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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鋪天蓋地。


    第一道拒馬對連環馬沒有起絲毫影響,帶著風馳電掣的速度將拒馬踏了個粉碎,緊接著在第一道拒馬和第二道拒馬之間的地麵上卻傳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第一排連環馬多數被炸死,活著的馬匹也被其他死去的馬匹墜翻在地。


    無法停止的第二排連環馬接踵而至,它們踏過倒在地上的人和馬,又在前麵的爆炸聲中重複第一排連環馬的遭遇。而後麵的連環馬隊又不敢停下來,否則它們就會被隨後而至的馬隊硬生生的拽下馬,活生生的踏死。


    連環馬進入了梁山泊的雷區,五條拒馬間的四十步距離布滿了地雷。之所以堆砌矮土埂,樹立拒馬,除了麻痹官兵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作為一個標誌提醒梁山泊戰士注意,以免在打掃戰場時被沒有引發的地雷炸傷。


    過了雷區,將有四道寬三步深三步的壕溝,上麵搭上小棍棒,鋪上草蓋上覆土,連環馬將在這些隱蔽的陷坑中受阻。


    短短四十步,卻是連環馬的奈何橋,一隊隊人馬倒下,一隊隊馬踩著他們的身體向前,活著的人和馬來不及叫,又被後一批馬隊踩踏而過。短短四十步,連環馬隊就有十幾排倒在地上,隻有做肥料的命了。


    原以為雷區就是連環馬的噩夢,卻不想穿過雷區才是他們噩夢的開始。在陷坑前衝過來的第一隊連環馬首當其衝,少數馬躍過陷坑,多數馬掉進陷坑,相互拉扯中躍過陷坑的馬也被拽入陷坑。


    第二隊連環馬看到裸露的陷坑,奮勇躍起要衝過陷坑,但還有一部分馬跌落裏麵。因為有前麵掉下去的人馬填在陷坑裏,這隊躍過去馬倒沒有被拽下陷坑,但相互拉扯著停下了腳步。


    第三隊、第四隊不斷湧過來和前麵的馬隊糾纏在一起,像是在搓繞繩子,猛一停頓,騎兵就從馬頭摔到地下,然後被紛亂的馬匹踩為肉泥。部分騎兵們忙著用刀砍鐵鏈,卻被後麵的連環馬一頭頂下馬。


    現在的連環馬就像一團亂麻,怎麽都解不開。


    這時候連環馬隊離梁山泊大軍不到六十步,這麽短的距離,又是糾纏在一起的目標,正是練習射靶的好機會。粗壯的箭矢從硬弩中吐出,盡管不能對穿三層甲,但可以射進他們體內。於是糾纏的人馬,漸漸失去原來的活力。


    連環馬隊用血肉之軀填滿了第一個壕溝,又想第二個壕溝衝去,結果又是第一個壕溝的重複。此時已有將近兩千連環馬出動,唿延灼看在眼裏,痛在心中,賊人詭計多端,看樣子把所有連環馬搭上也衝不到賊人步兵跟前,還不知道賊人後續有什麽樣的陰謀。


    唿延灼下令沒有出發的連環馬暫時停頓,衝出去的想收也收不迴來,看樣子他們的箭矢也不多了,等連環馬隊進攻結束,讓騎兵衝擊兩翼,步兵進攻中路,真正來次以命相搏。


    也幸虧唿延灼沒有把所有連環馬都押上,大批的投彈隊準備了數以萬計的手雷,那將是所有衝過陷坑連環馬的終結者。


    在絞肉般的殺戮中,連環甲馬逐漸減少,最終在第三道陷坑前全部覆滅。這時和宋江同處於中軍的吳用令旗一揮,步兵立刻變陣,隻見藏在隊伍中間的遠程重炮露出頭,炮兵立刻調試重炮。


    梁山泊的重炮一共有三排,試射後三排重炮調試開火,頓時官兵陣中爆炸聲連連,不用說早就亂成一片。兵士不聽號令,四處亂跑,躲避炮彈。


    陣中最無法駕馭的便是連環馬,此時的馬匹被驚擾的四處亂跑,反而衝進官兵的陣中,橫衝直撞,隊伍更亂,死於馬蹄下的士兵不在少數。


    唿延灼見狀大喊砍斷鐵鏈,騎兵拿出砍刀奮力砍鐵鏈。在這種亂哄哄的情況下,梁山泊的炮火也停了下來,還沒有等官兵鬆口氣,梁山泊的騎兵就從陷坑兩側發起衝鋒。唿延灼忙令彭屺、韓滔率軍抵擋,自己先把紛亂的隊伍製止,但大軍亂起來豈是瞬間能製止的。不一會兒沒有鬥誌的官兵就被梁山泊騎兵殺敗,彭韓二人無奈的率軍敗退。唿延灼見無力迴天,隻能和彭韓二人率殘軍敗逃。90看


    吳用見官兵敗局已定,帥旗一揮,梁山泊騎兵全部出動追擊,一直追殺近十裏才收兵。


    戰後,梁山泊戰士打掃戰場,箭矢全部迴收,修補後再用,人和馬的盔甲全部拿去迴爐,打造屬於梁山泊自己的盔甲,死傷的馬匹都拿迴去當肉吃。


    一隊隊俘虜兵看到了感人的一幕。


    受輕傷的官兵經過梁山泊醫務人員的包紮後跟著隊伍走,受重傷的官兵經過包紮後他們抬在擔架上迴寨,就如同梁山泊受傷的勇士一樣對待。


    這······匪夷所思,但充滿了人間溫情!


    唿延灼心情沮喪到了冰點。


    收攏敗兵,清點人馬,兩萬多兵勇,現在已不足萬人。幾年來在汝寧的心血,賴以成名的殺手鐧鐵甲連環馬全部報廢。


    哎!有何麵目見江東父老。


    主帥垂頭喪氣,其他軍士簡直如同行屍走肉。他們從戰爭開始時的慷慨激昂,變為中途的坐立不安,又從坐立不安變成後來的萬念俱灰,繼而,在此戰過後變成神魂顛倒,度日如年。神經錯亂了似的,老是疑心賊人會從地縫裏鑽出來,或者天上飛下來,殺的他們血流成河,抱頭鼠竄。


    看到低落的士氣,反而激起唿延灼的傲氣,一個具有遠大理想的熱血戰士,一個準備挽救大宋於狂瀾之中的將軍,怎能輕易被人擊垮?就算是失敗,他的精神是永不屈服的,他的戰意永遠充斥全身。


    唿延灼立刻視察整個營地,他要讓士兵相信失敗隻是暫時的,他們有能力卷土重來,一雪前恥。因此營地上灑滿唿延灼的影子,看望傷兵,問候崗哨,和士兵一同進餐······他就像一個播種機,把堅強的種子播進每一個士兵的心田。


    韓滔、彭玘見軍心已散,再次凝聚起來難,而唿延灼又強力苦苦支撐,便進言道:“唿延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戰我軍軍心已散,以末將之見,應全軍進駐濟州城休整,以圖後續!”


    唿延灼歎息道:“二位賢弟,我唿延灼自幼苦讀兵書,豈不知其中利害!退駐濟州休整是麵子上的說法,往不好聽裏說就是逃跑。大軍進入濟州,呆在一個美麗的避風港裏,肯定安全如意,可那樣軍心就會全失,軍士們不會再有鬥誌!兩位賢弟,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安樂窩裏隻會消磨意誌,將士們失去的東西必須在戰場上找迴,那樣才會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一番話彭玘、韓滔也無話可說,隻是默默的歎氣。彭玘道:“唿延將軍,戰況怎麽向朝廷方麵匯報,我們來時可都是立下必勝狀,不成功則成仁。”


    唿延灼沉思一會道:“暫時壓下不報!那些權臣都尋機鬥法,若如實相告,肯定沒有我們兄弟的好果子吃。屆時各種壓力接踵而來,我們兄弟就會成為犧牲品,還是等有了建樹再向朝廷匯報吧!”


    二人歎氣道:“也隻有如此了!”


    唿延灼道:“如今許多將官陣亡,二位賢弟可將本部中作戰勇敢的將士直接提攜起來,讓他們安撫士兵。我們都到隊伍中間,和他們同甘共苦,爭取讓低落的士氣有所提升,我們再都不能敗了!”


    二人拱手領命,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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