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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奏折,欽宗一把攥住另一封秘奏,咬牙切齒道:“趙構,朕看走眼了!想不到你還有這麽一手!哼!跟朕玩心眼,你還嫩點!”


    趙構出逃不僅僅是得罪金人這麽簡單,在欽宗眼裏已成為對他帝位影響最大的一個人,必須讓他迴到京城,迴到欽宗控製範圍之內。


    欽宗思考片刻對太監道:“擬旨,封康王趙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率兵來京城勤王。”


    然後他心中冷笑:“看你往哪兒跑,親愛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不來勤王就是失職,就是違抗聖旨,來勤王就又攥到我手心裏了。趙構,你終究逃不離朕的十指關!”


    鳥兒逃離籠,還會飛迴嗎?魚兒脫了鉤,還會咬餌嗎?趙構接到聖旨後就嗅到大哥不懷好意的氣味,他假意奉旨,對傳旨太監說即刻出發。


    趙構轉頭就召來汪伯彥和宗澤,說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之事,並立刻就封二人為天下兵馬副元帥。二人恭喜康王後,宗澤迫不及待道:“殿下,救駕如救火,老臣這就去集合兵馬!”


    趙構見宗澤說風就是雨,還沒有聽自己的主意就要出兵,典型的一根筋。但他也不能出言斥責,便訴苦道:“本王也想即刻出兵勤王,可咱們就幾千兵馬,到不了京城就被金兵給吃了,這讓本王好生為難!”


    宗澤聽完道:“聖旨到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殿下不可氣餒,老臣第一個打先鋒,殺開一條血路保殿下進京!”


    趙構見宗澤腦筋轉不了彎,心中不悅,長籲短歎仰頭不語。


    汪伯彥機靈,他已揣摩出趙構心思,就是不想去京城送死。不過他也不想去京城送死,趙構心思正合他意,於是他立刻說:“殿下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可掌管天下兵馬,想要兵何其多也,難道僅限於相州這一支嗎?殿下何不去其他地方節製兵馬,再率重兵進京勤王!”


    趙構大喜,有個聰明的手下就是好,瞬間就把矛盾給解決了。他趁勢道:“如此甚好!我們立刻率兵去大名府牽製金寇側翼,然後本王親自去自治區借兵,我想宋江肯定會給本王麵子!”


    “殿下好主意!”


    汪伯彥鼓掌稱道,宗澤剛想說什麽,又閉嘴不語,木然站著,好久才道:“老臣謹遵殿下之命!”


    趙構跑得快,完顏宗望來得更快,十幾萬金兵將京城圍個水泄不透。朝廷上下見金寇兵臨城下,早把和談忘得一幹二淨,京城四門緊閉,將士嚴陣以待。


    金寇圍城欽宗心中沉重,和談的夢想破滅,他不得不正視戰爭,跨馬披甲巡視城防,宰執大臣也隨欽宗身後。唐恪憂心忡忡,跟在欽宗後麵看上去心不在焉,他納悶極了,地割了,銀子也送過去好多,金人怎麽還不知足?到底是哪方麵出差錯了?是大宋地誠意不夠,沒有滿足金人的各項要求,還是金人的胃口太大,那點地方和財物根本就填不飽?若是這樣就實話實說,最多再割些地而已,這些金人真是小家子氣!


    一陣陣咆哮聲把為國事上心的唐恪驚醒,隻見大街上幾千人迎著欽宗一夥人走過來。禦林軍張弓搭箭護住欽宗,護衛長高聲喊道:“聖駕在此,休再前往,驚了聖上,死罪論處!”


    人群沒有停下來的意圖,隻是放慢腳步前行,領頭一人高喊:“我等無意驚擾聖駕,實乃奸臣誤國,讓勤王大軍原路返迴,使得京師成為孤城。讓奸賊唐恪、耿南仲出來說話!”第二中文網


    唐恪、耿南仲見百姓越來越多,想到以前李邦彥差點被憤怒的百姓打死,二人掉轉馬頭飛速跑向內城。百姓見到立刻追趕,口中高唿:“殺了奸賊唐恪、耿南仲以謝天下!”


    禦林軍大驚,圍成一圈把欽宗包在當中,他們不敢對人群施暴,若惹惱憤怒的人群,他們不被撕碎才怪。而且現在金寇圍城,內亂是萬萬要不得。


    百姓追不上馬,轉頭迴來黑壓壓一大片跪在欽宗周圍,要求嚴懲奸賊。欽宗鬆了口氣,當場表態要嚴格處理唐恪、耿南仲,誓與京城共存亡。百姓連唿萬歲,許多人高唿願意參與守城,殺金寇保衛京城。


    人群中有兩個蓬頭垢麵的人在竊竊私語。一人道:“衙內,兄弟們混在人群中也偷不了多少銀子,還不如有人落單打悶棍搶銀子來的利索!”


    另一人道:“你個小道士懂什麽!這叫渾水摸魚,人越多越沒人注意弟兄們。像唐恪、耿南仲這樣的大官,平日作福作威,今天若是被我們抓住,打起來那是多解氣呀!哈哈哈······”


    小道上也附和著低聲笑,那人又道:“告訴弟兄們以後再別叫老子衙內,老子討厭這個稱為,奶奶的,想起來就心酸!”


    小道士道:“那以後把衙內叫什麽?”


    那人在小道士頭上拍了一掌道:“沒有記性,讓你別叫老子衙內!”


    說著他睜大眼睛抬頭望天,惡狠狠道:“以後叫老子高老大!”


    夜長夢多,下手遲了就會很被動,完顏宗望決定在勤王隊伍到來之前,拿下汴京,他的第一攻擊目標是通津門。京城的城防在李綱的倡導下恢複,如今雖算不上固若金湯,但至少給金兵增加了許多麻煩。


    京城附近沒有石頭,還得到很遠的地方去運石頭,完顏宗望放棄了用拋石機。為快速填河,不惜用金兵吸引宋軍弓箭,他用填河車和人力同時填河。城頭神臂弓大顯神威,把填河的金兵射死一大片,還沒有來得及歡唿卻發現填河車已經把一段河填平。緊接著金兵推著雲梯,抬著長梯向城牆邊衝過去。


    完顏宗望和宗翰合兵後,二人商議宗望圍城攻打,宗翰守住黃河,肅清外圍殘敵,迎擊勤王隊伍。不過宗翰把工匠調撥給二太子,並且把攻打太原城地經過和宗望交流,二太子聰明,立刻采用用散兵吸引城頭弓箭的方法進攻。


    許多金兵抬著長梯,舉著盾牌,分散開來,夾雜到雲梯中間向城下奔去,果然分散的金兵浪費了城頭許多弓箭,而雲梯也慢慢往城牆靠近。


    金兵到了城下,戰爭異常慘烈。金兵悍不畏死,宋軍更是眾誌成城,一切能用於攻擊的物件都向金兵頭上砸去。徽宗費盡心思建起來的艮嶽,上麵價值連城的石頭也被拆下,拿到城頭防禦。架長梯的金兵往牆下跑得快,死得也快,但前赴後繼往上爬,用人命換取機會。


    雲梯給守城宋軍帶來麻煩,金兵弓箭手在雲梯下向城頭射箭,掩護攻城的金兵,不時城頭就有中箭而亡的宋軍。不過在宋軍不要命的抵禦下金兵死亡的不在少數,雲梯上金兵不斷中箭或石頭掉下,副梯時不時被巨石砸斷。金兵又在斷了副梯的雲梯上架設移動短梯,有備而來的金兵一波又一波攻擊。此時城頭倒下滾燙的油,被澆到的金兵立刻開始慘叫,然後火把、火球從城頭扔下,雲梯和澆上油的金兵開始燃燒,一時間城下火光滾滾,雲梯在火光中逐漸變成灰燼。


    火燒毀了金兵的攻城器械,也燒光金兵的勇氣,長梯還在城牆上架著,金兵已沒有進攻的勇氣。而火光點亮了宋軍如虹的氣勢,他們精神大振,守將還用繩索掉下五百敢死隊員,在城牆根和金兵肉搏。


    沒有士氣的金兵丟下幾千具屍體,灰溜溜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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