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袁傑到底怎麽了,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李洛豪雖然身處於虛弱狀態,尚未恢複,但是他的軀體強度是不會跟隨虛弱期而一同減弱。


    李洛豪現在的這副軀體,乃是擎蒼大帝親手打造而成,會隨著李洛豪的實力越強而變得越來越堅不可摧。


    尋常的上等聖君,即使用出全力一擊,都很難在這具軀體上留下一絲傷痕。


    由此可見,此時暴走的袁傑到底有多麽強悍,居然能一拳將李洛豪打到吐血,其實力簡直恐怖至極。


    李洛豪爬出深坑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朝著雞大白大吼道:“大白,帶著夢瑤快跑!”


    早已經被袁傑嚇傻了的雞大白,被李洛豪這麽一嗓子怒吼,瞬間緩過神來。


    雞大白草草的答應了一句,立即閃爍而出,一道道殘影疾馳而過,無數道音爆聲不絕於耳,僅在一個瞬間,雞大白就成功將受傷昏迷的天夢瑤帶離了戰場,抵達安全位置。


    李洛豪見暴走的袁傑,不知道他到底因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不僅變得毫無理智,並且戰力瘋狂飆升,甚至連常態下的李洛豪、赤火都不是他的對手。


    情急之下,李洛豪不知如何是好,於是本能性的將先天淬火祭出,試圖憑借先天淬火的神力鎮壓住暴走魔化的袁傑。


    先天淬火的本體從李洛豪的神識海中飛出,磅礴澎湃的逆天之力頃刻間充斥了整個封棺室,在一定程度上,明顯地壓製住了袁傑身上所散發出的魔氣。


    先天淬火身為陽之逆之一,其本身的逆天屬性就是狂暴無雙、摧枯拉朽,剛猛銳利,此等極陽的力量遇上與之相反的陰邪魔氣,自然是具有天然的壓製作用。


    在周圍彌漫逆天之力的環境下,原本躁動不安、失去理智的袁傑,此刻竟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嘴裏也不再繼續喊著殺、死、血祭之類的話。


    在逆天之力的中和下,袁傑呆滯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到底處於什麽狀態,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在遠處默默觀察這一切的葉傾城,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袁傑,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疑惑和驚訝,仿佛對袁傑現在的狀態司空見慣一樣。


    葉傾城目不轉睛,也不知為何,先前葉傾城對袁傑絲毫不在意,但自從進入封棺室,見到黃金棺材,看見袁傑使用天輪血祭大法之後,葉傾城的關注點就再也沒從袁傑的身上離開過。


    那一雙凝重雙眸,似乎想從袁傑的身上看出一絲端倪,又好像見到了一位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距離葉傾城不遠處觀察這一切的沈浪,也注意到了葉傾城神態的變化。


    按理來說,葉傾城與道教毫無瓜葛,並且在此前從未關注過袁傑這個人,此刻又為何如此注重?


    難不成僅僅隻是因為袁傑不知何因的暴走魔化狀態,葉傾城就對袁傑起了興趣?


    沈浪自知這件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秉承著“幫人就要幫到底”的原則,沈浪第一時間來到了平等殿大軍的後方,與陸嵐歆共同商議眼下的局勢。


    這種動腦子的事情,最後還是要靠陸嵐歆。


    沈浪道:“聖女,葉傾城似乎知曉起因內幕,要不要把他抓來逼問一番?”


    陸嵐歆搖了搖頭,道:“萬萬不可,我等已經以道心起誓,此行結束前,不能做不利於對方的事情。”


    “此事背後的淵源複雜至極,有許多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也隻是略知一二,不如葉傾城了解得透徹。”


    沈浪聞言驚愕了一下,疑問道:“聖女,您是從何得知的?”


    陸嵐歆道:“這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葉傾城是那個時代的修士,所以他非常清楚,而我隻是在各種古典文獻中看到了一些隻言片語。”


    “沈浪,你千年前也曾經征戰過人凡界,你可曾聽說過‘天輪血祭大法’?”


    聽到這個名字,沈浪若有所思,似乎將思緒追溯到了千年之前,那是一個李唐正盛、鼎盛巔峰的年代。


    在那個時候,華夏道教人才輩出,有不少本領非凡的道教弟子,深得李唐曆代皇帝的重用,甚至授予“國師”的地位,隨其一同征戰天下,出謀劃策。


    也正是在那個時期,道教出現了一位天賦絕倫的陣法奇才,其無與倫比的強悍實力和陣法上的超高造詣,讓這位天才的名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響徹了三界內外,驚豔了萬物蒼生。


    在大唐和道教的聯手培養下,這位天才創造出了上千種全新的強大陣法,以一人之力開辟出了一套全新的陣法體係,將道教的陣法實力推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就在這位天才驚豔三界、風頭正盛之時,也不知為何,忽然有傳言說他暗中鑽研血祭類陣法和秘術,用意不軌。


    並且,開辟一套全新的陣法體係,也並不是為世間陣法做出了貢獻,隻不過是為了讓更多人日後走上血祭蒼生的道路,企圖用這套陣法體係打造出一支強大的血祭軍團,為其所用,最後以血證道,成就無上之境。


    也不知是有人惡意中傷,還是確有此事。但是不管如何,若是這位天才當真在暗地裏研究血祭類陣法和秘術,此乃違背了道教大忌,觸犯了禁例門規,為道教所不容。


    後來,在這樣的流言蜚語下,道教對這位天才進行了審判,在道門好幾位元老級人物的逼問下,這位天才承認了自己背地裏正在鑽研血祭類陣法。


    對於這樣的罪行,道教秉承著法不容情的原則,必將對其嚴懲。


    隻不過,這位天才據理力爭,為自己辯解,說自己研究出的血祭陣法,是用來血祭邪祟惡魂、消滅暗魔怨靈的,並不會為禍人間。


    於是,對於宗門判決降下的懲罰,這位天才並不甘心伏法,而是通過某種無上手段在世間留下了自己的傳承,試圖有朝一日,能讓得到傳承的後人為自己沉冤昭雪、還其清白。


    迴想起當年的這件事,沈浪立即意識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沈浪瞪大了雙眼,迴頭看向了袁傑所在的地方,那血色大陣之中,滔天的血海巨浪瘋狂收割著無數生命,場麵之血腥無法用言語形容。


    見到這一幕,沈浪恍然大悟,道:“天輪血祭,這門陣法,好像就是由那位道門天才所創!”


    說完,沈浪的目光變得和葉傾城如出一轍,似乎臉上寫滿了一個疑問:袁傑到底為什麽會用這門陣法?


    要知道,當年那位道門天才被道教降下刑罰,如今生死未卜,雖然他將自己的傳承以某種形式放逐到了大世之中,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知道究竟該如何獲得他的傳承。


    迄今為止,從未聽說過有誰能找到那個人的傳承,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個人的傳承究竟是通過什麽方式留下的。


    陸嵐歆道:“無上強者的手段,不是你我能夠揣測的。袁傑的魔化,很有可能就是天輪血祭大法所致,他隻是一位上等道王,此等恐怖絕倫的大陣,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


    “切斷大陣,或許有可能讓他恢複正常。”


    沈浪覺得言之有理,於是微躬身體行禮領命,轉頭向大陣方向飛身而去。


    就在此時,陸嵐歆的美目中忽然閃過一縷狡黠,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命運變化無常,淵源千絲萬縷。你的格局無邊無際,我期待見到你登臨巔峰的那一天。”


    ......


    ......


    ......


    與此同時,沈浪來到了李洛豪所在之處,見場麵一度十分僵持,沈浪也不得不非常重視。


    從剛剛袁傑展現出的戰力來看,尋常的上等聖君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現在的袁傑,極有可能擁有了極道聖君的實力,甚至更高。


    對於這樣的實力,即使是手持十殿赦令的沈浪也不敢輕視。畢竟沈浪隻能運用十殿赦令之中很少一部分力量,因為直到目前為止,沈浪還隻是一位準閻羅,並不是真正的閻羅。


    此時的李洛豪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袁傑隻是暫時平靜了下來,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再次爆發。


    見從遠處而來的沈浪,李洛豪不知他要做些什麽,隻能以眼色示意。


    沈浪見李洛豪發現了自己,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陣,然後做出了一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如此,李洛豪瞬間心領神會。


    看來,袁傑的魔化極有可能就是天輪血祭大法所導致的,隻有切斷陣法,才有可能讓袁傑清醒過來。


    無奈之下,李洛豪從遠處望向雞大白,相隔萬米的距離,將視力提升到了一個極限,示意雞大白以無雙的速度迅速去摧毀大陣的陣眼。


    隨後,李洛豪看了看身後的悟道樹,此時的悟道樹已經是生機勃勃,氣息強大,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如同江洋河海、萬丈波濤一般滾滾不息,仿佛徹底恢複到了往日的巔峰狀態。


    “如此甚好。”


    李洛豪心中暗道了一句,此時複活悟道樹這件大工程接近了尾聲,而血海之中不斷掙紮的眾人此時也已經死得接近半數,剩下活著的人也隻是苟延殘喘,全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就算這時候將大陣切斷,存活下來的勢力也是元氣大傷,構不成絲毫威脅,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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