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主,占用場地,教訓小輩,可是要額外收費的哦。”


    就在這時,一道美婦的聲音傳來,引得金鏗城主連忙轉過身來,欲要瞧個仔細。


    “雪姨呀,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呢,方才我就該猜到,定該是你迴來了不假的。“


    金鏗獻媚的道,而這美婦卻是顯得不甚待見他。


    這位美婦,不是旁人,正是陽城第一拍賣行的總掌舵,而在其一旁還跟著兩人,正一並徐徐走來。


    為首一人,三十五六歲上下,麵上帶笑,頗顯可親,一身樸素的裝扮,隻白淨的丹袍,也顯普通,但看他那左邊胸口之上,卻是繡著一枚特別的藥字,顯得分外惹眼。


    而其身份,自然唿之欲出,是為藥宗之人。


    藥


    單以藥之一字作為身份象征的,別無二致,唯有藥宗。


    藥宗,是楚天帝國,乃至整個古楚大陸之上,都舉足輕重的存在。


    藥,便有丹藥。


    藥宗,卻是丹藥的祖宗。


    因為,幾乎整個古楚大陸之上的丹藥,乃至藥方,絕大多數的,都直接源自於藥宗。


    可想而知,藥宗體量之龐大,任誰都無可忽視,就是楚天帝國,也是要對其以禮相待,奉為上賓,在其麵前,時刻也要保持一顆謙卑的心。


    沒辦法,指望著別人,便得降低你的姿態。


    這一點,無視身份。


    另外一人,隱隱間透出來的氣勢壓迫,便可說明,其同樣是武魂境的存在,一身黑紅大袍子,分外有型,行走之間,依然雙臂抱胸,當胸一柄凡階上品的大寶劍,格外顯眼。


    此人為劍修,無疑。


    劍修,一類修劍之人,視劍如命,武魂也多是劍類武魂,向來以犀利的攻伐著稱。


    看其舉止,都以這藥宗之人馬首是瞻,卻又並非仆侍之姿,所以,這二人多半是有交情之人了。


    就在金城主逮眼間瞅見這二位之時,也是聽得雪姨淡淡的道,“想來,你應該也已然知曉這二位的身份了,我便不再介紹了。”


    可不是麽,先時競拍開始之時,還囂張得不可一視的金大城主,便是被這劍修敲門之後,方才瞬間安靜下來的。


    沒辦法,實力不如人呀,盡管同樣是武魂境,可這劍修已然上了中三境,不是自己這方才武魂二重境可以抗衡的。


    隻見金鏗大城主,恭敬著,平聲說道,“自然見過,也是知曉的,嗬嗬,金鏗這廂見過丹先生,見過曾兄。”


    對他這舉動,最為驚詫的,莫過於其三公子,早在心中嘀咕道,“我去,沒看錯吧,咱家老家夥啥時候這麽有禮貌了,乖乖,不得了,不得了。”


    看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鏗大城主,都是主動降低身份,雪紅怡自然也是頗為稀奇,給葉凡默默的投來一道莫名所以的目光,那意思,看啦,這還是我們的金大城主麽。


    “天知道。”葉凡無語聳肩,這一句話,也隻是在心裏道了一聲。


    禮貌到了,別人是否在意,卻又另當別論。


    盡管金鏗大城主已然降低了身份,可這二位顯然是並不買賬,就是那為首之人頗顯可親,卻是連個話音都沒接。


    這可讓得金鏗頗為不爽,麵色都為之一疆,想著就要爆發,卻是被雪姨的一道捎帶警告的目光給瞪了迴去,可想而知,其內心更是憋屈。


    因為隻有他清楚的知道,不光自己的實力幹不過別人,就論背後依仗的勢力,也是沒辦法與人相提並論。


    一個是楚天帝國,一個是藥宗。


    明眼人,都知道如何抉擇,安份守己,此時是再合適不過。


    一時場麵有些尷尬。


    金城主尬笑兩聲,而這位曾劍修,卻是不屑的自金鏗身旁走過,就連眼光都不帶眨上一眨,貌似完全忽略了去,好不惱人。


    而看其架勢,分明是對著葉凡這廂走來,每一步,氣勢都向上竄了一竄,男子氣概欲蓋天一般,這卻讓得雪紅怡頗為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這人是要做甚,“難不成,難不成。。。”


    因為錯誤的會意成是對著自己走來,這可懾得雪紅怡都不敢想下去了,身子不自覺的向後挪了一步,躲在了葉凡的身後,方才覺得好受些,畢竟武魂境大佬給人帶來的壓迫力,著實是很難受的。


    卻見這位曾劍修向前走了幾步,竟是在葉凡身前一尺的地方停住腳步,目不斜視的道,“我問你,那塊藍晶玉髓,你是從何得來,還有沒有。”


    “你確定是在問我麽”


    瞅著眼前這位,霸道得不可一世的模樣,葉凡哪裏還不知,這叫來者不善,隨即他看向雪姨的眼神都是有些怪怪的。


    聽得曾劍修的話,不光是葉凡,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明了。


    一來是知曉,那拍出一千八百萬金幣高價的“藍晶玉髓”,便是出自葉凡之手。


    二來,絕對是這陽城拍賣行,竟將貴賓的隱秘都出賣給了旁人。


    否則,誰人能夠知曉這其中來去。


    因此,身在此處的幾人,內心中,對於陽城第一拍賣行的印象,隻在一瞬間,便一落千丈。


    可眾人看雪姨的麵色,盡管青紅交接,不過,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娘,為什麽是這樣。”


    雪紅怡實在忍不住,質問道,“陽城拍賣行,不是這樣的。”


    向來生活在此的雪紅怡,對陽城拍賣行是有感情的,實在是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以往陽城第一拍賣行建立起來的高大上的形象,隻在這轉眼之間,便如萬丈高樓轟然崩坍一般,被踐踏得稀裏嘩啦,破爛不堪。


    卻聽雪姨冷冷的道,“鄭老,將這丫頭給我帶迴去。”


    “哎,來了。”


    一向老好人模樣的鄭老,走上前來,便是欲將雪紅怡帶走,卻不曾想自己手下一個拿捏的輕了,卻是被這隻初入丹魂境的雪紅怡從自己的手掌心中給溜了出去。


    就見雪紅怡快步來到雪姨身旁,已是淚流滿麵,再度質問道,“娘,這是為什麽。”


    “哼,我要做什麽,還需要給你理由麽,笑話。”雪姨冷冷的道,本是美好的麵頰,稍顯生硬。


    就在這時,就聽這曾劍修,再度冷漠開口道,“我再問你一次,那藍晶玉髓,你從何而來,有還沒有。”


    至於雪姨雪紅怡母女二人淒楚冷漠的一幕,他才沒得心思去管。


    聽其話音,這顯然已是最後一句。


    劍修,向來有脾氣,簡單直接。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麽。”


    葉凡不屑的道,“難不成,你還要強搶不成。”


    不待曾劍修發作,就聽葉凡繼續道,“劍者修心,為求劍心通明,還不至於會為了這點藍晶玉髓,而違背了自己的本心,你也不能出手強搶的,不是麽。”


    劍者修心,劍心通明。


    這簡直適如兩把刀,不,是兩把利劍,直插在曾劍修的內心之上,一劍兩眼,前穿後通,讓得他的身體都為之一疆,出現了短暫失神,不過,轉瞬間,不虧是身為武魂境的大佬,曾劍修隨即眼神一凜。


    “笑話,我之心境,也是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能夠隨意撥亂的。”


    說話間,曾劍修再不保留自己武魂四重境的強大實力,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如同萬柄鋼劍般,一霎那,充斥了整個空間。


    這分明是震懾。


    而且是赤裸裸的震懾。


    震懾的對象,自然是葉凡了。


    丹先生,金城主,雪姨等人自然還好,畢竟都是武魂境的大佬,氣場之內,不會為對方的氣勢所迫。


    但勢有強弱,更有不同。


    而諸如鄭老等人,卻是明顯覺得氣機都是為之凝滯,唿吸不暢,分外難受,不得不運轉靈力,方才覺得好受些。


    再看金不換楊玉名幾人,咕咚咕咚接連跪倒在地,好在金城主及時出手,將其幾人攬入自己的氣場之內,方才一臉後怕的看向葉凡所在的方向。


    嘶。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在曾劍修特別照顧之地,一道身影卓然而立,盡管吃力,臉上的青筋都是暴起,卻依然頂著壓力,強行撐著自己的膝蓋,不讓被壓彎,苦苦支撐。


    這一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葉凡。


    “他怎麽就能這麽剛。”


    對比之下,黯然神傷的金不換,已是對著葉凡由衷升起一抹敬意。


    盡管很是想看到葉凡被整得越難堪越好,可葉凡這不要命的精神,是他佩服,也學不來的。


    “難道這就是怡妹看不上我的原因麽。”


    偷眼看著雪紅怡同樣吃驚,又莫名癡迷的樣子,金不換小聲嘀咕道。


    再看還靠在葉凡懷中的二哈,也是咧著嘴,分外痛苦的同時,卻一臉兇相,對著曾劍修怒目而視,齜牙咧嘴。


    “麻蛋,怎麽連他身邊的一個小獸,都能這麽硬。”


    再看一眼自己身邊畏畏縮縮的楊玉名,金不換徹底覺得失落了,“難不成,真的就叫,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麽。”


    就在這時,卻見葉凡梗著脖子,盯著眼前這位憤怒的曾劍修,絲毫不服氣的說道,“沒用的,要讓你凡爺下跪,除非你把凡爺整死了。”


    “要想搶,大可以直接動手,儲物袋卻是沒有,乾坤鐲倒有一隻,這都唾手可得的事,何必非要搞得像是你凡爺激怒了你一般,別白費了氣力。”


    說到這,瞅了一眼那一旁若無其事的丹先生的方向,葉凡還不忘補充上一句,“要我講,你是無名火出,卻隻能拿捏了你凡爺麽。”


    葉凡麵上如此說著,心中卻已然飛旋而起,思緒一刻不停。


    “別以為凡爺不知,說什麽藍晶玉髓,要我看,定是這丹混蛋瞧出了些什麽,或許,也是知道有著塵骨晶元這等存在的,作為一名藥宗的成員,武魂境的大佬,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所以,借著勢大壓人,讓得雪姨出賣了消息,這廂得知了,是出自我這一塊,便是欲要借了旁人之人,直接來點硬的,可你也太低估了你家凡爺的性子,看一會,硬的不行,你該是就要來軟的了吧。”


    “嘿嘿,凡爺可不怕你們,這點小心思,別人瞧不透,可不代表,你凡爺一樣傻糊塗,我心裏可明白得很,哼,最終,你不還就是想要得到那煉體秘法麽,沒門,想都別想。”


    “大膽”


    曾劍修哪知葉凡心中所想,可那話好似的確戳到了他的痛處,發出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叫一般,暴怒道。


    對一個丹魂境的小輩出手,本就掉了身份,更非其所願,但卻是無奈,誰讓他欠了人情,這一次隨著丹秋生出來完事之後,也算是可以兩清了,聯想到此處,曾劍修也是無所謂了,內心再度橫了下來。


    “隨他吧,無論如何,幹完這次,就結了。”


    隨即,就見其出聲震懾葉凡的同時,氣勢力道上也再上了三分,口中還不忘掰扯道,“一個小小的魂者,也敢造次,你當自己是何人。”


    這完全就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但卻言不由衷,自欺欺人。


    撲通。


    葉凡抱著二哈當即栽倒,雙雙趴在地上,卻就是未曾彎曲了膝蓋,說是硬氣,也顯得有些無奈,但你要讓凡爺跪下,卻是無計可逞。


    “哈哈,你還有啥招,都給你凡爺撂出來,看你凡爺要是說出半個不字,從此以後,凡爺我再不稱爺。”


    如此說道,葉凡還不忘刺激著曾劍修,同時笑出聲來,“哈哈,身為劍修,你卻心靜已亂,更還甘為旁人所左右,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沒啥搞頭了。”


    對著一名劍修,還是一位武魂境的大佬,說出如此話語,簡直就似在指點後生一般,著實已是太過放肆,旁人看來,葉凡的膽,簡直都肥上天了。


    可葉凡卻是不管這些了,對方以大欺小,再到得此時,已是讓得葉凡顏麵全無,還要顧忌這些做甚。


    畢竟一個小老爺們被壓迫的趴在地上,五體投地,還談何顏麵,口中自然是管不得那麽多,已是若有若無的將丹秋生捎帶上了,卻是沒有說得那麽直白。


    “娘,”看著葉凡已是被對方的氣勢蹂躪得毫無反手之力,雪紅怡就差對著身前的雪姨苦苦哀求,希望後者能否給說上一些話,可後者卻似視如不見。


    也就在這時,一旁站了許久的丹秋生,終於說話了。


    “誒,曾無名,罷了,罷了,這般對待一個小輩,著實有些過了,依我看,且饒恕了他吧。”


    一麵是說得曾無名沒有注意自己的身份形象,另一方麵還要來做老好人,直接說是葉凡的不是,好在這所有人,基本都是原班人馬,若是旁人,這麽乍乍一聽,還真以為是他葉凡的錯了。


    鍋,甩得真溜。


    這人,倒是他最會做。


    “我操你祖宗”


    葉凡早已按耐不住,在心中立時便咒罵起來,自然也沒少了照顧這丹秋生的七大姑八大姨,沒少了說更狠的話。


    當然,這些都是放在了心裏。


    勢不如人,自當憋著。


    但不是說,凡爺就是怕了,若是怕了,也不會那麽強,因為凡爺心裏有主,料想著,自己的昶叔,總歸是要給自己出氣的。


    那麽,怕他們做甚。


    凡爺,可不是凡人,更不是個凡主子。


    打不過,可話裏,卻是不會繞過了。


    “硬的不行,這還真的要來軟的麽。”


    葉凡心中如此想著,當感受到曾無名撤去了氣勢上的壓迫,便一骨碌身子,隨即爬將起來,更是一探手間,將那一道破爛的黑衫頭罩撕扯下來,當即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之上。


    “你這終是要來唱紅臉了麽。”葉凡盯著丹秋生不屑的道。


    “呃”


    看著即將發飆的葉凡,丹秋生真沒想到會是如此一出,言語為之一頓,卻是聽得葉凡繼續道,“那你是錯打了如意盤算,這一道,還真不是凡爺的菜,就別瞎折騰了,凡爺不好這一口。”


    卻聽丹秋生不但不生氣,反而樂嗬嗬的道,“小兄弟,可真是有個性,讓人瞧著就喜歡。”


    “看你這人,多能裝啊,凡爺都說得那麽直白了,你咋就還能這麽大的心,還是臉皮一向這麽厚,都看不出來羞恥心的。”


    葉凡毫不客氣的道,卻未見丹秋生惱怒,還連忙擺手,口中解釋道,“小兄弟,不要誤會,我可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你特別,單單隻想和你做個朋友,最純的那種。”


    “信你個鬼。”


    葉凡沒好氣的道,“硬的不行,來軟的,可在小爺這,你們是注定了白費力,凡爺我,軟硬不吃。”


    就是葉凡如此這般說道,這位藥宗之人竟都沒有置氣,讓得所有人都頗感意外,難不成大人物都是這般胸懷開闊,都有著如此這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容人之量麽。


    表示懷疑,大大的懷疑,占滿了所有人的腦袋。


    卻見葉凡轉過身,對著雪紅怡身旁的美婦,也就是陽城第一拍賣行的掌舵人,雪姨,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廂貌似沒有旁的事了,是不是也該結賬了。”


    你不仁,我不義,語氣中,自然無需半分的客氣。


    再說了,這是生意,有來有去,我也不虧欠你的。


    “凡小。。。”


    雪紅怡本欲出聲調解,她也是想明白了,這事多半是自己娘親無法抗拒的,但葉凡可不想考慮這些。


    你既然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定要接著做十五了。


    就見葉凡手一擺,道,“打住,一碼歸一碼,還是計算得仔細才好。”


    “凡。。。”


    本是想著這一日來,總還是和著葉凡,是建立起一些交情的雪紅怡,還要說點什麽,可葉凡卻已是不再看她。


    這會想要講情,鐵定是在他葉凡這行不通的。


    卻聽雪姨無所謂的道,“鄭老,領他去完成交割吧。”


    一轉臉,就聽雪姨對著丹秋生,曾無名說道,“不知二位,是否還有它事,若是二位不嫌棄,不妨稍作逗留,久別重聚,我們品茶論道一番,如何。”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請恕丹生這廂叨擾了。”


    丹秋生很是隨性的答應了下來,曾無名自是沒有異議,二人隨即跟在雪姨身側,對著前方緩緩而行,越發走遠了。


    隻有葉凡知道,這事還沒完。


    因為,就在剛剛,在那丹秋生轉身離去之時,其還不忘給葉凡傳音著道,“小兄弟,我們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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