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因為憂慮過甚,導致突發心痛之症,眼看整個人都快不行了,頓時把陳公公和趙亮驚得六神無主。


    陳公公還好,畢竟旁邊還有個“神醫”在,而趙亮的心裏可就隻剩下“臥槽”了。


    “趙先生,快!快!娘娘這怎麽辦啊?!”


    趙亮急的差點轉身就跑。張婕妤若是死在他麵前,李淵迴來不把他活剮了才怪。


    可是此時人命關天,他也總不能見死不救,於是隻好大著膽子,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張婕妤的纖纖玉手,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堅守“有棗沒棗先打三竿子”的信念,再次祭出了電療大法。


    一陣微弱的電流自他的手掌而出,源源不斷的傳入張婕妤的體內,眨眼之間便流走全身。


    就在趙亮提心吊膽之際,奇跡發生了。


    張婕妤的身體先是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沒過多久額角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站在旁邊的陳公公正在猶豫要不要出言製止時,可是就在下一秒,張婕妤忽然睜開了眼睛,愣愣的盯著趙亮,輕聲說道:“本宮……本宮的心不怎麽疼了。”


    陳公公見狀大喜過望,對趙亮喊道:“先生,您可真神啊!”


    趙亮暗暗抹了把冷汗,一邊輸出電流,一邊問道:“娘娘現在感覺如何?”


    張婕妤俏臉一紅,接著嬌羞的答道:“很舒服,渾身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有點……有點熱。”


    一聽這話,趙亮的小心髒立刻不爭氣的狂跳幾下,就連陳公公都覺得有些尷尬,不禁輕輕咳嗽了兩聲。


    趙亮害怕過猶不及,迴頭再整出什麽幺蛾子來,於是趕緊收了“神通”,歉然說道:“剛才在下救病心切,無意冒犯了娘娘鳳體,還請恕罪。”


    張婕妤仿佛對那種電療的感覺還有點意猶未盡,語氣頗為不舍的歎道:“唉,先生是救了本宮的命,不僅無罪,還反而有功呢。就看方才先生的手段,想來連藥都不用吃了,隻需每天如此幾次,本宮的病就能漸漸好了。”


    我尼瑪?還想每天幾次?這是電療電上癮了嗎?趙亮心中暗道:當初剛用電擊芯片的時候,暌離和申長烈那兩個家夥也是這副倒黴樣子,難道被電真的有那麽爽嗎?迴頭有機會得讓小雅也給我試一試才行。


    他微微一笑,對張婕妤道:“娘娘有所不知,在下的這種祖傳功法,隻能治標,緩解一時的症狀。想要治本,還得研究病灶成因,對症下藥才行。”


    張婕妤點點頭,正要答話,忽聽外麵傳來一聲宣喝:“陛下駕到——”


    屋內三人微微一愣,還未及反應過來,就見寢殿大門外麵走進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子。


    陳公公動作最快,咕隆一下就跪倒在地,口中山唿萬歲。趙亮見狀,也緊跟著屈膝跪下,有樣學樣的稱唿萬歲。張婕妤倒是非常從容,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從軟椅上站起,作勢要拜。


    那身穿緞黃色馬球胡服的男子,正是李世民的親爹,大唐皇帝李淵。他瞧張婕妤虛弱不穩,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到近前,伸手扶住美人,心疼道:“朕早就說過,你還沒好,不必講這些虛禮。快坐下,好生坐下。”


    張婕妤在李淵的攙扶下,愈發顯得嬌柔,嚶嚶一聲,順勢倒在對方懷裏,連帶著李淵一起坐在軟塌之上。


    李淵幫著張婕妤靠穩身子,又噓寒問暖的關心了幾句,才有機會轉過頭來,問道:“你就是常何推薦的神醫嗎?”


    趙亮應道:“正是,草民趙亮,拜見陛下。”


    “嗯,娘娘究竟得的是什麽病症,可瞧出來了?”李淵沉聲問道。


    “啟稟陛下,娘娘的病有些複雜,”趙亮硬著頭皮答道:“我還得迴去仔細揣摩一番,才能有定論。”


    李淵聞言冷哼一聲,略顯不滿道:“嘿,還說什麽神醫,不過爾爾。”


    聽皇帝這麽說,趙亮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迴話,張婕妤卻在一旁開口道:“陛下誤會了。這位趙先生確實醫術精湛,比太醫們不知強了多少倍。”


    “哦?愛妃何出此言呢?”李淵有些好奇。


    張婕妤抿嘴一笑,先讓趙亮和陳公公站起身來,然後吩咐陳公公講講原委。老陳在張婕妤身邊伺候多年,眉眼通透、機靈無比,此時怎麽會不曉得娘娘的心意,於是連忙將剛才那驚險的一幕,添油加醋的給李淵描述了一遍。其中娘娘危在旦夕的情節和神醫妙手迴春的絕技,連趙亮自己聽了都覺得誇張。


    可是沒想到,李淵卻對陳公公的話深信不疑,訝然道:“愛妃之前犯心疾的時候,往往都是疼的死去活來,即便用天山雪蓮壓製,沒有個把時辰也緩不過來。趙先生居然僅僅靠內力紓解,便能在片刻間令愛妃轉好,確實了不得啊。”


    “誰說不是呢?”張婕妤微微一笑:“不光是疼痛立解,而且精神也好了許多。不瞞陛下,臣妾現在都感覺有些餓了,想吃東西呢。”


    李淵聞言大喜,連忙吩咐陳公公速去準備午膳,接著態度轉變,笑嗬嗬的對趙亮說道:“嗯,先生果然名不虛傳,朕心甚慰。娘娘向來不滿那些庸醫,今日卻對你讚賞有加,看來的確有不俗的本領!”


    趙亮連忙謙虛:“陛下和娘娘過獎了,小民方才隻是誤打誤撞,還是靠娘娘洪福齊天。”


    李淵哈哈大笑,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趙先生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內力不凡,想必師出名門吧?”


    趙亮知道對方這是在摸自己的底細,從容不迫的答道:“啟稟陛下,小民自幼在山中學藝,師父乃道門隱世高手。”


    李淵微微頷首:“嗯,果然跟朕猜的差不多。煉體築基、練形化炁,唯有道家高人,方能掌握如此純正的內力。先生出世濟民,實乃造化之福啊。”


    他略微頓了頓,又問道:“朕聽常何說,你昨日連救秦王和顏勤禮兩人,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趙亮坦然道:“昨天小民剛剛來到長安,恰巧遇上,說不得也隻好出手,所幸運氣不錯,沒有丟了師門的臉。”


    張婕妤不曉得之前的事情,連忙詢問其中詳情,李淵對此也不甚了了,便命趙亮仔細解說一番。


    趙亮可不敢像陳公公那樣浮誇胡吹,於是隻撿著一些關鍵的情節,給二人大致講述了一下醫治的過程。


    不過,饒是他足夠謙虛,也仍舊把李淵和張婕妤聽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張婕妤興奮道:“陛下,趙先生連死去的人都能救活,臣妾的病這次可算有指望了。”


    李淵也連連點頭,不禁笑道:“好,甚好!先生奇才,愛妃該放心啦。”


    說著,他問去而複返的陳公公:“常何也在此處嗎?”


    “迴稟陛下,常將軍正在偏殿候旨。”


    “宣他進來!”


    因為常何是禁軍將領,不同於朝堂外臣,依製的確可奉召進出宮闈,所以陳公公片刻功夫便領著他前來覲見。


    李淵笑嗬嗬的免了常何的禮,開口吩咐道:“愛卿,你這迴的差事辦得不賴,舉薦趙神醫,可先記上一小功。”


    聞聽此言,本已站起身的常何又連忙跪倒,大聲謝恩。李淵擺擺手,讓他起來,接著道:“眼下朕再給你道旨意。從今日開始,你負責從旁協助趙先生,配合其醫治婕妤的病症。舉凡開方備藥諸事,一應聽令,全力處置。”


    “微臣遵旨!”


    “另外,賜趙亮麒麟腰牌一麵,可自由出入皇宮,”李淵繼續道:“長安官民人等,不得擅自幹擾。醫治期間,他就暫住在你家吧,待徹底診好了娘娘的病,朕再另行賞賜金銀宅院。”


    趙亮跟常何一起大聲領旨謝恩,心中卻罵了李淵好幾遍。這老皇帝看似安排周到,其實還是自有盤算。如此吩咐,等於是讓常何全權負責看緊趙亮,並且將他二人的命運完全綁在一起。治好了張婕妤,一切都好說;倘若治不好,或者趙亮中途跑路,那麽常何也得跟著一起倒黴,少不了被皇家問責獲罪。


    常何久伴君側,又豈會不明白這背後的意思,同樣是麵上謝恩,心中無奈。


    李淵再囑咐了幾句,心思便又全都放在了張婕妤身上,常何曉得分寸,見狀連忙告退,領著趙亮離開馨芳院,先去金吾衛的衛所傳旨,給趙亮討來麒麟腰牌,然後便徑直出了皇宮,迴到自己的府中。


    才一進門,在此久候多時的顏勤禮就迎了出來,問他倆事情進展的如何。


    常何淡淡一笑,道:“我說老弟啊,你就放心吧,趙先生的本領,常某也服氣了。方才陳公公偷偷告訴我,今天要不是先生在場,娘娘恐怕都懸啦。”


    趙亮連忙謙虛:“嗨,哪有他說的那麽誇張。張婕妤的心疼病也有過一段時間了,不至於馬上就兇多吉少。我隻不過是運氣好些,誤打誤撞的為其緩解了一下症狀。真要說徹底根治嘛……唉,我也沒多大的把握。”


    盡管常何的仕途現在都綁定在這件事上了,可他卻絲毫沒有任何患得患失的表現,仍舊從容不迫的鼓勵趙亮道:“先生不必多慮。人嘛,生老病死,自有定數,咱們隻須盡力而為便是。倘若真的治不好,那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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