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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日,楊雄總覺得莫名其妙,許多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還認為自己臉上有什麽記號,迴家照鏡子一看什麽都沒有。楊雄是外鄉人,剛來常受人欺負,他都忍了。有一次四個守城軍漢,喝的醉醺醺的,在一個叫張保的帶領下居然在大街上搶他的銀子,楊雄大怒,一挑四全部放翻,從此人們對薊州城的兩院押獄敬佩有加,無人敢惹。


    楊雄心中懊惱,這些城池守軍不保家衛國,卻常常侵擾百姓,嘴上還說保境安民,直接就是狗屁。這兒現在也叫薊州,其實真正的薊州早被遼國占領,這兒隻是離薊州較遠的一個小城。這幾年宋遼罷戰,經過重新修建,經濟發展很快,儼然一個花花世界,故而本地人叫薊州。誰知趙官家竟然聽信大臣奏言,說這就是大宋的新薊州,於是現在就有兩個薊州,遼國一個,大宋一個。


    想到這兒楊雄有點傷感,大宋的做法雖說激勵民眾不忘國恥,但至少有些掩耳盜鈴。就如同老婆被賊人搶去,不去想法解救,反而重新娶一個也叫原來的名字,豈不自欺欺人!有了新歡忘了舊恨,多少大宋子民在遼人的鐵蹄下飽受折磨,大宋的高層卻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悠然自得。


    今日又加班,這個新來的狗屁知府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規定城中拿朝廷俸祿的大小官員,每月至少二十天吃住都在單位,加班、學習、開會,建設一個繁榮富強的新薊州。不過好在今日不需要住在牢城,楊雄給娘子買些愛吃的零食,匆匆迴家。一想到娘子,楊雄心中就一陣蕩漾,雖說是個寡婦,但頗懂的疼人,丈人又懂的管家理財,一時間楊雄感覺到了溫暖,那就是家的感覺。


    楊雄匆匆布雲,忙忙停雨,他愧欠的摟住妻子道:“知府不讓迴家,冷落娘子了,等我攢足了銀子,向知府告假,和娘子去汴京、杭州去遊玩。”


    潘巧雲道:“相公是吃公家飯的,自然要遵從規矩,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何必自責!”楊雄聽到把妻子摟得更緊,夫妻倆憧憬美麗的未來。


    丈夫已進入夢鄉,鼾聲如雷,潘巧雲在偷偷流淚。楊雄看似魯莽,其實他比前夫王押司更懂得疼人,嫁給他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但如今自己卻做出令人不齒的髒事。


    每次和師兄完事,她的負罪感就加重,心中默默的說這是最後一次,從此安心侍候丈夫,但禁不住裴如海的甜言蜜語和他朗誦的情詩,剛剛有了要一刀兩斷的念頭,就被這些糖衣炮彈轟炸的支離破碎,無影無蹤。每次歡樂後失落就接踵而來,周而複始,反倒是潘巧雲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潘巧雲就如同偷吃慣了魚的貓,沒有魚不能慰藉寂寥的心境;又如吸食大麻的癮君子,沒有大麻無法撫平噬骨的楚痛,那種欲罷不能的折磨無法用語言形容……


    時遷頭疼的厲害,幾年不來薊州變化這麽大,到處修建,原來藏玉觀音的地方現在已變成一座大莊園。偷偷勘探,偏偏埋寶的樹又在正房前麵,要想拿個鋤頭不驚動院裏的人,隻有等院裏的人全出去,這樣一等就是一月有餘。


    時遷嘴上紅腫、口角開裂起小泡泡,更是睡不著覺。他心情抑鬱、神情緊張焦慮,真恨不得提刀砍了他們。這日時遷道:“今晚我們去把他們所有的人都迷翻,然後再下手。”


    百裏風飛道:“你豬呀!這麽多人難免被發現,你怎麽迷?”


    問完他又說:“現在的辦法就是我們去大搖大擺的挖,他們還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不敢出聲,完了還得千恩萬謝,給我們銀子讓我們走人。”


    時遷不解問:“為什麽?有這麽傻的人麽?”


    百裏風飛反問道:“你知道什麽動物最愛問為什麽嗎?”


    時遷道:“不知道!”


    百裏風飛說:“豬!”


    時遷忙問道:“為什麽?”


    百裏風飛沒有迴答,半晌時遷大悟,他指著百裏風飛笑道:“你小子在繞彎罵我,快說辦法!”


    百裏風飛慢悠悠的問道:“平時像這種人家最怕什麽?”


    時遷說:“莫不是強盜!?你小子腦子有問題,我們倆人去不夠他們塞牙縫!”


    百裏風飛不屑道:“你認為他們怕強盜?強盜來了拿點錢財就走了,他們怕的是比強盜厲害千倍萬倍的強盜。”


    時遷道:“那是什麽強盜?”


    百裏風飛道:“就是官府呀!他們不但搶錢還要命,隨便安個理由,由不得你!”


    時遷有點明白了,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說……”


    百裏風飛神秘地道:“我們找楊節級借十個小牢子,就說他們偷盜皇宮寶物,到時候………嘿嘿嘿!”


    時遷笑道:“好主意,你小子夠陰的呀!”


    此計果然奏效,一番裝模作樣,莊園主人孝敬小牢子每人二十兩銀子,時遷和百裏風飛每人一百兩,時遷大方的把二百兩銀子全分給小牢子們,說是大夥辛苦了拿去吃酒,而後二人背著玉觀音去找楊雄吃酒。


    三人到酒樓上找個閣子坐下,楊雄坐了主位,時遷對席,百裏風飛坐在下首。楊雄點了些薊州的特色菜,打些白酒,三人觥籌交錯,喝得痛快,一直到近三更才散去。


    本來楊雄今天當值,喝酒時說到他成親了,時遷和百裏風飛假裝不知,時遷還問了句嫂子漂亮麽,楊雄大大的捧了老婆一番,趁著醉意也不管什麽值班的責任,硬將二人帶到家裏去見嫂子。


    到了門口楊雄抬手正準備敲門,突然又將手放下道:“夜深了,不打擾娘子的美夢,百裏風飛兄弟不是說開門開鎖一絕麽,現在開門給我瞧瞧,順便也給娘子個驚喜!”


    這當然難不住無鎖不畏,瞬間三人便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楊雄家。


    到了屋門口,楊雄見有人在張望,上前說:“誰在這兒?”


    那人一驚,大聲喊道:“老爺迴來了!”


    楊雄聽出是丫鬟迎兒,心中頓生疑惑,便道:“半夜不睡覺在這兒亂叫什麽?”


    說著推開房門,時遷也覺得有問題,拉住百裏風飛道:“等等再進!”。


    楊雄呆住了,隻見床上驚醒一個赤條條的和尚,這個不要臉的淫婦給自己找了個替補,居然燈也不滅,在此行齷齪之事。楊雄腦中一片空白,痛徹心痱的怒火被點燃,每一根毛發都仿佛帶了電,一不留神就會噴出火星來,他雙拳捏得格格作響,憤恨的光芒從他的眼睛裏噴射出來,嘴角機械地抖動:“你們……你們……幹的好事!我殺了你們!”說著從靴中抽出短刀,向床邊走去。


    海和尚和潘巧雲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兩眼發直,渾身上下緊張得索索發抖,脖頸發硬,全身麻木,如同雕塑一樣呆在當場。潘巧雲見楊雄要吞噬整個世界的樣子,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撲過去抱住楊雄的腿哭道:“官人是奴家不好,你殺了我吧!”


    楊雄看著曾經同床共枕的妻子,想著曾經海誓山盟的誓言,不禁淚流滿麵,他的手在發抖,短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他一腳踢開老婆,轉身擦拭眼淚。


    “官人小心!啊…….!”


    楊雄聽到撕心裂肺的叫聲,忙轉過身一看,見潘巧雲胸口插著那把短刀,躺在血泊中,裴如海驚恐的喊著:“師妹…….我……”。


    原來裴如海自知今天必逃不過懲罰,說不上就身首異處,見楊雄轉過身去,立刻惡從膽生,拿起地上的短刀,刺向楊雄。潘巧雲看到後,用身體擋住救了自己的丈夫。


    時遷和百裏風飛在外麵審問迎兒,聽到叫聲,一把揪住迎兒進來。迎兒見到潘巧雲倒在血泊中,撲上去大聲哭喊。楊雄像一個瘋子一樣,衝過去把裴如海壓在身下,像打鐵一樣,拳頭在海和尚臉上招唿,邊打邊說:“讓你殺我娘子!讓你殺我娘子!”


    一會兒工夫,裴如海的臉血肉模糊,如同稀泥一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迎兒的哭聲驚醒了潘巧雲,她努力地睜開雙眼喊道:“官人…..官人……”楊雄忙過來抓住妻子的雙手喊道:“巧雲!巧雲!”淚光盈盈。


    潘巧雲握住丈夫的手道:“是妾身對不起官人……嫁給官人是奴家······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嫁給官人······”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偶爾一咳嗽,嘴中就大口吐血。潘巧雲知道自己彌留時間不多,她緊緊地抓住楊雄的手道:“我罪有應得…….死了就解脫了……官人饒過迎兒和我爹…….他們與此事無關…..”


    楊雄連連點頭,淚如雨下。潘巧雲看了看裴如海的屍體道:“都是冤孽!”她輕輕地吟誦:“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說完慢慢閉上眼睛,像一個熟睡中做夢的少婦,麵帶笑容,沒有一絲痛苦,徹底脫離了苦海。


    楊雄瞬間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一個家,他的心在滴血。這時後門上不斷傳來敲木魚和念佛的聲音,時遷問迎兒:“這就是給裴如海站崗的胡道人?”


    迎兒點頭說是。楊雄早已憤怒無比,他大喝一聲從屋裏衝出去,一會兒提著人頭進來,哭泣著道:“娘子,我給你報仇了!”


    哭了一陣,楊雄站起來道:“迎兒,好好照顧潘公,好好給娘子辦場喪事,我去州府自首!”


    時遷忙道:“節級哥哥莫不是中邪了?自首是羊入虎口。你是官差,難道不知道今天連殺二人,必是死罪?”


    楊雄道:“哪裏去找安身立命之所,我不願亡命天涯,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時遷道:“宋公明在清風山聚義,我們都敬佩他的為人,去那兒入夥怎麽樣!”


    楊雄道:“我們又不曾認識他們那裏的任何一個人,如何肯收留我們。”


    時遷道:“不瞞哥哥,我早就在清風山入夥了,這次是宋大哥親自率人去登州救人,半路上讓我倆來薊州辦件事。哦!百裏風飛就是從登州死牢救出的。”


    楊雄道:“如此,我就去投奔宋公明!”走時他交代迎兒:“明日官府問起,你自管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你不要陷進去!安葬好你家小姐後,你招個老實本分的女婿,侍候潘公安享天年,屋子和財產全部屬於你!如若虐待老人,我帶人下山,剝了你的皮!”迎兒唯唯諾諾的答應。


    趁著夜色,三人奔向清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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