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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在蘆葦叢中的阮小七道:“龍哥,我真想一陣猛打,到時候讓林教頭撲個空,沒有半點餃子餡!”


    李俊表情嚴肅地道:“小七,不可為爭功而亂了計劃,圍殲全部敵人靠水軍和步兵配合,貪功既是添亂!三大紀律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為將者不能以己之私而亂了大局,以後切不可私自行動!”


    阮小七不好意思地伸出舌頭道:“我哪敢不聽指揮,就是覺得這樣打仗,不如以前殺起來痛快!”


    李俊道:“我們現在是紀律部隊,不是以前砍砍殺殺的烏合隊伍了,你沒有發現這樣打起來我們損失很小嗎?這正符合宋大哥說的,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以後多學學,跟宋大哥打仗是一種享受,就如同欣賞趙官家的書畫,意味無窮!”


    阮小七笑著道:“我一個窮打魚的,不識幾個字,哪有閑情逸致欣賞徽宗的字畫。不過跟著宋大哥打仗確實輕鬆,有時候感覺到一覺睡醒,勝利就到了!”


    李俊放下千裏鏡道:“濟州軍已上岸,你快通知水鬼隊伍奪船!”


    阮小七聽後倏地跳進水中不見蹤影。


    黃良德留下五百人看船,其餘人全部上岸殺敵。他似乎看到勝利的曙光,設想占據梁山泊主寨後放信號給張叔夜,知府率大隊人馬上山後會對他如何嘉獎;設想救出祖叔黃安後,叔侄二人抱頭痛哭的場景,祖叔感激涕零的表情;設想抓到梁山泊賊首,押解上京請功的驕傲;設想老窩被搗,無依無靠,走投無路的宋江······黃良德大喜過望,率軍猛衝猛打,追著阮小二的屁股不放。


    追著追著賊人不見蹤跡,黃良德暗覺不妙,喝令停止追擊。這時卻聽見呐喊聲四起,漫山遍野的賊軍密密麻麻的殺過來。黃良德暗叫糟糕,早應該料到賊人不會如此不堪一擊,現在落進圈套,後悔莫及,他遂下令撤退。


    退到水邊,卻見船上站的都是梁山泊的戰士,官兵死的死,降的降,船已被賊人所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濟州軍絕望了。


    這時追趕的梁山泊隊伍中有人喊話:“都是黃炎子孫,大宋子民,沒有必要拚得你死我活!我梁山泊義軍不殺投降者,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


    喊聲漫山遍野,震耳欲聾,黃良德無奈地扔下兵器。讓幾千兄弟送命,他也不忍心。他高聲喊道:“梁山泊人自稱好漢,必然說話算話,大家放下武器,投降!”


    濟州軍見主帥發話,便紛紛扔掉武器。黃良德又喊道:“請問,濟州兵馬司都監黃安今安在?”


    林衝聽聞道:“你是誰?怎麽會認識黃安?”


    “我是他侄兒黃良德,現任濟州兵馬司統製使!”


    林衝停頓少許道:“等到山上,我帶你去見他!”說完他下令道:“水軍打掃戰場,步兵押解俘虜迴山!”


    高廉望望手中的一根粗壯的箭矢,又望望跪倒在地上的溫文寶,一頭霧水道:“這就是射殺於直統製的箭矢?他們是用什麽射出來的?”


    “箭矢是從一個傷兵身上拔下的,射箭的武器······”溫文寶低頭吞吞吐吐道:“末將······末將未曾見過!”


    高廉冷笑道:“既然未見,如何用道聽途說的流言搪塞本府。定是你拖延不救,致使於直身死,便在此胡編亂造,故意將賊人實力誇大,以便推卸你的責任。溫文寶,你不救同袍,擾我軍心,理當軍法從事!”


    溫文寶大駭,磕頭分辨道:“末將發兵救援時,軍隊已敗退,於直將軍已死。末將收攏敗兵,便前來告知大人,望大人明察!”518中文網


    高廉思忖片刻道:“臨陣斬將乃兵家大忌,先留你一條狗命,來日戴罪立功。各位將官整點軍馬,來日與我一同出城迎敵!”


    眾將官領命而去。


    宋江率中軍抵達高唐州,聽聞呂方已斬將奪寨,大加讚賞。即刻合兵一處,準備發兵高唐州,營救柴進。這時,馬行空帶來一短髯大漢道:“宋司令,這是柴大官人的護衛屠刀,他一直在城內,對裏麵情況比較了解。”


    “宋…”


    屠刀拱手見禮,卻想不起如何稱謂,拿眼瞅馬行空,馬行空忙補充道:“是宋司令!”


    屠刀不好意思地笑道:“宋司令,如今柴大官人以及他叔叔一家都被打入大牢,這幾天州府出告示說柴家意圖複辟大周,屬於反賊。我們兄弟十人都混進高唐州,本欲劫牢,既然宋司令率大軍來此,我們兄弟願做內應,裏應外合拿下高唐州,救出柴大官人!”


    馬行空聽罷吃驚問道:“怎麽是十人,虎三呢?”


    屠刀道:“瞧你緊張的樣子,虎三故意入獄保護大官人了。”馬行空聽完才鬆了口氣。


    宋江從言語之間感到他們兄弟情深,心中暗生惜才之情,關切地問道:“你們在城內隻有十幾人,要不我再派兵混進城去幫你們。”


    屠刀擺手道:“宋司令有所不知,我們長隨柴大官人來柴大善人家,認識些高唐州內受過大善人救助的豪傑。他們已聯絡好許多平民,準備攻擊牢城救人,現在正好做內應。”


    宋江道:“如此甚好!明天我軍和高廉在城外對壘時,你們在城內放火,高喊梁山泊大軍已破城,順勢向城門攻擊。到時前後夾擊,拿下高唐州,救出柴大官人!”


    二人領得計策,告別宋江而去。路上屠刀問道:“馬七,司令是個什麽意思?”


    馬行空自豪道:“你連司令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淺薄!司令就是······司令嘛!”馬行空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強詞奪理道:“反正梁山泊好漢大多都這樣叫,我順嘴也叫上了。你還別說,梁山泊上這樣的名字多得是,什麽參謀長、政委、師長、旅長、團長……你猜,到莊上去過的林教頭現在叫什麽?林師長!”


    馬行空洋洋得意地說著在梁山泊的見聞,屠刀眼饞地問道:“梁山泊上真有江湖流傳的那麽好麽?”


    馬行空道:“當然了,這次打下高唐州,大官人肯定會上梁山的,你也去開開眼界!”


    屠刀道:“我這條命是大官人給的,反正大官人去那兒,我就去那兒!”兩人說說笑笑進到城內。


    第二天,兩支軍馬在高唐州城前對峙。


    高廉打扮的不倫不類,披盔戴甲卻又外穿一寬大道袍,後背負一長劍,騎馬立於陣前。


    他身後的三百飛天神兵,打扮的更是讓人難以形容。頭發披在肩上,臉上用五色顏料塗抹,上半身赤裸,在胸前畫一八卦,人人手持镔鐵滾刀。


    說是嬉皮士,卻看不出半點反傳統的氣息;說是非主流,卻看不出一分個性,簡直就是叢林中跑出來的野人。


    宋江見到不由感歎古人的愚昧,這就是刀槍不入的神兵。他想起再過不了幾年,一個叫做郭京的大騙子,偽稱能施“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可生擒金將退敵,欽宗居然深信不疑,授以宮職,並賜以金帛數萬。欽宗指望他滅金人,結果打開汴京宣化門後,他卻南逃。金兵趁機入城,便有了靖康之恥。又過了幾百年,義和團的勇士們喝神水,吃香灰,貼張符就能刀槍不入……他們那有什麽法術,隻不過是不入流的魔術罷了!


    宋江再看看這些五顏六色的怪物,這哪是神兵,分明是高廉的玩偶,是高廉用來愚弄人的工具。


    就這些貌似原始人的怪物,卻使得梁山泊陣中部分軍士心中犯嘀咕。宋江暗笑,看不出來搞心理戰還挺有用的,一會兒我給梁山泊軍士當個心理醫生,通過實戰掃清他們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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