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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聽到誤會二字已然明白,李師師是專為徽宗而來,心中略生不快,但臉上仍保持原有的笑容道:“師師不必擔心,我軍大舉進攻金兵,就是為了救下所有被俘宋人,徽宗陛下當然也在其內。”


    李師師見宋江沒有生氣,心中的忐忑便降低,她又說道:“聽說金人把他們當成人質,太上皇曾是宋朝皇帝,金兵必定把他當作擋箭牌,如此太上皇危險就大。師師求司令派特種兵潛入金營,救出太上皇!”


    宋江一陣酸楚,傷感由不得從心底衝出來。花紫薇說的沒錯,師師心早已屬徽宗,自己就在她眼前,可他關切的全是徽宗。


    緊接著他又有些惱火,無論如何他沒有變心,他還一直惦記著李師師,可李師師卻移情別戀。


    但他還是不忍心用惱怒來拂了她的好心情,隻是略有冷漠地道:“十幾萬金兵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像鐵桶一樣,特種兵如何進去?就算混進去,如何走出來?這不是白白犧牲戰士們的性命嗎?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讓金人把徽宗陛下看得更緊。”


    李師師感到了宋江的敵意。她噙著淚緊咬嘴唇,突然跪下哭泣道:“宋司令,師師是你救出火坑的,別說我這個人,我這條命也是你的。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師師也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鬥膽求你,隻要你救出太上皇,戰後我就嫁給你,以後永遠屬於你!”


    李師師的這些話刺的宋江的心突兀的痛,她這是在向自己表白嗎?這分明就是賣身救情人,她把自己當成交換的籌碼,而自己反而扮演一個卑劣角色,趁人之危,奪人所愛。


    宋江雙手微顫,胸脯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痛苦的怒火,血液好像全部湧到臉上,黝黑的臉泛出紫紅。他突然暴怒道:“嫁給我?說得好聽!你把靈魂都嫁給別人了給我一個空軀殼有什麽用!”


    李師師聽罷淚如雨下,哽咽使得宋江心裏更加難受,他也不想和心愛的人演如此狗血的劇情。他仰頭閉眼,強忍住怒火問道:“師師,給我句真心話,你真得愛趙佶,勝過愛我嗎?”


    李師師哭著嗯了一聲,然後道:“宋司令,師師對不起你!”


    宋江聽罷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憤怒就像決堤的洪水,咆哮而來:“你還記得你曾經的誓言嗎?你說過你的心裏裝的永遠是我,可現在怎麽把別人裝進去了?枉我苦苦思念你這麽多年,心裏一直想讓你變成大宋最幸福的新娘,可你······你貪戀富貴權勢,居然拋棄誓言,做了趙佶的貴妃!到如今仍然念念不忘,還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你當我宋江是一座雕塑嗎?李師師,想不到你薄情寡義到這種地步,我······我······我的傷痛豈是能用語言表述出來的!”


    “不是我貪戀富貴權勢!不是我薄情寡義!反而薄情寡義的那個人是你,宋公明!”


    李師師突然暴戾起來,她起身大聲道:“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把我扔到京城三年,三年來我每日每夜地想你,想你就在我身邊,可這三年來你就來看過我一次。我就像一具被你置於牆角的稻草人,寒冷、孤寂、煩悶、悲憫一直伴隨在身邊,何曾有過半點溫暖和快樂。我就是被你擱置在黑暗中的一具木偶,看不見一絲陽光,隻是木然地等待你的一次又一次的任務。每一次你讓鴿子帶過來想我的片言隻語,我就大哭一場,我心裏不斷的想,我的公明哥哥是真得愛我的,可愛我為什麽要把我送進狼窩?就連來京城來看看我也成奢望。宋公明,我知道你太忙,忙得分身乏術。我知道你心裏裝得滿滿的,你心裏裝著你的弟兄們,裝著你的自治區,裝著你的梁山大業。我,李師師,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愛著的李師師,其實隻是用肉體給你打探消息的工具而已!”


    “太上皇就是我在京城最酸楚的日子裏,進入我靈魂的半米陽光,他使我灰暗的心逐漸亮堂起來。他貴為天子,卻放下尊貴的身份來待我,他寧願放棄皇位,得罪大臣,不顧世俗的譴責也要納我為妃。請問宋司令,是太上皇愛我多一些,還是你愛我多一些?或許在別人眼裏他是個不務正業的皇帝,受世人唾棄的君主,可在我眼裏他是個好男人,一個真心對我,也值得我去珍惜的男人。宋司令,我不是貪戀富貴權勢,我貪戀的是他這個人,貪戀他對我的那份真摯的愛!”


    “你很傷心不是因為我移情別戀,而是因為你司令的麵子放不下,在你眼裏我就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永遠都不容許我背叛你!或許你心中有我的影子,但你的愛太虛假而又帶著愧疚,我不需要!我隻需要一個能真真切切陪伴在我身邊的人,一個讓我感到真實活在世上的人!”


    宋江沒有想到他的惱火反而引出來李師師的滿腹委屈,可多少牢騷也不能彌補他現在內心的憤怒。


    他用生硬的口氣道:“薄情寡義就是薄情寡義,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我不想聽你的狡辯!我也不會派人去金營,你死了這份心吧!”180


    “你不去救,我自己去!大不了我和他都死在金營,也不枉相識一場!”說完李師師哭著跑出去。


    宋江仰天長歎,鑽心的痛苦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現在恨不得馬上派兵攻打金營,最好金兵把趙佶殺了。可這樣做師師會更傷心,也與作戰計劃違背。


    他是主帥,他不能受情緒的影響,數十萬兄弟的命攥在自己手裏,他沒有權利讓他們失去生命。


    宋江稍微穩住了情緒,突然又想起李師師剛才的話,他連忙喊道:“花塵!”


    花塵進來道:“司令有何差遣?”


    宋江道:“你去跟著李師師,不要讓她離開營寨。倘若她耍橫,你就把她綁了來見我!”


    花塵顯然聽見了二人的吵鬧,他看了一眼宋江,沒有言語,轉身而去。


    完顏宗望笑不出來了,他想不通這些宋人居然不顧人質安危,在兩側發動猛攻,打得兩側金兵不斷向中間靠攏。


    他們怎麽可能這樣做?這些親王、重臣可是他們以前的頂頭上司,是懸在他們頭頂的神靈,雖然現在是俘虜,但心中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會改變。


    他們就不怕其他宋人口誅筆伐?他們就不怕這些人卷土重來後報複?但金人也不敢殺人質,他們怕引起自治區隊伍更加瘋狂的進攻。


    有些地方的金人將領靈機一動,放了幾個大臣前去阻止自治區隊伍的進攻。


    這些人在金營是不折不扣的孫子,可到宋人中卻又恢複了那種上位者的優越感。對自治區將領頤指氣使,氣勢如同是皇帝派來的欽差,罵罵咧咧的讓進攻隊伍退卻,結果被當成奸細一頓暴打,然後捆起來送到中軍帳。


    完顏宗望暗歎宋江太沒有耐心了,怎麽就不隨他設計好的思路走下去呢?現在宋江不理人質安危,悍然發動進攻,這樣下去到不了陸州府,金兵就會被絞殺。


    既然如此,明天把一些財物、人口丟棄,快速向陸州府退。


    完顏宗望心中不是太怵,如今看似己方被包圍,其實也可以看作是收縮兵力,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來突破宋人的圍堵。


    就如同一隻握緊的拳頭,在需要雷霆一擊的時候再揮出。同時還可以激發金兵的潛力,讓他們迴憶起來以往戰場上的那種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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