之地,但無論如何與外夷聯手,必將落下罵名。


    高宗望著興高采烈的宰執大臣,微微潑點冷水道:“眾愛卿言之有理,叵耐朕不忍心與敵聯手斬自己手足,且金人狼子野心,每每棄國書不顧,朕恐其戰後反悔,故而難以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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