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一臉誠懇道:“我是真怕他誤入歧途。”


    袁芝芝將腕表戴在手腕上,一臉笑意說:“行,等我先生迴來,我和他說說。”


    陸陽簡單說了下陸耀的情況,袁芝芝耐心聽完,又和陸陽聊了一會兒,陸陽就告辭離開了。


    當天晚上陸耀也離開醫院,到陸建軍在醫院附近租的房子裏。


    他休息了片刻,就著手開始研磨。


    陸建軍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看著陸耀。


    陸耀盯著畫紙認真看了片刻,抬手飛快地畫了起來。


    這幾天他早就將那幅花鳥畫爛熟於心,隻要一閉上眼睛,這幅畫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能清晰迴想起來。


    陸建軍見狀悄悄走出了房間,將門關上,不敢再繼續打擾陸耀。


    他覺得陸耀現在肯定得吃點好的補一補,他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


    於是他索性鎖好了門,朝著菜市場走去。


    京都的菜市場位置很偏,再加上陸建軍不認路。


    他繞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找到了菜市場。


    他買了隻烏雞,現在外邊的飯店處理了一下,才提著那隻雞迴到家,輕手輕腳地將雞燉了。


    “瑪德!”


    他這邊剛直起腰,書房就傳來陸耀的一聲暴喝。


    他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悄悄走到書房門口,探頭朝裏麵看。


    陸耀將桌上的畫紙團成一團,丟在地上,地上已經有十幾個紙團了。


    這很明顯是畫毀了,陸耀一直沒畫好。


    陸建軍雖然不知道這些畫好在哪,但他知道這畫值錢。


    陸耀隨手畫一幅畫,就值不少錢。


    這麽一想著,他也不敢再繼續打擾陸耀,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看火去了。


    “會做生意有啥了不起?到處點頭哈腰賠笑臉的商戶,哪有小耀厲害!”


    陸建軍不禁對陸耀和陸陽做起比較,他怎麽看都覺得陸陽比不過陸耀。


    小耀隻是一時倒黴,他以後一定會越過越好!


    陸建軍一掃心中的陰霾,又往爐子裏添了一把火。


    陸耀擦了把頭上的冷汗,雙手有些顫抖。


    他緩了一會兒,再次拿起畫筆硬著頭皮仿畫。


    三個小時後,他也隻畫出來三分之一,卻累得根本沒法繼續畫了。


    他放下畫筆,抬起頭看到陸建軍在門口探頭往裏看。


    “小耀,吃點東西吧,我剛燉了隻烏雞。”


    陸建軍一臉討好地勸說道。


    陸耀早就累得渾身無力,他虛弱道:“端進來吧。”


    陸建軍喜不自勝,連忙去廚房將一整鍋烏雞全端過來,小心地放在餐桌上,他又扶著陸耀坐在桌邊,陸耀悶頭喝了口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沒分家之前,陸建軍進廚房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他根本不擅長廚藝。


    這烏雞做得不難吃,但也絕對算不上好吃。


    但他早就餓了,悶頭就將一整鍋烏雞連湯帶肉全吃了。


    陸建軍在旁邊咽了幾口口水,眼中卻全是笑意,比自己吃了一整隻雞還高興。


    “能吃就好,多吃點好的,傷也好得快。”


    他迅速收拾好碗筷,笑著說。


    陸耀揉了揉肚子,艱難起身自己拄著拐,走到書桌邊再次坐下。


    他又繼續專注地畫畫,一直畫到深夜,直接被累暈了過去。


    陸建軍悄悄將他掉在地上的毛筆撿起來,然後輕輕將陸耀抱起來放在臥室的床上。


    他幫陸耀蓋好被子,小心走到外麵,盛了一碗剩飯,就著鹹黃瓜對付了一口。


    他麵色蠟黃,在灶坑裏的火苗映襯下,臉色陰沉得像鬼。


    吃完飯後,他就合衣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


    袁芝芝正坐在沙發上喝著燕窩,聽到開門聲側頭朝門口看去。


    她丈夫白彬開門走進來,熟練地悶頭換鞋。


    袁芝芝去廚房端了碗醒酒茶遞給白彬。


    白彬接過來一飲而盡,脫掉外套疲憊道:“這麽晚還沒睡?”


    袁芝芝拉著他去了臥室,兩人坐下後,袁芝芝才將陸陽找來的事說了一遍。


    白彬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說的人多半是韓秉成,是個海市過來的商人,這幾天在書畫圈的確很高調。”


    袁芝芝試探著問了句:“這人不好對付?”


    白彬冷笑了一聲:“如果陸陽說的都是真的,我必須得曝光這個敗類,這種唯利是圖的奸商根本不配和我們在一個圈裏!”


    袁芝芝清楚白彬是個對古畫有很深研究的人,他最討厭別人故意仿贗品,還讓贗品流入市場。


    如果情況屬實,韓秉成算是踩到他的底線了。


    陸陽忙活完京都的事,就匆忙迴到了羊城。


    他迴來的第二天去商場櫃台攏賬時,就聽劉佳一臉驚悚道:“老板,於姐的狀況比之前更差了。”


    “我們勸她去醫院,她隻是敷衍了幾句,明顯沒往心裏去。”


    陸陽不由的歎了口氣,看於金花的身材,她都不是個自律的人,這種人一般惰性比較強。


    他決定主動提醒一次,如果於金花仍然不信,那他就什麽事都沒發生。


    他憑著記憶找到報紙上大劉住的地方,這是一套兩層的自建小樓,至少建了十多年了。


    此刻於金花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懶懶地伸出手,端起水杯喝了口,覺得腦子昏沉沉的。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她一動都不想動,歪著頭繼續盯著電視看。


    陸陽猶豫了下,推開門走進了屋裏。


    於金花正癱在沙發上,她比以前瘦了至少五斤,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看她現在這樣,就算想去醫院,都沒力氣去了。


    陸陽關上門說:“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這看著病得不輕。”


    於金花也不是傻子,今天早上剛起床就差點一頭栽倒,她也意識到了不對。


    強撐著吃完早飯,她本來想讓大劉送她去醫院,但大劉理都沒理她,就匆匆出門了。


    她現在虛弱至極,從餐廳走到客廳,都耗盡了力氣,一頭栽在沙發上。


    她挪動了幾下肥胖的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從早上一直癱到現在。


    “麻煩你了。”


    於金花不認識陸陽,但現在她把陸陽當成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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