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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猥瑣,滿臉下流。


    一個穿戴華麗的公子哥出現在花紫薇身後,他的小眼睛大概常年在女孩子身上閃爍,養成了不停眨眼的習慣,就在一閃一閃中發射出比禽獸還邪惡的光芒。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對花紫薇已是垂涎三尺。


    花紫薇的興致一下子無影無蹤,光聽到那句話就夠她氣惱的了,見到他這副禽獸不如的模樣更加惱怒,橫眉怒斥道:“在大街上亂吠,一點教養都沒有,想吃豆腐找你娘去,你娘專門就是買豆腐的!”


    花紫薇的斥責反而讓他很受用,他現在看花紫薇時喜怒哀樂都是美麗。也不管花紫薇討厭不討厭,撿起花紫薇扔了的兩條燈謎,帶著滿臉色眯眯湊上前來,堵在花紫薇前麵道:“我娘的豆腐哪有娘子的豆腐柔軟滑膩,還是娘子的豆腐更適合我的口味。”


    說著他突然換成嚴肅的麵孔,眨巴著他的小眼睛道:“說到教養,這是和富貴一樣的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生在官宦人家就有教養,生在小民百姓家,都忙著維持生計,哪有教養可言!娘子自恃教養好,怎麽把猜不著的燈謎亂扯亂扔?難道不知道燈謎是陛下讓萬民參與的遊戲,猜不出來是不能扯下來亂扔的?娘子這樣就會使後來者失去參與的機會,這也算是有教養?”


    幾句話把花紫薇頂的無語,但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卑劣了,花紫薇沒好氣的道:“我自玩耍,與你何幹?讓開,好狗不擋道!”


    那人仍不依不饒,露著豬哥嘴臉道:“小生夏建仁乃高太尉外甥是也,本人武藝超群,才智過人,我來替娘子猜出謎底。”


    說著打開燈謎念道:“兩點一直,一直兩點,這是謹慎的慎;這個兔子請老虎嘛,卯兔寅虎,那就是寅吃卯糧了,娘子讓下人拿去領獎,我倆去樓上坐坐!”


    本想用一陣暴風驟雨般地怒斥對付這個色魔,聽完夏建仁自報家門後,花紫薇卻換了一副笑盈盈的臉道:“你就是高太尉的外甥夏建仁夏公子嗎?”


    她邊說邊從頭到腳打量著夏建仁,然後讚歎道:“從公子的衣著打扮和言行舉止上可以看出,公子真是個下賤的人!公子武藝超群,想必‘賤’術高潮,達到了人‘賤’合一的地步,公子可是名副其實的下賤人!”


    夏建仁還道是花紫薇聽到他的身份後動心了,正在樂嗬嗬的陶醉,滿腦子的肮髒想法在翻滾,聽完花紫薇的話後才知被嘲弄了,不由勃然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京城地界也是你一個婦人胡言亂語的地方。來人!這婦人亂撕扯燈謎,蓄意破壞陛下與民同樂的歡樂氣氛在前,辱罵高太尉,肆意挑撥百姓暴亂在後。此婦人形跡可疑,疑似梁山泊反賊,抓到府上待本公子細細審問!”


    “我未搶未盜,你非官非捕,緣何在青天白日胡亂捕人?你眼裏還有大宋王法嗎?”


    花紫薇的質問引起圍觀人群的共鳴,他們紛紛議論夏建仁做法的荒謬。夏建仁根本不理睬別人說什麽,他冷笑道:“本公子今天說你是反賊,你就一定是反賊,是也是,不是也是。誰若再多言,必定是此女賊同夥,一同拿下!來呀,把這女賊拿下!”


    見到夏建仁來橫的,圍觀人群立刻散開,免得惹火燒身。幾個奴仆心領神會,上前來抓花紫薇,卻見數個精壯的漢子擋住他們去路,怒目而視。


    這些奴仆平日跋扈慣了,對平民百姓的欺淩已是家常便飯。他們見有人膽敢出頭,狗爪子早習慣性的伸出去,心中想的盡是平時被他們打翻在地的平民百姓躺地嚎啕的情景,卻不料今日倒地的竟是他們。


    幾個奴仆惱羞成怒,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想撲上去卻又怕不是對手,做個搏鬥的架勢對峙著。其實今日他們應該慶幸,要不是宋江也來京城,他們那裏還能爬起來。要知道梁山泊特種兵戰士可是徒手搏擊高手,幾個狐假虎威的奴仆根本就沒有放在他們眼中。


    居然有人敢還手?


    這在平日裏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今天居然讓他碰到了,他們是嫌命長還是腦子有病?


    夏建仁雖然思維短路,怒火卻衝天而上,他怒氣衝衝道:“這夥賊人作亂犯上,在天子腳下聚眾謀反,給我通通拿下!”立刻所有奴仆手持刀劍棍棒一擁而上。


    這一下惹惱了梁山泊好漢,對這些欺負百姓的狗腿子下手分外重,個個倒地嚎叫,起身不得。夏建仁見狀,自知不是對手,心生逃跑的念頭,但轉身就跑又太失麵子,便指著華薇罵道:“好一個大膽的賊婆娘,居然在京城撒野!有種你等著,一會兒不把你抓到床上,讓你欲仙欲死,我把夏字就倒著寫!”


    這句話徹底激怒花紫薇,她幾步衝上去左右開弓,打得夏建仁眼冒金星。如狼似虎的特種兵哪能讓主母單獨戰鬥,早衝上去把試圖反擊的夏建仁一頓胖揍,臉即刻變成了豬頭,如果不是他不停眨眼的習慣,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張人臉。


    看著夏建仁的倒黴樣子,許多百姓拍手叫好,總算有人替京城百姓報仇了。這時給花紫薇解釋花燈情況的老人過來道:“夏建仁京城勢力頗大,一會兒必定加倍報複,夫人最好快快離去,免得受辱!”


    花紫薇正要離去,卻聽到有人喝道:“什麽人在此喧嘩滋事?”


    百姓一看,倏地一下全部散到旁邊,隻見一軍官帶著十幾名士兵走到花紫薇前麵,他看到眼前情景,已然明了,厲聲道:“天子腳下聚眾滋事,都給我帶走!”電子書坊


    這時夏建仁見到救星了,他起身哭道:“小表哥你可給我做主呀!這個賊婆娘居然辱罵舅舅,還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他們是梁山泊賊寇,快快把他們抓起來,我要將他們大卸八塊,以解我心頭之恨!”


    這軍官是高俅的三子高堯康,原是桂州觀察使,高俅甚是疼愛幼子,便將其調入京城任職。高堯康早就看到表弟夏建仁被揍,本想將兩夥人都以聚眾鬧事理由抓去,然後再幫助夏建仁報仇。如今高太尉在皇帝跟前剛剛有起色,他可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留下把柄,讓言官尋機彈劾,誰知夏建仁這蠢貨卻當場把關係說破。


    這也難不住高堯康,他裝作吃驚的樣子道:“什麽?他們是梁山泊賊寇?”


    隨即又裝作憤怒的樣子道:“區區賊寇敢來京城撒野,給我全部拿下,有膽敢反抗者,就地格殺!”士兵立刻將花紫薇等人圍住。


    自狄青在京城任樞密使以後,京城男兒紛紛效仿這位民族英雄,戴銅麵具上街,尤其狄青死後,民間都戴麵具紀念,慢慢形成一種風氣,今天觀燈人中戴麵具的不在少數。石秀率領著一夥戴麵具的戰士暗叫不妙,他們都是京城散布到各處的梁山泊戰士,身份不能暴露,尤其是石秀。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花紫薇被高堯康抓走,石秀靈機一動,將身邊的人分成三股,一股去向宋江報信,一股隨自己去救花紫薇,另一股去製造混亂,趁亂才能脫身。


    宋江聽言一驚,後世看過《水滸》的他明白是李逵憤怒鬧東京,原以為不把李逵帶來就沒有鬧元宵這檔子事,誰知還是避免不了元宵夜在京城的驚險。不過現在已不是多做思忖的時候了,耽誤片刻就會有無法預料的災難,必須迅速出城。


    宋江立刻派薛永出城聯絡城外接引的隊伍,韓世忠率人在城門前接引,如果官兵要關閉城門,可武力奪下城門。自己和花塵率人去救下華薇,而後迅速出城迴山。


    出得醉杏樓,宋江突然命令把醉杏樓點著,在大家的驚鄂中,宋江急匆匆道:“沒有時間細講,把視線引到這兒,我們才能安全離開!”


    李師師道:“事不宜遲,宋大哥快走,點火的事情讓師師來做!”宋江看了一眼李師師,說聲珍重,匆匆走了。


    高堯康以為花紫薇是富戶人家的夫人,是夏建仁色心起才惹起雙方鬥毆,表兄弟二人平日一齊尋花問柳,友誼深厚,他不幫表弟出頭誰幫?別看這夫人的幾個隨從彪悍,他們絕對不敢還手,就算動手那會是禁軍的對手。誰知他們不但敢還手,而且身手不凡,幾個人空手奪下禁軍武器,還把禁軍打的手忙腳亂。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富戶人家,他們是……難道真的是梁山泊賊寇?高堯康心中大喜,如果真是賊寇,他可立大功了,管他是誰,先抓起來再說。


    高堯康抽出佩刀大聲喊道:“活捉賊寇,賞銀二十兩,殺了賊寇,賞銀十兩!”


    立刻禁軍精神大振,連剛剛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奴仆,也被夏建仁慫恿加入戰團。


    這時候從人群中衝出一夥戴麵具的人,他們手持刀槍,見到禁軍和奴仆直接往死裏砍,夏建仁當場被砍死。


    高堯康大驚,縱馬仰刀就要加入戰團,卻聽身後一聲虎吼,一戴麵具的大漢高高躍起,一棍將他打下馬去。高堯康掙紮著要起來,那漢子複一棍,打的高堯康口吐鮮血,半天爬不起來。


    禁軍和奴仆見到夏建仁身死,高堯康重傷,立刻四散逃跑。那個麵具漢子一把提起高堯康道:“大夥不可戀戰,迅速奔向城門。”


    火,四處燃起。


    花燈節已變成火把節,數十個麵具漢子一手持利刃,一手持火把,點花燈砍公差,觀燈的人群像見到鷹的雞群,驚恐不已,四處亂跑。


    伴隨著驚叫和亂竄,許多不明就裏的人也跟著亂竄,立刻街道上人像無頭蒼蠅,不論方向,四處亂躲,生怕災難近身。


    聞訊而來的巡邏官兵被紛亂的人群阻隔,無法及時去救火,也無法及時去捕人,大聲嗬斥也無濟於事,前麵的人倒是想停下來讓道,那要後麵的人停下來才行。官兵無奈,還得給人群讓道,否則就有被包裹在人群中,有順流而下的危險。


    在紛亂中,宋江等人騎馬過來,找到了花紫薇等人,結伴迅速向城門奔去。


    高俅得到消息嚇得目瞪口呆,連外甥死亡,兒子重傷被脅迫都來不及悲傷。元宵節京城的治安是由殿帥府禁軍擔當,花燈節若鬧砸,可砸的是他的前程。他立刻親率一千多兵士,前去平叛。


    此時街道上已經紛亂,高俅不管路人,隻顧打馬前行,根本不去顧及踩死踩傷人。終於到來事發地點,哪有半個賊人,倒是夏建仁的屍體還在。這時幾個巡邏士兵前來報告,賊人挾持高堯康向北門奔去,他沒時間收屍,留下一百人救火,其餘人隨他去北門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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