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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有喜啦,有喜啦!大喜!”


    二胖大唿小叫地奔進屋內,裏麵議事的豪傑都一愣,相互張望不知所以然,李俊問道:“二胖,你咋咋唿唿作甚?誰有喜了?莫不是李立的媳婦麽?”


    二胖徑自走到桌前,也不管是誰喝過的水杯,端起就往嘴裏灌,一口氣喝幹。他用衣袖擦幹嘴邊的水珠道:“哪裏跟哪裏呀,他媳婦有喜管我屁事!我是說戴院長他們有救了,江州府貼出告示,明日押解他們上京,你們看!”


    大家現在才看清他手裏攥著紙張,忙一個個傳過來轉到宋江手裏。宋江展開一看,隻見上書:“經悉查,江州府犯人戴宗、張橫、宋清係骷髏盜頭目,他們殺人越貨,違天悖理,橫行無忌,暴戾恣睢。更兼與梁山泊賊寇勾結,妖言惑眾,興風作浪,形同造反。此窮兇極惡之徒,不殺不以平民憤,不殺無以還民願,今特押解上京處決示眾,以儆效尤!”


    “安靜了數日,官府終於出手了,敵動我也動!”


    宋江把告示遞給旁邊的好漢道:“明日我們化妝去看熱鬧,若情況屬實,立刻實施營救計劃!”


    次日巳時,三輛囚車載著三位傷痕累累的囚犯出了牢城營,囚犯的頭無力的耷拉著,散亂的頭發遮住他們本已憔悴的麵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以看出他們在牢中所受的折磨是超非人的。五百披掛整齊的兵士走在囚車兩側,鍾琪騎著高頭大馬不可一世,李漢為鍾琪牽馬,樣子幾近謙卑。


    看到三人身上的傷痕,好漢們義憤填膺,牙咬的格格響,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救人,但理智告訴他們,衝動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於是憤怒轉移了目標,心中的怒火都從眼中射出,全部輻射到鍾琪和李漢身上,心中默念:“救兄弟之日,便是你倆大卸八塊之時!”


    鍾琪見看熱鬧的百姓眾多,便耀武揚威地大聲嗬斥:“一眾行人聽著,你等快快讓路,我們押解的是骷髏盜重犯,誰敢阻攔,按反賊處置,就地正法!”


    李漢在一旁狐假虎威,大聲嗬斥著路人道:“骷髏盜犯的是砍腦袋的重罪,現今解押進京處決,不想受牽連就走遠一些!”


    看著遠去的隊伍,宋江對旁邊化妝成叫花子的張順低聲道:“你能確定就是他們麽?”


    張順道:“雖看不清麵孔,但身形和衣服均像,多半是他們。可憐被打的不成人形,這幫畜生!”


    宋江又問了其他人,大家都說的和張順差不多。


    李俊道:“宋大哥是否有所懷疑?你看宋清兄弟是不是本人?”


    宋江默不作聲,疑惑歸疑惑,但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他們了,自己反而是最沒有把握辨認他們的人。


    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的隊伍,宋江道:“李俊派人盯著,按原計劃我們尾隨,送信給吳軍師,讓他派兵攔截,選擇合適地點,動手救人!”


    大夥按計劃行動,宋江突然想起李逵,留下他一人在江州早晚會出事,而且他家老小也被接到山上,不如現在就帶他上山。打定主意,他對李俊道:“你組織人馬,我去把鐵牛帶上,一塊兒走!”


    不提李俊如何組織人馬,單說宋江去找李逵。宋江找一僻靜酒肆坐下,一會兒薛永就帶著李逵進來,見到朝思暮想的哥哥,李逵難掩激動,他納頭下拜道:“宋大哥,可想死俺鐵牛了!”語中帶著哽咽。


    宋江忙扶起李逵道:“哥哥也想你,但整日忙碌沒有空來看你,今天哥哥要帶你上山,你娘和兄長李達已經上山了!”


    李逵聽完喜出望外,他嗬嗬笑著道:“俺早就想跟哥哥上山快活,做什麽鳥牢子,可是戴院長卻不肯……”


    說到戴宗,他突然停住話茬道:“俺們走了,戴院長怎麽辦?”


    宋江笑道:“我們此行就是為營救他們而來,我已讓梁山泊人馬埋伏好,等押解的隊伍一過,立刻救下他們三人。”


    “啊!”


    李逵睜大眼睛道:“要押解上京麽?什麽時候押解?”


    宋江道:“已經走了好一會子了,你不知道麽?”


    李逵望望宋江,又望望花塵等人道:“怎麽可能,俺剛剛還和他們在一起,他們三人好好地在獄中,哪有押解之事!”


    “你說什麽?”


    宋江大腦立刻短路了,他喃喃道:“他們三人在牢中,那麽剛才押解的會是什麽人?不好!”


    宋江突然醒悟道:“蔡九設了個大套,我們快走,和李俊商議對策!”


    眾豪傑聽完後都麵麵相覷,差點進了蔡九的口袋。費保不解道:“就算蔡九設下圈套,但他區區幾百兵士,怎麽能吃下幾千梁山好漢!”


    宋江冷笑一聲道:“這次蔡九所圖甚大,他的目標是將江州和梁山泊的營救人馬一網打盡,那幾百兵士隻是誘餌,真正拉網的是濟州或者青州的兵馬。蔡九大膽的想法真天真,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他喜歡演戲,我們就陪他玩玩,演場更精彩的戲給他看看,比一比誰是最佳導演!”


    清晨,酒店剛開門不久,就來客人了。一位客人頭戴大鬥笠遮擋住大半麵孔,不言不語坐在桌前。朱富忙上前去邊擦拭桌麵邊道:“客官起的好早,用些什麽食物充饑?”


    那人並未作聲,他慢慢摘下鬥笠,看著朱富直笑。朱富看清來人麵孔後驚唿道:“大哥!”


    “噓!”


    那人做出小聲點的動作,然後走到門外,見左右無人,便打三聲口哨,十餘人魚貫而入。他反手關門後說道:“兄弟,今日關門歇業,你去叫來李達,有要事相商!”


    朱富點點頭,招唿大家裏麵坐下,對小二道:“你去找李達,就說有要事相商,讓他快來!”


    小二走後,他對裏屋的渾家道:“娘子,出來拜見哥哥,一並弄些吃的壓饑!”


    閑來無事,曹文昊去縣城溜達,他左顧右盼找著感興趣的事物,以便下手找點樂子或者撈點油水。突然他見同村富戶李員外的貼身小廝巧哥急急忙忙奔走,便停住問道:“你這廝像無頭鳥似的亂跑甚?”


    巧哥見是曹文昊,忙滿臉堆笑拱手道:“原來是曹公子,小人給公子見禮了。李員外要用五糧漿來宴請貴客,本來去朱家酒店買,誰知今天卻打烊歇業,小人便急急來城裏買。”


    曹文昊一愣,生意那麽好,怎麽關門歇業?難道朱老二嫌銀子多了燙手?亦或他得了重病?死了更好!曹文昊恨恨地意淫著。


    巧哥常在李員外鞍前馬後伺候,腦子靈活異常,見到曹文昊的樣子,便把他的心思揣摩個七七八八,遂解釋道:“我見前村的李達也急急去朱家酒店,想是他倆有事相商,故而關門歇業。”說完拱手告辭。


    “他倆又弄什麽事?”


    曹文昊突然對朱家酒店打烊歇業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對兩個機靈的下人說道:“你倆悄悄去朱家酒店看看,他們在玩什麽貓膩。機靈點,別讓發現了。我去前麵勾欄裏麵聽曲,有情況來裏麵找我!”


    下人走後,曹文昊在勾欄裏泡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下人來說他在牆頭上爬了好幾個時辰,也沒有發現什麽情況。好像屋內有好些人在吃酒,至於是什麽人也不清楚。不過有一個人出來解手,他看好像是朱富的哥哥朱貴。


    “朱貴?”


    曹文昊一把抓住下人的領口問道:“你確定是朱貴?”


    下人嚇了一跳,不知曹文昊何意,結結巴巴道:“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早些年他出去做生意,再無音訊,我看八九分像他。”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天眷顧我曹家,梁山泊的探子也來湊熱鬧。”


    曹文昊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咬牙切齒道:“朱富,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麽,這次你不死都不行!朱家酒店,該姓曹了!”


    繼而他恨恨道:“李雲,我讓你也不得好過,這次一定要一巴掌拍的你永遠無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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